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雨中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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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庄樱停住脚步,凝神道:“雨中带有杀气。”
风雨潇潇,似一场凄凄低声的哀鸿,在四周吟唱扩散,自然的风仿佛如婉转的歌声,诉说一个的悲惨的事情,老天在这一刻,听见后,看不下去,落下薄薄的帷幕,似是哭天抹泪终结,似是另外悲剧的开始,雷鸣不平,闷响不停。电闪忽尔,是照亮一个人的执着坚定不能再坚定的使命。万物回应,逐渐略大的小雨,打在八人前行的身上,他们都停下兴致盎然的步伐,眼睛直勾勾看着杀气腾腾的前方。
天穹处一个闪电,将黑压压的云层打个激灵,尔后,一个人的身影再次隐蔽在黑暗中,大雨开始变得滂沱,雨中一位身穿橙褐色衣服的人朝八人缓缓走来,冷声邪笑道:“曲蘖耗农资,饥荒急粮食。邦国乐其见,盛行犹不止。穿肠竭精神,恶从酒气出。祸害千万家,为利不当事,举世多混浊,唯有亲手除。”
手中握剑的橙褐衣人一步一步踏溅泥淖,可怕的眼下是嘲讽与不屑。他没有穿蓑衣,像疑惑不解的八人一样,身体任由雨水淋洒。
太子也发现不对,斗胆问道:“阁下拦路,是讨酒喝吗?”说完见对方不动声色,一直迎面踏来,面庞木然,目标十分明显。太子将酒坛掷了过去,试试他接不接。
穿越雨中的酒坛,被一道眨眼即逝的橙褐色剑光的划痕给割破,洒了一地的酒,冲刷在泥泞里失去半成香气,众人回过神来,雨中橙褐衣人已经站在身后,一动不动。这时太子看到鲜血淋漓的淑才女正倒在酒癫的怀里,雨水浸入她的伤口,开始疼痛不已,酒癫双手搂着她连声惊叫喊:“淑才女,淑才女。”怒朝出手之人狠狠瞪去,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你!”二字。
气若游丝的淑才女脸色苍白,发丝被雨水淋湿变得凌乱,意识模糊,只听见酒癫转头过来道:“你为何替我挡了一剑。”她微微一笑,断断续续道:“士为……知己……者死,你……可不可……答应……我……一件事。”酒癫愁眉苦脸认认真真地点点头,略有伤心。弱气无力的她将按住一道鲜血汩汩流出伤口的手缓缓移开,抓起在掉在地上旁边泡在雨水的淑华剑,颤巍巍伸给怀中的男人,伤势过重而香消玉殒。
太子大怒,拔出鹿卢剑准备挺身而出,力战不速之客。这时旁边的阿光扑过来抱住他,太子一路上对这个仆人十分留意的他大惊失色,回手一剑倒插身后之人。阿光扯着他急道:“太子别去,啊!”
这位疑心暗鬼的太子当时愣住了,以为仆人阿光扑过来要谋害,错手给了一剑透身而过,立即有七分后悔了,惊讶万分的太子扶着阿光说不出话道:“你……你为什么拉我?”
“我不想汉境失去一位明君。”阿光含着鲜血口齿不清道。
太子不解略有不知所措道:“你不是刺客,看来我误会你了。那为什么你……”他本来想说那为什么你看我眼神十分异样。
胸口插着剑还没有断气身份卑微的阿光道:“我本出身贫寒,但不废攻书,今日随小姐参加诗会,我在殿下身后,听得殿下之诗,句句触人心弦。”奄奄一息的阿光颤抖的血手从怀探出一本羊皮书。“这是我前几年在各国边界所画的战略图,一心想交于殿下。”
太子狐疑地接下沾有血渍的书本,心里想道:“他家里愁腌为什么用羊皮,嗯,这地图真假,我回去查查方可信,可他刚刚并没有刺我。”
脸上迎着雨的阿光,他右手抓住剑仞,忍着巨大疼,将插在身上的鹿卢剑狠狠地拔了出来,太子脸色微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阿光的手握着锋利的剑刃,将剑柄缓缓伸向太子面前,微笑道:“我来龙渊圣口之时,经过重光城,参观了大量你的建设,我欣喜若狂,这把鹿卢剑,希望你实行你心中的大志,‘倚天持振国,划地……取……雄……名’。”太子一脸恻然,颤颤巍巍地接过鹿卢剑,阿光也像方刚的淑才女在雨中流血身亡。
淑才女死后,太子未拔出鹿卢剑之时,其余五人一扑而上,与雨中索命者缠斗。当气愤的太子放下阿光时,只见橙褐衣者剑光凌厉,大伤四方,无人能其身,遥退的玉才女再次长剑挺进战圈,伸得笔直的玉臂如轱辘般转动,雪腕更加灵活,秋水长眸盯着前方杀人之客,湿透的金莲奔驰,步步绽妍黄金色的水花,手上风云激动,白芒参杂一团自地下与空落的雨水,卷纳左边右边的雨水,形成一口海面涡旋,威力非凡,席卷以一敌五的橙褐衣人。
姚才女见状,左手引狂澜,凝聚浩然真气,随着施放真气,周边雨水被一个白白茫茫的球体吸入,变成坚硬如铁之物,手掌转动间,往前迅速推去。她右手剑气纵横,逼透四方。真元与剑法并施,肆无忌惮地杀向一剑夺去淑才女之人。
