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怂包
“天白啊，不是奶奶故意偏心，而是你跟尚宇的差距太大。我们纪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也清楚，老头子甩手走了，把这么一个烂摊子留给我，眼看着纪家日渐衰落，我心疼啊。
如果能跟魔都杜氏集团联姻，那么在丹泽市，再没人敢小看我们纪家，所以我们必须齐心协力讨好杜惊雪。
我知道你跟杜惊雪是大学校友，认识的早，但婚姻跟爱情是两回事，爱情是两个人事，婚姻是两个家族的事，凭你现在的实力，恐怕杜氏那边不会同意，所以我们让尚宇去追，等杜惊雪嫁到了纪家，你们也能跟着享福，分财产的时候我不会忘了你的牺牲，会补偿你。”
老夫人一席话说的头头是道，尤其最后一句‘补偿’，说到了纪立平的心坎上。
“天白，还不赶紧谢谢奶奶。”纪立平催促。
顾天白脸上含笑，答非所问，“好茶，就是有点苦。”
一个废物还敢摆架子，宋巧巧气的炸肺。
她一开始的想法是直接通知顾天白，要么放弃杜惊雪，要么放弃纪家，可老夫人慈悲，才让顾天白过来面谈，结果这个废物不识好歹，无视老夫人。
“顾天白，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老夫人慈悲，你连这个门都进不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杜惊雪，给你补偿，而是滚出纪家，永远别回来。”宋巧巧声音刺耳。
此时，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摇着头，眼里尽是失望，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常跟她说顾天白是个大才，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顾天白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
顾玉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了底气，“天白，要不就按老夫人的意思做吧？”
顾天白放下茶杯，淡淡开口，“可以，我说过，我听奶奶的话。”
“哼，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自知之明。”宋巧巧面露鄙夷，说到底还是想得到赔偿，捞点好处。
“不过，杜惊雪倒过来追我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随后是充满讽刺的嬉笑声。
就连保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纪立平和顾玉秋惭愧低头，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搞出这么大的笑话，等到家族的年会的时候，肯定还会被亲戚们嘲笑。
“顾天白，谁给你的信心说出这句话？”宋巧巧已经赖得骂了，顾天白不是废物，是傻，她怕顾天白听不懂她的话，所以说的直白。
“这个你们别管，要是她倒追我，是不是你们就不阻拦了？”顾天白认真说道。
“哈哈哈，还是年轻好啊，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夫人笑的假牙松动，“要是杜小姐倒追你，我们纪家全力支持，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好的奶奶，菩萨可在旁边听着呢，到时候您可别反悔。”顾天白跟着笑。
“不反悔不反悔，阿弥陀佛。”
事情办完，纪立平怕节外生枝，不敢多待，起身回去。
老夫人也没挽留，让保姆送出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纪尚宇跑了进来。
他直接冲进大门，跳到老夫人面前，拥抱老夫人。
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拉着纪尚宇的手嘘寒问暖，满眼慈祥，跟对顾天白的态度截然不同。
“奶奶，两天不见，您又变年轻了，肯定是佛主显灵，保佑您青春焕发。”纪尚宇甜言蜜语。
“哪有哪有，老喽。”老夫人笑的更加开心，“吃饭了吗，我让保姆给你准备燕窝。”
“不用奶奶，我不饿。”纪尚宇晃晃手中的文件，“奶奶，树风庄园的项目我搞定了，这是合同。”
“真好，比你爸还能干，用不了几年，你爸就得提前退休喽。”老夫人连连点头。
纪尚宇扫了顾天白一眼，故意提高声音，“奶奶，什么时候去施婉那里提亲啊，别让杜小姐等急了。”
“聘礼准备好就去，再等几天。”
“谢谢，奶奶，你对我真好。”
纪尚宇仗着老夫人在场，大摇大摆的走到顾天白面前。
他高高在上，以俯视下等贱民的目光打量顾天白，“听见没，奶奶要给我提亲，跟我争女人，你不行。”
顾天白淡淡微笑，以杜惊雪的眼光，纪尚宇这样的纨绔当司机都不够格，就算自己不参与，纪尚宇也没机会。
“嗯，挺好，继续努力。”
没搞错吧，顾天白再鼓励自己？
难道自己表述的不够清楚？
纪尚宇重新解释一遍，“我说我要提亲，娶杜惊雪，知道吗，废物。”
“恭喜恭喜，那我给你准备份子钱。”顾天白姿态谦卑。
看来顾天白是被老夫人吓怕了，向自己认输。
纪尚宇笑的更加猖狂，“哈哈哈，到时候，我请你喝喜酒。”
“不要钱吧？”顾天白逗笑。
“不要钱，管饱，还可以打包带走。”
“谢谢，你真好。”
好个屁，老脸被你丢完了。
纪立平迈开大步，逃也似的冲出别墅。
