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背剑由来斩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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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再拼斗,而是看着两块笋头,一块在这摇摇晃晃,一块在那摆动有节,刚好以堑沟为线分隔那两块竹笋各在一方。
秋白商喜道:“看来咱们俩人平手了。”
素银霜道:“你耍流氓,故意让我分神。按道理来说,是我赢了。”
秋白商道:“我父亲说过,战场之上千变万化,无论用什么方式与方法,能赢才是王道。”
素银霜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反以为耻。
秋白商不与计较道:“好了,算你赢了。”
素银霜听出他的口气很不服输,正要再力辩间,一阵不大不小的风从前方吹来,她回头一看,略微失惊,刚刚在堑边的半块笋子被风吹掉进沟里。
秋白商摊开双手表示无奈,暗地里好像说:“看来我不用做菜了。”
怕输的素银霜提起真气,将另一块笋子也吹进堑中。
秋白商忍不住道:“你这样耍赖真的好吗?”
素银霜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大声道:“你不是说无论方式与方法的吗?”
秋白商知道她比自个修为高出很多,不肯愿赌服输很正常,喃喃低语略有抱怨道:“那么凶干嘛。”
素银霜历来对秋白商很多方面指指点点,现在听到抱怨,就像被一个呆子教训了一顿,很不自然,极其憋屈,立刻破口无状向秋白商欺压过来道:“我没凶!我没凶!”
秋白商只好妥协认栽,回答道:“我知道,刚刚我都看见了。”
素银霜头一低,很自卑看一下自己胸口,她在天虎城经常被师姐师妹们拿这个短处开玩笑,现在一听神色黯然,最后不知怎么的,没来由道:“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秋白商看见她白玉无瑕的脸蛋泛起怒色,知道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人。
素银霜站回她的地带,静心提元,丝丝缕缕的真气围绕周身,竹林里气息紧逼,白色光芒四射,一团宏大的真气引起空气极速流动。如同都被她操作一般。
她十指扭转成圆,手掌托住一个比秋白商脑袋大小的白晃晃的球体,球体仿佛行积水之硙,又好似清泉冱而不流。
竹林下的林叶狂飞乱舞,风范少艾的银衣女子怒色见于形。
“轰。”
秋白商身前架起半月形的光罩,支撑光球震撼性的撞击。光罩碎裂,可怜的秋白商直接滚了几个跟斗,模样极其狼狈不堪,当他拨开头上的枯叶抖擞精神慢慢站起来的时候,胜而不骄傲的少女不知何时已临身前。
素银霜道:“你看,你身边的竹子都已经纷纷倒下,这么多的尾笋也着地了,好好看看是谁输了?我方才只是不想与你比拼修为,如果真的比起,就算你有三个呆子都不够我揍。”
秋白商开始向刚才的错误道歉,一味说一大堆蜜里调油的好话,又是扇风又是捶背,又是好师姐地亲昵叫唤。素银霜仿佛是回到天虎城的日子,跟着一个油嘴滑舌的呆子练剑,越想越十分有趣。
最后两人觉得竹子倒下太多,青笋在竹尾留着又不能用,毕竟吃不了多少,想起如果一骨脑丢了,或者只放在那里又浪费,干脆将它们全部砍摘下来装在麻袋里。
饭后,素银霜要他把笨重的麻袋背上,说是可以锻炼身体。秋白商满口答应。素银霜这位导师指挥他将东西背下山去,打算散发于人,不然太暴殄天物了。
半路,素银霜一直像是把他当作一头牛一样逼赶,不是踢左腿,就是踢右腿,大喊大叫道:“快点快点。”几段曲折凹凸不平的山路把他累得不成人样。秋白商不比以前在天虎城训练的时候懒惰,只是有些不解道:“师姐我们近路不走,为什么还要走那么远的路?”
素银霜道:“当然是为了训练你,让你的体魄结实。”
背着大麻袋的秋白商在山道上恍然大悟,不再埋怨与多嘴。
“一夜北风泌骨寒,嗜血名锋染珊栏。傲笑谁人能媲我,万里山河万里残。强者晤吾恨气短,行绝奈何问天鸾。半式搅魇惊仙枕,背剑由斩天神。”
忽然,一位迎风而立的小孩站在路中间念念有词,身子矮小,后背背着一把没有鞘的宝刀,他缓缓转身,两人见他面容消瘦而且泛着黄土色,颊侧两边鬓发不短不长,不到下巴。穿着蓝衣,十洞九补,衣服颜色不知道褪去多少层或者多少次了,筒直浅得不能浅了,不用说这个肯定是小乞丐。
秋白商与素银霜一见他回头有点被吓住了,只因为他太脏了。秋白商道:“喂!小乞丐,你挡着路干嘛。”
小乞丐眼神凛冽,道:“小喽啰们,你们有剑?会不会功夫?”
