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诡异头发

  宗冥没想到,自己只是回店避避风头,居然就分析出这么一桩惊人的真相——要不说自己聪明呢。
  神龛里,狴犴还在沉睡,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为它的口粮发愁:宗冥这时可不会想到狴犴蜕变苏醒后会不会“挑食”这一问题。
  自打老爷子把这家店交给自己以来,小店的营业额就异常惨淡。
  原本是每周营业七天,每天营业24小时,什么“996”工作制统统弱爆了!
  如今是:勤快的话,每周营业两天;偷懒的话,每周营业一天,一天营业五小时(包括用餐时间在内)……这样子要能挣到钱,除非是死人自己送钱上门来!
  死人送钱——貌似还真不是不可能,那个说要找自己“谈生意”的不就是么?
  正想着,来生意了。
  这是一个身着西装三件套的中年男子,皮鞋擦得一尘不染,戴一副金丝眼镜,头顶毛发虽然不多,梳得倒是油光蹭亮,只是微微隆起的肚子显示着他那低于中年男人平均腰围的“傲人”身材……
  嗯,这不是个普通中年油腻男,除了头发,他还远远谈不上油腻——称其为中年富贵男总归是没错的。
  这样一个人出入夜总会、星级酒店、经融机构,谁也不会有异议,而偷偷摸摸去纸扎店……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过话说回来,谁会去怀疑自己的顾客呢?即使对方行为举止表现得再怪异,宗冥依旧为他送上了最真诚的微笑服务:毕竟人家真的是来消费的。
  “小兄弟,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老板。”
  “啊?这家店的老板不是叫宗三爷么?你……”
  “宗三爷是我爷爷,他回乡下了,把店交给我了,现在我是老板。”
  “噢~那……”
  “有什么事您直说吧,”宗冥说,“既然他把店交给我了,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做主。我也不能砸了老人家的招牌,对吧?”
  “那行……”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你这……有能驱鬼的东西么?我要的不是‘启福寺’里求的护身符、香囊之类的东西,那些根本没用。我想要的是……总之就是能驱鬼的,有效的……”
  中年男人说这话时有点语无伦次,脸上也冒出细汗,似乎想到了某些恐怖的东西。
  “您能具体描述一下,要驱的是什么样的鬼吗?”宗冥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这能驱鬼对不对?!”中年男人猛然加大了嗓门,表现的异常激动,就像落水的人看到了救生船一样。
  “先生您先别激动,”宗冥的服务态度依旧专业。“虽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但既然您提到驱鬼,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好啊,好啊!”中年男人这时候俨然无法冷静了。“这位小……老板,我……哎,你抽烟不?”他颤颤巍巍的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包“熊猫”,“托朋友搞到的,你试试,特供的,绝对跟普通货口感不一样。”
  “不抽烟,谢谢。您别急,冷静一下,好好描述您的情况,这店里不禁烟的。”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烟,表情这才放松下来,他缓缓向宗冥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他叫金权,星城本地人,是一名白手起家的企业家。
  金权和他太太是高中的时候结识的,随着无心学习的他辍学外出打工,俩人也失去了联系。
  当时正赶上改革开放的春风,在sz打工的他靠着敢打敢拼和长远目光,很快就从小打工仔变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板。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金权打算开拓业务,家乡星城成了首选。
  回家乡开拓业务,自然要请本地商界人士吃饭。在一次晚宴上,他重新见到了那个被称作“初恋”的女人,她是以某个老板助理的身份参加这次宴会的。
  他见她成熟韵味,风情万种;她见他腰缠万贯,性情豪爽……女有所需,男有所爱,自然顺理成章混在了一起。
  至于她已成人妻这事——一代枭雄曹孟德,不就是堪称史上最强大的“人妻控”么?而金权本身并没有结婚,也就不用考虑家室问题:至于那个比他小十岁的女朋友——一笔分手费能解决的事从来不叫事。
  这俩老情人从偷欢变成了明媒正娶的一对,也算是在当时留下了“佳话”吧,至于头顶青青草原的那位老板,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自个家的生意还要仰仗金老板呢?而后来他生意越发不堪,最后还破产了,就更没人提这事了。
  无论是历史经验亦或者人性,都告诉我们:能为了所谓“初恋”抛弃原配的人,必然也能为了新欢抛弃之前的“初恋”。
  女性择偶的标准或许多种多样,比如有钱、有颜、有身材、成熟型、奶狗型……这些中又可以随机组合,能多选谁稀罕单选呢?
  至于男性嘛,就比较单一了:颜值、身材什么的都是其次,只有一条是关键:二十岁左右的最好。
  二十岁的男人喜欢二十岁的女生,三十岁的男人也喜欢二十岁的女生,四十岁也是如此,哪怕是一百岁,照样还是喜欢二十岁的姑娘!可以说是极其现实了。
  熟女控什么的只能说是一时喜欢,就内心的真实想法,当然还是喜欢二十岁的。
  于是,渣男踹了渣女,渣出了新高度,创造了商圈的新传奇。
  被踹的那女人自然不甘心,各种想挽回金权的心,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不要命的,弄得金权心力交瘁,终于受不了。
  在英gay兰,自杀是犯法的,最高可判处死刑……虽然不知这奇葩法律有何意义,但已经入了该国国籍的金权显然将自己代入了法官的人设。
  于是,在一个大雨瓢泼的晚上,那女人再一次使出撒泼大法: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回,她再也没有哭闹的机会了:金权勒紧了她脖子上的绳子!以某国执法者的姿态。
  ……
  少了那个女人的打扰,金权终于可以放心去追求那个二十岁姑娘了。只是平时自己一个人住偌大的别墅,总会感觉孤单寂寞:毕竟,房子挺大的,只住一个人,不够热闹——虽然地下车库下面还埋着一个曾跟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
  有她陪着,孤独只是暂时的。
  金权第一次感受到它的存在,是某天晚上睡觉时下意识的搂住身旁的女人。
  嗯?手感怎么跟平时不一样?冰凉冰凉的,而且自己居然一只手搂不过来了——那小妮子最近胖了这么多?
  金权穆然睁开了眼,终于睡意全无了!他机械似的向自己搂女人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是梦吗?金权被冷汗一惊,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似的。
  他再一看,床上多了几根头发,女人的头发!这头发的长度,自己稀疏的脑门想都不敢想!
  金权刚泄下的一口气又提捏了上来。
  ……
  家里是不能待了,金权慌慌张张的跑到外面开了间房,头天晚上倒是睡得安稳,但第二天睡醒来一看,被子上又多了几根头发……
  不到五天的时间,金权换了不下八处住所,每次只要一睡觉,醒来身旁必定出现女人头发!
  他,被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