他一秒也不想多待，自己打车回去了。
顾天白送顾玉秋回家。
后视镜里，坐在后排的顾玉秋，脸上尽是沧桑。
她手里捏着那个‘囍’字红包，看了又看，手指颤抖，眼神空洞。
顾天白跟她解释说杜惊雪已经收了钱，只是红包没有带走，她没说话，只是点头。
这个女人读书少，见识不多，但对感情却很敏感，她是过来人，明白一个女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才不会把婆婆给的红包随意丢掉。
红包出现在这里，要么是嫌钱少，要么是看不上儿子。
无论哪种原因，作为母亲，顾玉秋只会埋怨自己没本事，所以才保持沉默，她怕儿子自卑，她怕儿子压力大，她怕儿子没面子。
她怕的很多很多，归根结底是怕儿子过的不好。
儿子过的不好，母亲过的更不好，天下母亲大多都是这样吧。
顾天白放慢车速，努力把车开的平稳。
因为顾玉秋的心脏不好，车速忽快忽慢，容易心悸紊乱。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顾玉秋显得很疲惫，顾天白扶她去卧室休息。
纪立平还没回来，他在老夫人那里丢了脸，应该是去借酒消愁，又或者不想看见顾天白。
顾天白把退出卧室，小声把门合上，背后却传来纪天川粗暴的声音。
原来顾天白离开老夫人的别墅后，老夫人发现合同上的签名不对，虽然纪尚宇有纪天川的声明，但是赵树风的背景让老夫人不敢怠慢，毕竟纪家想要重回一线家族，京都赵氏是很好的靠山。
于是老夫人给赵树风打电话询问情况，得到的回复是严格按照合同办事，合同上是谁的名字，赵树风跟谁对接项目，否则免谈。
赵树风说的很明确，态度也很坚决，即使纪尚宇卖惨装可怜，老夫人最终还是决定按合同办事，让纪天川负责树风庄园的项目。
就在刚刚纪天川接到了老夫人打来的电话，他不觉得是好事，觉得是个阴谋，来自顾天白的阴谋。
“顾天白，你为什么处处跟我作对，你明知道树风庄园的项目是宇哥的，还让我负责，你想把我逼死吗？”
“我逼你了吗，是老夫人做的决定。”顾天白淡淡回应。
“咱俩就别绕弯子了，如果不是你在背后玩阴的，又怎么会让我跟纪尚宇争夺树风庄园的项目？”纪天川越说越气，“别把我当傻子，咱俩今天说说心里话，你是不是嫉妒我跟纪尚宇关系好，得到纪家重用，所以想让我跟纪尚宇互相残杀，你从中得利。”
嫉妒，顾天白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灭了纪家。
“纪天川，你是个怂包。”顾天白冷冷说到。
“我擦，你还敢骂我，不想活了吧你。”纪天川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可身体却是往后退，“别以为你能打，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现在这个社会，早就不是拼蛮力的时代了，钱才是真正的力量，有钱就有地位，有钱就有权利，你之所以被人称为废物，就是因为没钱，你个穷哔。”
“没能力的人才会把钱看的那么重要。”顾天白说道。
“对，我承认我能力不行，可你又比我优秀多少呐，你有本事，买房买车啊，结婚生孩子啊。”纪天川沾沾自喜，“没话说了吧，没人要的光棍。”
“你也就这点出息。”
顾天白说着话，往外走去，他不想浪费口舌，打扰顾玉秋休息。
纪天川追了上去，情绪激动，“别走，你把话说清楚，这个社会有钱当大爷，没钱装孙子，每个人都是这么过的，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咚——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纪立平醉醺醺的站在门口，眼球红肿。
“爸，你来的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纪天川把纪立平拽了过来，“你说我俩相比，谁没出息，谁是废物？”
纪立平是纪天川的亲爸，而顾天白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在他看来，自己稳赢。
然而纪立平一巴掌打在纪天川脸上，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天白说的没错，你就是怂包。”
纪天川愣住了，从小到大纪立平就没打过他，“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儿子。”纪立平满口酒气，发音有些不清楚，“你要是我儿子，就把树风庄园的项目做好，你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我给你顶着，纪尚宇那个小屁孩算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装十三，没大没小。”
“爸，你喝多了，坐下休息喝点水。”顾天白扶他。
“别碰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着老夫人的面，竟然顶撞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纪立平捶打顾天白的胸口，“你要是个爷们，别踏马光吹牛，把杜小姐娶回来，让宋巧巧看看，让老夫人看看，让纪家的亲戚都看看——我，纪立平的儿子，不是怂包。”
“爸，别说了，喝点水。”
纪天川端来温水，接替顾天白，照顾纪立平休息。
顾天白默默走出屋门，嘴角神秘淡笑。
差不多该做点什么了，时机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