第一卷 这是什么学园 第七十三章 过三关
一拳之下，亚提斯身形倒飞出去撞在了墙上，然后缓缓落下，似乎没有了再战之力。
亚提斯抬起头，看着林子越有些冷漠的面庞，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入学学园不足半年的新生拥有的身手，他并没有一味地使用异能，而是将之附在了贴身近战之中，这样有章法的战斗绝非什么没见过血的学院新雏，可他丝毫没有落败的沮丧，反而还露出一丝微笑。
林子越无论是速度，反应以及异能强度都比亚提斯强上许多，虽然亚提斯有些轻敌，但一招落败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第二次击中亚提斯的身体，林子越终于发现了些端倪，自己一拳击中的触感有些不真切，海辛的告诫还在耳边回响，看着微笑着的亚提斯，他并未放松警惕。
微笑中，瘫软在地的那个亚提斯化作一阵水雾分散开来，然后在门后，真正的亚提斯才走了出来：“林同学感应很敏锐嘛，不知是A班第几？”
林子越笑着摇了摇头，但并未作答：“主属性居然是水，副属性是风还有木？”第二视域中亚提斯身边飘飞的元素颗粒分明，林子越心中暗道，脚下却在不动声色地调整着。
一般的异能者在对战中发出的第一次攻击都是平日里使用最多的，也能大致看出主属性，可亚提斯似乎刻意想要隐藏。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同学，小心。”见林子越没有回答，亚提斯笑了笑，然后突然变脸，脚下一动便朝林子越袭去。
好在林子越早有防备，但他却并未后退，反而是朝亚提斯冲去，因为在第二视域中，四根水箭被风元素包裹着，早就在无声无息中来到了自己身后，但凡自己有闪躲的念头，无论是退向哪方都会中箭。
林子越没有隐藏实力，奔袭中挥手发出几道风刃将亚提斯袭来的角度封死，但这只是为了掩他耳目，林子越真正的杀招在地面之下。
亚提斯有所感应，身形一滞突然拔高，然后在他站立的位置，数根尖端光滑的石笋破开地板刺了出来。
不过早就预料到了亚提斯动作的林子越在空中已经布下了一张风网等待着，如同技艺娴熟的捕猎者。
虽然亚提斯同样只有D级，可毕竟也是在此地开设道馆快十年了，教授了不少天赋不佳但也想学习异能的成人，其中不乏年岁大过他许多之人，也接过一年又一年的新生挑战。
在发觉跃起的空中有异能潜伏时，他双掌置于脑后，从掌心喷薄而出两注水流将身体拔高的势态止住，同时也击散了林子越聚成的风网。
此时的林子越早已没有了在进入学院前的幼稚，只要问到他的天赋便炫耀似地和盘托出。在对阵亚提斯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在不影响自己实力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不要暴露自己全属性的觉醒，有父亲给的手环也不担心被他人得知自己异能量的实情。
翻身稳稳落在地上，亚提却并未停下动作，一条水流组成的鞭子出现在他手中，手腕一甩，鞭尾便朝林子越袭去。于此同时道馆角落里的一株盆栽上的一根枝丫悄然生长，扎入了地面。
见鞭尾如同蛇吻袭来，林子越以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向后折腰闪过，然后顺势抬脚将鞭子踩在脚下。
嘭，水鞭轰然炸开，化作一屋的水雾，亚提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这个新生实力很强，但他还是抓住了破绽。
当水雾散开，林子越已经被破土而出的木枝牢牢缠住：“不用挣扎了，没有C级的肉体是破不开D级的发芽的。”亚提斯停下了动作看着林子越说道：“不过还算不错了。”
张菁在一旁始终冷眼旁观，虽不知为何林子越分明可以利用属性的克制轻易击败亚提斯但却并未这般选择，但还是暗中和自己比较了下，就异能实战中来说，自己或许真的如他所说要稍逊一筹。
见林子越被制服，张菁本想出言认输，但是下一秒她嘴角露出笑意，因为林子越手持土剑已经出现在了亚提斯背后，剑锋靠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馆主，承让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亚提斯一愣，被木枝缠住的那个林子越化成水流散开，他随即摇了摇头：“用我对付你的伎俩把我骗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
