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演技炸裂老捎公
关键，这事吧，周围的商家还不能跟客人解释，警方、当局下了联合封口令，谁要敢说那俩人是被谋害的，以后就别想在这做生意了。这些小商户平时敢跟警察打打游击，也能在路过码头时当着人家员工的面呸一口唾沫，面对高层的警告却噤若寒蝉。
客人要问起，“哎，我听说你们这边前几天淹死了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只能回答“年轻人太虎了，非要去那一块玩水，喊都喊不住，唉，可惜了两条人命哦。”内心里指不定怎么“问候”那对小情侣的直系女性亲属呢。
“屁民”的思维就是如此：明知道那俩人是被谋害的，不去谴责凶手，反而抱怨因为死者怎么怎么样的缘故，导致了自己的生意损失——他们是断然不敢谴责凶手的，相对那样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还是对着死人可以百无顾虑，怎么骂、诅咒都没事。
柿子要捡软的捏，这是古老的理念传承，如今早已成为“生存之道”。
……
“溺水”事件发生后第三天，“湘乐园”终于又迎来了两个游客。
“兄dei，咱们去玩香蕉船吧。”
“算了吧，我听说这边前几天淹死了两个人，总感觉有点……”
“我这游泳水平你还不放心啊？哥们混省队的哎！你哪怕沉江底了我也能把你捞回岸上去。”
“那行吧，去问问价格怎么样。”
这段对话是在码头附近开展的，声音还特意“压低”了，生怕坐在遮阳伞下玩手机的小伙子听不见似的……
这俩游客赫然就是宗冥和007。
之前那位李姓船工已经休假回家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几天在码头也不好待下去，还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好在老板人不错（大概是因为平时接私活，大家都知根知底），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带薪假。他打算乘着假期游览华夏名山古刹，去去晦气。
接待宗冥二人的正是那个玩手机的小伙，身型瘦瘦小小的，看着就挺机灵。
“两位帅哥，你们要玩香蕉船是吧？你们可来着了，我们公司这几天搞活动，所有项目一律半价！”
“你们这香蕉船怎么收费的？”
“之前是一百块一小时，这会儿半价，只要五十。”小伙子一脸“憨厚”的说。
“那摩托艇呢？”
“摩托艇原价二百四，现在只收120，我跟你们说啊，我们这的摩托艇可是比赛级的，最快能飙到——”
宗冥：啧啧，真黑啊。
“不是，怎么价格还涨了呢？”007打断了他的话，“之前摩托艇不还是二百块么？”
“二百那是原价，为了这个半价活动才加了四十块……你想啊，每年‘双十一’的东西卖那么便宜，商家们还能大赚，为什么？还不是在之前就把价格给抬上去了？打三折四折都无所谓，赚的还是有那么多，跟这同样的道理嘛。”
“那算了，我们还是去那边看看吧。”宗冥道。
“那边兴许比我们这便宜点，但他们都是没有营业执照的，非法运营懂不懂？你们应该是读过大学的人，要晓得这点，去那边万一出了意外，你们哭都没地儿哭去。”小伙“善意”的提醒说。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们还是好好规划规划物价吧，这宰客宰的，啧啧。”宗冥摇摇头，与007离开了码头。
小伙子脸色阴沉地目送俩人离开，走到处隐秘的角落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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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吗？”宗冥问道。
“你说呢？这么明显。”
俩人相视一笑：这回的案件有点意思，居然还是团伙作案——还是人妖勾结的那种。
宗冥二人慢慢悠悠的沿着河滩往那边无证经营的商家走去，与那对受害小情侣走的路线如出一辙……
“两位靓仔，坐羊皮筏子不？”一道老而弥坚的浑厚嗓音从江面传来。
这是个体型魁梧、有一身腱子肉的老头，六十岁出头的样子，满头银霜中又点缀着几分乌丝，从这倔强的发色就能看出几分“不服老”的意志。
老捎公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汗衫，腰带上串着一手机套，里面是一部防水老年机——电视里经常打广告的那种。他很有节奏感的摇着桨，每摇一下，脸色就涨红一分，片刻后又恢复如初，唯有脖子处汗湿了的那一片彰显着撑羊皮筏子是个多么费体力的活。
演员是个好演员；演技也一级棒，还很卖力；细节方面的处理也很突出，连人类身上哪里该出汗哪里一般不会出汗都休息到了……就是戏老了点，不太符合年轻人的口味。
有的戏，演一遍还行，演多了就容易露馅，尤其是刑侦剧——若是公布结果的环节放在最前面，谁有心情看你后面的表演？
这位“老艺术家如果现在去混演艺圈，肯定能得奖，奥斯卡、金熊、金马、金鸡……最佳男演员的提名肯定会有它一个。
不过在这之前，它是不是得解释一下这用来做“羊皮筏子”的百余张人皮是从何而来？！
“老伯，你这筏子安全吗？”007打量一番这简陋的交通工具，“可别来个浪直接翻了。”
“不会不会，老伯我撑羊皮筏子三四十年了，就没有翻过船的经历。”老捎公说话带着北方大汉的口音和豪迈，中气十足。
“听口音，您是北方人吧？”
“L州的。”
“哦，L州的啊，从黄河跑到长江来了，了不起！”宗冥竖起大拇指赞道，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又及时恢复如常：从北方跑到南方，这特么一路上是谋害了多少条人命才能凑出这么多人皮扎筏子哦！
“靓仔，要不要试试？南方可很难体会到这么好玩的东西。”老演员蛊惑道。
“您这怎么收费啊？”
“不贵不贵，从这头坐到那头，一人十五。”
“一人十五？”
“对，要不要试试？三十块钱玩个稀奇也不亏嘛。”
“这坐一趟要多久？”
“二十多分钟吧，要看水急不急，有时候遇到水漩子（漩涡），就要多费点功夫，老伯我划惯了北方的河水，到了南方水里，躲漩涡就要费不少力气。”
“那……万一遇上大漩涡了呢？我是说万一，落水了怎么办？”宗冥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
“这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这船上救生圈、救生衣有的是。现在不是都出规定了么，不穿救生衣不准上船。何况要论水性，老伯我还真没服过谁，保准你们平平安安的到岸。”老演员说话依旧那么铿锵有力。
“那要不……咱们试试？”
宗冥与007对视一眼，颇有深意的点点头。
这会儿江面还挺平静，待会儿就不知道了……兴许会风云突变吧，来一场狂风骤雨亦或者——尸风血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