两人面面相觑,又好奇又好笑,素银霜对无礼的野孩子道:“怎么你要打劫吗?小朋友!”
小乞丐加重语气道:“我就问你们会不会功夫。”
气喘吁吁的秋白商戏道:“不会,我们什么都不会。”
小乞丐认真抓抓头想了想,又问:“那你们拿着剑干嘛!”
秋白商道:“像你一样拿着玩呗。”
小乞丐沉思一会道:“我们过过招吧,你一定是个高手。”
秋白商觉得这孩子胆大包天,有几分侠气与匪色,便爽口答应。
小乞丐沉声一喝道:“接招。”
“啊。”
素银霜上前轻轻松松将他撂倒,一只手掌直接按在小胸膛上,嘲笑道:“小朋友,你压根就不会武功,为什么还要和我们打呢?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地上挣扎的小乞丐道:“我会武功,会一招武断兆宇。而且手上还有一本剑谱。你们偷袭我,我都还没喊开始呢,你们就像鬼一样过来了。”
素银霜稍微用纤细的手指拢一拢小孩的嘴,又问道:“你是不是饿疯啦?或者说你是来打劫的。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你都是要讨东西的。这样吧,我把一些东西留下,你将这些青笋好好拿回去煮。”
小乞丐很是不服气,拍着地面嚷嚷道:“我不是乞丐,我也不是贼,你们放开我,我要和你们决斗。”
秋白商与素银霜相视一笑。
秋白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直言快语道:“我叫何神惧。”
两人直接被逗笑得合不拢嘴。
小乞丐何神惧大怒,老气横秋道:“怎么,看不起我?还笑话我?”
素银霜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起这个名字好欠打。我本以为我师弟是废物,没想到你比废物还要废,不过你这小小年纪的人想努力当一个修行者,那也不是难事。”
何神惧瞋目切齿,几次想起来皆被按住,道:“我不是废物,等我长大了,我第一个灭的就是你们。”
素银霜看着这个翻身在地上躺的小乌龟,四肢跳蹬跳蹬的极是可爱,被他的大话逗得更捧腹大笑,特别是看到他那个黑黑的蛀牙,直接吐槽道:“小朋友,你毛都没长齐,就……哦不不不,是牙都长整齐就胡口大话,你把门关紧一些。”说到后面一句话时,伸出两根手指,拈住他吹牛嘴巴的唇口。最后又道。“你一个孩子家,玩什么刀剑棍棒,回家好好学习,听你爹娘的话,这里有十几条嫩笋,拿回去煮了吧,少出来溜达,这刀太危险了,丢了吧。”
何神惧被人制住,无法站起身子。嘴巴被捏着又说不了反驳的话,只“嗯嗯嗯”几声,眼睛张得贼大,因为他看见别人正在将自个宝刀踢进山沟里,情绪十分激烈,还夹带着百般无奈之感,使劲拍打不算稀疏的地面,试图用吃奶力气挣开束缚。
两名陌上之人放开何神惧后,男子的背起麻袋,与少女说说笑笑,身影越来越远。
“我何神惧打死也不吃你们的笋。”
何神惧边骂那两人的祖宗十八代边去臭水沟里找刀,他靠着坚持不懈,九牛二虎之力,以及报仇之念给他的毅力,千辛万苦才将爱刀寻找回来。
原来这附近有一座破庙,橐阴子与成茹萍寄宿其中,何神俱这段时间曾经看见两人打坐教调息吐纳之法,自个在旁偷学学不会,当上前请教橐阴子时,这个平时和善的老道就不教,说什么戾气太重,资质太差,悟性太差之类的话。他咬牙切齿不再多求,整天照着《落花剑法》用刀来练习,本来以为刀法会突飞猛进大功告成,没想到刚刚找两人尝试栽了大跟斗,归根结底,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那就是吃了不会吐纳气息,调理经脉的亏。
何神惧回到破庙内,一身狼狈不堪,大伙都在厅上坐着。成茹萍问了一声去那里了,他啽缄不言,坐在一边啜泣不已。
众人习以为常,成茹萍也没太搭理他,只顾着在地板干草上打坐吐纳。
何神惧知道识字不多,经常凑近拿书本的颜庄,这几天总学习了个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