翻手，亚提斯抛出一张手掌大小的透明名帖，上书飞云二字，俨然是门外招牌的缩小版“你赢了，这是我们道馆的名帖，拿回去交差吧。”
林子越接过名帖，散去了手中土剑，对着亚提斯欠身，然后走向了张菁。
张菁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林子越的胸膛：“不错不错，旗开得胜，我们去下一家~”
林子越耸耸肩，跟在了她身后。
直到两人走远，亚提斯才开始收拾残局，此前林子越的分身站定的位置，脚下有一个孔洞，和此前石笋破开地面在地下相通。
“这个叫林子越的小子真的不简单啊，莫非在一开始就已经考虑好了利用分身干扰我的判断，然后从地下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亚提斯摇了摇头：“看来我们是在真的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节奏了。”
而此时，张菁带着林子越已经来到了同在西区的第二家惠山道馆。
这件道馆的规模比飞云大上不少，拥有着在同一栋楼的两层空间。
此刻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道馆内已经有了不少前来修行的异能者，不过放眼看去似乎年级都在三十岁以上，有些甚至顶着半秃的头顶和啤酒肚，林子越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
盘腿修行的这些学徒看着林子越和张菁年轻的模样也有些诧异，不知二人前来是为何意。
直到馆长出面之后才将两人带上了二楼准备开始挑战。
在契约签订完后，林子越并未急着动手：“陈馆长，我们刚才在楼下看了一圈，大部分年纪都不小了，或许勉励修行能突破到E级，但E级的异能者基本没有作战能力，更别说去到地星外域做一本万利的异兽猎手，这些学员修行的意义在哪里呢？”
惠山馆长陈冰听此一愣：“你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装傻？”
林子越认真地摇了摇头：“还请馆长答疑。”
陈冰精神力扫过林子越和张菁，但却只察觉到了张菁身上的异能波动，转眼看见了林子越左手手腕上的手环，于是回答道：“只要通过异能者协会的评测成为异能者，就算是最低的E级，就算什么都不做每年也能领取到普通人数月工作才能获得的花红。如果不挥霍，足够一个人粗茶淡饭过一年了。”
说着他透过楼梯看了一眼楼下的那些学员：“进入道馆修行虽然需要交纳一笔不小的费用，但是对着这些人来说东拼西凑也能负担，而且来惠山的人大部分都能在几个月内成为异能者，平白多出的一笔分红，为什么不要呢？”
见林子越和张菁衣着光鲜，而且能进入十大之一的沧碣学院，自然家境殷实，所以对于这些底层的普通人的世界，他们当然一无所知。
“不过既然你能问出这样的话，看来是有些看不起这些低级的异能者。”陈冰见林子越对自己的回答一无所动，有些不悦。
听谢馆长这样说到，林子越却也没有反驳，只是行过一礼，看着陈冰说道：“请指教。”
见二人即将开战，张菁让到一旁为林子越加油打气，在陈冰看来，手上戴有隐秘手环的林子越俨然一副带着女人四处招摇的二世祖的做派，既然知道上门挑战那便是沧碣的学生，陈冰此刻起了教训一下林子越的心思。
拉开距离，相隔而立，然后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动了。
陈冰所觉醒的异能属性应该是土冰两系，既然有进阶属性，林子越自然不会小视。
只见他身前黄白双色异能闪动，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和碎冰便出现在空中，在陈冰的控制之下朝林子越飞去。
于此同时，二楼的地面陡然伸出一只土石巨手朝着抓想林子越，赫然就是此前在和海辛对战中林子越用过的那招。
眼中一凌，林子越察觉到陈冰的攻击中透露出些许敌意，自己若是被土石巨手抓住，那下一刻冰凌和石块临体，恐怕免不了会重伤。
所以在陈冰发出攻击的同时，林子越也一反常态地进攻了，这是他在可以修行异能以来，第一次在和人对战中主动出击。
脚下烈焰迸发，林子越的身体在一片火光中爆飞出去，身前有着早已凝结好的土石盾牌，瞬间突破了石块与碎冰的袭击来到了陈冰身前一米的位置。