贤才女与桃庄樱默契顿生,真气急提,玉笋紧握剑柄,剑势如眼前的狂风暴雨,专攻怪客左边破绽。酒癫双剑以流星逐月之速,直取目标。
橙褐衣者,不惧纷至沓来五花八门的逼命之势,神色木然,剑舞昏黄之光,丝丝缕缕,盘根错节之际,漫无止境地龟裂空中气流,撑开降下的雨水,剑法越快,金色的气罩越撑越大。
趋杀而至的众人肉眼可见他避无可避,溶罩是他剑法穿越时间般施工而成,夹攻的五人知道短时薄弱且稀松,前面过了十多招无法替淑才女报仇雪恨,雨中各自用多余的散力提元,围而攻之。
一声响彻云霄的震暴,溶溶曳曳般的余威涟漪荡大开来,袭扰四周,只见橙褐衣人身上散发光芒,无数金灿灿的剑气僾如锋利的碎片,冲击后退的五人。
呼啸过耳,玉、贤与姚才女各自挥剑劈斩袭身的剑气,碎开蝴蝶般剑气“铛铛铛”直响,零零散散的莹光如铁屑,落地而消。他们三人不由自主地对眼前一言不发便率先发难的橙褐怪客的修为赞叹不已,特别是以剑法快得一流高手不敢攀比的速度造起一个坚固的剑气气罩,化解不利之机。
桃庄樱与怒气填胸的酒癫同样被逼退,众人听橙褐衣人道:“没有沾酒气的,滚远一点。”他的声音比常人语气稀薄,却在送口后在雷雨中十分清晰,充入愤怒的众人耳中像是一种无礼又可恨的命令。
橙褐衣人冷道:“这一阵雨,洗涮不了你们的酒气,以至于不相关不怕死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人站了出来,那酒鬼的脚下,躺着一具刚刚还温适现在却被冷冷风雨洗去温度后变得更加冰冷的尸体。如若察而不觉,觉而不悟,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一些吧,让你们尸骸埋葬在这一场血雨当中。”
酒癫忿忿不平,怒火中烧道:“就因为这个?阁下不觉得多管闲事了吗?”
三位才女与淑才女并称江南四大才女,感情何其浓厚,常常相约吟诗作对,时时一起玩赏风景,论剑比较。讨论古人轶事,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如今淑才女平白无故被一位怪人杀死,如何压得住悲愤欲绝情绪,只有一剑一剑朝着橙褐仇人狠狠地劘去。
橙影掠动,一道留痕切开三位美丽动人心魄的才女的剑光,三柄精致漂亮的剑登时断开,铛的一声,剑尖落下插在泥土中,三颗人头叫都没叫一声,也随如黄豆大小的雨坠落在地上,清秀无瑕的玉脸沾满泥淖,五体不全着绿衣的尸身,一起默默倒下,溅起浑浊的水花,给风姿绰约多姿的人生画上最后的句点。
酒癫与桃庄樱与四大才女没接触多久,没有过多情感,但是看到对方连杀四人,手段残忍致极。两人怒不可遏,抡剑极速进攻,欲手仞丧心病狂的莫名杀人剑客。
橙褐衣人不令行冷冷邪笑,忽然长长大嚎一声“啊”,青筯暴露,如一只山中发狂猛兽,惊暴间,直破两人的剑势。
桃庄樱身形一转,避开夺命之剑,趋身于后,咬牙切齿推动百花谷之人的特有的花元,正是她的《飞花令》当中的第一招“花自飘零水自流”,汩汩流淌的真气磅礴于前,粉红色形成的力量汇聚愈来愈大,她举起右手“桃花灼灼”,吃力施压,风雨交加间,驱动“嗞嗞”作响的庞大花元之力,破地滚泥朝着敌人汹涌澎湃撞去。
酒癫体内的真气策动,抱力提元之际,见到桃庄樱的元力率先临敌,便不再耗时间饱提元力,当机立断,倏发一道可怕的剑气,正是独有名招“烈然剑意”配合桃庄樱,留下心神用“文君剑”快得不能再快直穿橙褐衣者的胸口。
“禁酒令,穿肠不令行。”
不令行的身影化入金芒,手上“四令”剑穿破花元粉胎,缤纷碎开。他的右手手指并不闲着,早随踏步的刹那,两根手指蕴藏无匹真气,无视酒癫威力不强的“烈然剑意”一剑夹击,指尖真气撞开后直接穿杀满身酒气的人。如果对方格挡,必定受伤。
在不令行的心中,喝酒的人都该死,更别说有人喝完酒后所使出一招“烈然剑意”,他明白这招正是一个无赖烂醉酒徒借酒气的刚烈所悟出来的,那这个人更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奋不顾身的酒癫知道这一指朝心口来得厉害,来不急再次提元,即将擦肩而过之际,索性身子微微一蹲,文君剑依旧以敌人胸口为目标,瞬目交击,震暴间,竟然被震开数十丈。
铩羽而退的酒癫剑撑于地,左手捂住左边胸口与肩膀之间处,只见那地方鲜血从手掌密缝中直流出来。显然刚刚若不是微微一侧开,攻击的力量会命中心脏而毙命,但这也能让酒癫一时无法摧动真元,利用真气作战。
遥立的桃庄樱身上有数道剑痕,受了皮外伤的她虽然还有能力再战,但也估计非是敌手。这位百花谷少女知道对方在意喝酒之人,向太子瞟了一眼,示意快走。
不令行有些气空力尽,若说就地正法三人,那是阔绰有余。大雨如黄豆般开始变得细细绵绵,他得意地诡异失笑,又收起笑脸,冷冰冰道:“结束了,这一场雨也该结束了。期待肥沃的泥土在雨水与红血的参入下,开出一朵没有酒气的白花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