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尘埃落定

  “那年你病的很重,几乎下不了床。”顾砚白替他回忆着。
  这一切,当时尚且年幼的他都看在眼里。
  周嫔娘娘的生辰宴上,长公主对风度翩翩的周庭芳心暗许,立志让皇上将她赐婚给周庭。
  皇帝看不上当时父亲只是六品官员的周庭,便不同意这门婚事,长公主便扮了男装,偷偷溜去周庭上早课的书孰,周庭不知长公主身份,与他相谈甚欢,一日同游,出门踏青,长公主不小心,落了发髻,认出她女子身份的周庭选择与她疏远,长公主日日跟在他的身后,周庭渐渐被感动,两人相约花前月下一同赏雪,而此刻偷偷溜出宫的长公主,被皇帝发现揪回了宫中,周庭等了一夜,第二日便患上了严重的风寒,长公主得信,想要出门探望却被禁足,便托皇后娘娘将皇帝带到她的宫中,几番认错之下,皇帝略微松口。
  被解了禁足后,公主连忙带着宫中的太医,给卧病不起的周庭看病,将它从阎王爷那夺了过来。
  两人将那日的误会解开,周庭为了能配上长公主,便日夜苦读,春闱考进了前三甲。
  顾砚白用平淡的不带一丝情绪的语气说:“那日,若不是长公主带了太医救求你,你恐怕早已魂归。”
  “你,你怎么知道?”周庭眸底渐有愧疚,却仍旧不敢相信顾砚白说的那些话。
  顾砚白没有搭他的话,而是继续说:“就凭这一点,长公主便是你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害她。”
  周庭听完顾砚白的话陷入了回忆当中。
  的确,当年他年轻气盛,却也与长公主互相爱慕。
  可如今长公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根本就看不懂。
  “她变了。”周庭低着头,用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说。
  “是你变了。”顾砚白说完这句话,便听见周庭朝他喊了一声:“我没变!是她变了!”
  顾砚白摇了摇头。
  周庭与长公主之间的事情,都是从长公主的另一位贴身婢女小然那了解到的。
  至于他为什么说周庭变了,是因为长公主曾无意中对他说过,周庭需要更好的台阶,而她只是一个公主,从事业上来说帮不了什么。
  如此想来,周庭从很早就开始策划,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踩上更高的枝儿,而刘尚书的女儿便成了他的垫脚石。
  他知道公主的婢女小雨是刘尚书家派来监视的眼线,便故意勾引她,一点一点套出刘尚书家的情况,得知他家还有一小女未出嫁,周庭便开始了的谋划。
  只可惜他怎么也没料到,功败垂成。
  顾砚白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你这么做会害死明月溪的。”周庭看着顾砚白的背影笑着说。
  顾砚白转过身来,阴郁的看了他一眼,他不过是将周庭绳之以法,又如何会与明月溪扯上关系?
  周庭见顾砚白有些奇怪的样子,笑了笑:“我猜这件事情,定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到的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明月溪帮着他。
  “与你何干?”顾砚白不屑于此等负心薄幸的男人多费口舌,至于明月溪他会小心保护。
  出了大理寺,他便径直去往安置长公主的地方。
  到达地方时,边看见明月溪在与长公主开心的聊着天。
  见他过来,明月溪连忙招呼她做小孩,给她倒了一杯茶。
  顾砚白甚是奇怪,他并没有告诉明月溪长公主在哪,怎么就
  如此看来,她恐怕又是像召唤他一样,召唤了什么人,找到了长公主的所在的地方吧。
  如此神秘的明月溪,他倒真有些看不懂了。
  明月溪见顾砚白一直不出神的盯着自己,不自然的说:“顾砚白,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快过来坐吧。”
  顾砚白将自己从沉思中拉扯出来,然后走到椅子旁坐下说:“长公主,我来送您回去。”
  “长公主?”夏之清听到顾砚白这样叫自己有些愕然。
  她最多以为自己是朝廷大臣的女儿,可没想到竟是当今皇帝的亲身女儿,这个跨度让她一下有些受不了。
  “你确定你没叫错吗?”长公主持有怀疑的态度,看着顾砚白。
  顾砚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明月溪一起让长公主送回了宫中。
  得知女儿归来的消息,皇帝有些坐立难安,一早便等在公主归来的必经之路上。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皇上眼角闪烁着一丝激动的泪花。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在见不到她了。
  夏之清原以为,见到皇上的她会很忐忑,没想到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亲近。
  见到略带疲态的皇帝,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抚了抚他头上间藏着的白发。
  片刻过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逾矩,连忙朝后退了几步。
  皇帝见她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顾砚白。
  顾砚白有些愧疚地说:“回皇上,是我看护不力,近日才得知长公主失了忆。”
  皇帝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怪罪顾砚白:“你找回公主是大功一件,何况这件事情全都是周庭的错。”
  提到周庭,皇上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
  公主归位后的第二日,周庭便被判了死刑,还连带着周氏一族被惩罚,三代以内的宗亲,一率流放。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明月溪不禁咂舌,古代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法,没想到相反的是一个人受了罚,却还要连带着家族受过。
  她摇了摇头,只可惜了周庭那刚入门的心腹,没过几天便要守寡。
  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看书的顾砚白:“刘尚书未必肯自己的女儿被流放吧?”
  顾砚白淡淡的点了点头,边看书边说:“他在是不愿意的。”翻了一页之后,他将书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着明月溪说:“所以早在他们成亲第二日,刘尚书便逼着周庭写了和离书。”
  明月溪摩挲着下巴:“可这样一来,那女人岂不是无辜的受害者?”
  顾砚白笑着看她,她还真是可爱,竟然担心刘尚书的女儿会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