急停、正步、林子越身前的土石盾牌轰然碎开，只留下了一柄石剑被握在手中，同时脚下的火焰也沿着体表转移到手中的石剑之上。
立剑于身前，平刺而出，这是在于白少钦对阵中学到的，虽然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远不如白少钦所使那般，但在此刻也已经足够。
下一刻，石剑带着火焰刺向了陈冰胸前，电光火石之间陈冰只得凝出冰盾想要抵挡，可只是徒劳，仓促间凝聚的冰盾在石剑的火焰中瞬间融化，然后被一剑刺中胸口。
好在林子越没有下狠手，凝聚石剑时刻意将尖端和锋刃都做成了钝面，这一剑也未使出全力刺出，但即便如此，石剑上的火焰还是让陈冰身前被击中的地方衣服一片焦黑。
胸口受到重击，谢斌气息只觉一阵窒息，随即一口鲜血喷出才缓解了不少。
看着自己喷出的血液在林子越剑锋带起的火焰中焚成蒸汽，陈冰根本没有想到林子越的速度竟有这么快，这也得归功于地星同比于火星二点六倍的重力，让林子越此时的动作丝毫不像是D级能拥有的。
严格说来林子越现在除开肉体强度，不论是速度还是敏捷或者体力都已经是准C级水平了，不然也没法在和海辛的交手中取得越来越多的优势。
林子越散去了石剑之上的火焰，收剑而立。
“承让。”林子越手中的石剑化作烟尘散开，他伸手想要拉起陈冰。
啪，陈冰推开了林子越伸出的手然后抛出惠山道馆的名帖“这是我技不如人，所以甘拜下风，但是作为世界底层小人物的我们想为自己争取更多，这不丢人！只要成为了最低级的E级异能者，那边意味着有七十亿人被我们甩在身了后面！”
说着，陈冰露出一丝惨笑：“算了，就算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世家子弟，永远无法明白一个普通人为了可以过得更好，可以甘心付出怎样的代价。”
陈冰看似说的是楼下的那些学员，实际上也是在说他自己，他是家中独子，也是一家人中唯一觉醒了异能，奈何天赋平平，即便是父母倾尽家产送他进入了一间普通的异能学院，四年过去还是只得D级的实力。
进入异能者协会后，每年的花红虽不少，可和高品阶的异能者相比还是有着天差地别，所以陈冰才在东区开了惠山道馆，靠着收取入馆费助人修行，陈冰的日子也算过得衣食无忧。
可又能如何呢？就像是林子越手中的隔绝异能气息的手环，自己奋斗一生也没买不起的东西就这样轻描淡写被他戴在手上。
接过陈冰抛出的惠山道馆的名帖，林子越没有理会他口中的怨言，反而有些厌恶，于是拉过张菁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小废柴，干嘛下手这么重？”看着一路沉默的林子越，张菁有些担心他的心境。
林子越见张菁一副担心的模样，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我下手重，是他太弱了，不过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陈馆长能把他的贪婪说得那般理直气壮，还有馆内那些大腹便便地中年人，成为异能者居然只是为了协会的分红？这样对比下来，地星的那些异兽妖兽似乎要比他们纯粹更多。”
坐上飞车，两人驶向最后一个道馆，张菁看着神色有异的林子越思索了好久才说道：“大概是林叔叔将你束之高阁太久，你对如今社会的认知大多都是来自天讯，有机会多用自己的眼睛看看，火星其实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美好。”
林子越没有回答，张菁的话似乎与陈冰的控诉隐隐相关，但张菁并未说明，林子越也没有追问。
第三个道馆位于中央城邦东部，需要横穿整个中央城邦。
两人在行驶的飞车上随意吃了点东西，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那处。
“应该就是这里了，千叶道馆。”张菁看了看天讯上的地图，然后确认了下道馆的名字便抬脚走进去。
林子越本想拉住她但晚了一步，只得跟着张菁进入了第三间道馆。
千叶道馆和一开始的飞云道馆情况有些类似，只有大小不过百平的修行室和一些基础的修行器材，除了比外界略微浓厚一点的异能分子，林子越找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论是亚提斯还是陈冰，虽然在战斗中确有不少可取之处，但真正的实力不过是十大学生的水平，甚至都不是最强的那一批的实力。
千叶道馆的馆主是一位名叫杜娟的女人，年纪大约四十，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风韵犹存。在二人告知来意后，杜娟笑了笑，挪步到了道馆中央。
虽然从实力说来，杜娟和之前两人相差无几，但她的温婉和馆内的气氛让林子越有些警惕。
千叶道馆中的学员多为女性，此刻还有着三两人在馆内，不过似乎在二人前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馆内的学员十分自觉地默默起身，让开了位置。
“请。”杜鹃伸出左手，签订契约。
见此，林子越也只好站到她的面前，同样伸出左手，将契约完成，然后二人各自退开两步。
林子越没有丝毫大意，在后退时便悄然进入了第二视域。
眼中，不光是杜娟身侧，整个千叶道馆内的水木两种属性的元素浓度较之外界都要高上许多，想来杜娟一定是其中高手。
林子越的猜想在战斗打响后便得到了印证。
相隔数米，二人都未曾选择近身搏斗，只是站定原地不断的用异能试探着。
林子越侧身站立着，虽然没有施展异能，但也让身侧的诸系元素分子都活跃起来，随时可以受他驱动。
杜娟率先发起了进攻，只是一个抬手便让摆在道馆四周的盆栽疯狂生长起来，随后无数木枝虬结而出从四面八法缠向林子越，最终化作一个囚牢将林子越困在其中。
在将林子越困住的木枝囚牢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晶蓝流光，林子越手上激发的火刃劈砍上去却收效甚微。
发芽术？应该不是莫非是C级的蔓生领域？不过这覆盖的面积或许有些小了，林子越心想道。
虽然火刃未能突破囚牢，但林子越似乎并不担心，反而饶有兴趣地分析着将自己困住的异能。
“林同学有什么见解么？”见林子越眼中放光，杜娟也并未继续攻击，分出一丝心神维持着囚牢，对着林子越问道。
“杜娟馆长，这是蔓生领域么？”基础属性的D级异能总数超过两千个，林子越自然不可能知晓所有于是便出言问道。
杜娟笑了笑，点了点头：“虽然只对你一人使用，不过本质上这的确是蔓生领域，如果不需要覆盖太大的面积，即便是D级也能承担。”
林子越并未施展木元素的异能，但似乎对木属性并不陌生，看着他已经熄灭了火焰的手，杜娟心道：“难不成他的副属性中有木属性存在？”
下一刻林子越的动作印证了她的猜想，只见林子越单手抚上了将他困住的囚牢，然后下一刻，本来生机盎然的木枝却逐渐腐朽，然后被林子越轻松破开脱困而出。
“很有想法的一招。”杜娟赞道，虽然自己并未追击林子越才能如此悠闲地脱困，不过在她能清楚地发现随着林子越抚上了囚牢，在她控制中的木元素分子便开始从二者相接的地方流失。
林子越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将维持木枝生长的木元素转移开来，虽然由杜娟控制的那部分他无法调遣，但在构成这个蔓生领域的异能中，杜娟的异能只占到七成左右，而剩下三成都是有植物体本身以及周遭环境提供，足够林子越驱使用作打破禁锢了。
杜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因为她察觉到四周的盆栽继续开始生长起来，本来虬结在林子越身旁的木枝在他控制中分散开来，化作一根根纤细枝条袭向杜娟身侧。
杜娟似乎也没有闪躲的意思，任由枝条在自己周遭插满，然后根须缠绕在了头顶，同样化作一个牢笼。
伸出食中二指敲了敲构成囚牢那些看似纤细的枝条，杜娟眼中露出毫不吝啬的赞赏：“林同学的战斗经验老到，看来平日里时常同他人交流嘛。”
入手触感虽然依旧是强韧的木枝，但在火元素分子早已经在无形中烤干了木枝中的水分，少了些韧性，但多了些强度。
况且，这木枝纠缠的方式同发芽术如出一辙，应该是受到自己话的启发举一反三吧。
不过杜娟伸手于指尖凝出一条水蛇，缠上了组成囚牢的木枝，随后清脆地破裂声传出，木枝在水蛇的缠绕下断裂杜娟也得以脱困。
看上去杜娟的体魄应该不强，凭她自己的力量应该很难打破囚牢，但她却另辟蹊径让将本来以衔咬为击的水蛇利用其巨力将囚牢打破，从而脱困。
林子越眉角一挑对着杜娟行过一礼：“受教了。”
杜娟摇了摇头，然后散去了地面的无数木枝，道馆四周的盆栽又恢复了原貌：“差不多了，我这几盆盆栽可禁不起两个人的折腾。”杜娟馆长反手飞出一张叶片模样的名帖：“算你们过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