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夜月之下，莫凡死战
扬州天途城内，护国天府的府门前有一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远处的南方眼神中有些许担心，老人纵横春秋名震天下唯一的软肋便是这个孙儿吧！
君天心手里拿着一件长袍走了过来给莫问天披在了身上“夜里天凉，别站着了！”
“天心啊，我担心那臭小子”莫问天这位铁骨铮铮的大将军罕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柔弱感。
君天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也看向了远方的江南方向“放心吧，小凡不会出事的”
说着君天心笑了笑开口“你那个义孙在江南，他不会让莫凡出事！”
“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啊”莫问天担忧的说了句。
君天心摇了摇头看着天空“你还是不够了解那个男人啊，若真要从感情上说的话他比任何人都要忠于莫家，比任何人都要把这里当做家，只不过……”
说着君天心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他岔开了话题开口道
“再说，真要遇到危险夏侯雄霸会护着他，太微真人也不会轻易让小凡出事的！”
莫问天闻言转头看了自己的老兄弟一眼开口道“太微真人为何对小凡如此特殊，他不会因为小凡的身份就将蜀山至宝护心莲交出去的，这一点我是明白的！”
“都是江湖事！”君天心看着天空笑了笑“昔日天机阁的梦神机与太微真人曾经坐而论道，梦神机给了太微一句批言，太微真人应该也是因为这句批言吧！”
说着君天心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们都不知道，其实让小凡去蜀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太微真人自己要求的……”
“什么？”莫问天愕然转头。
君天心笑而不语看着那群星悬挂无比璀璨的星空……
…………
在中原之地的一处山脉中有一深谷，谷内有一尊巨大的塔，塔的四周全部都是房屋宫殿，如果从天空看下去那么会看到深谷是呈椭圆形，跟一枚丹药没有两样！
这里被天下人称为神幽谷，位列中原八大门派之一，谷内药王塔更是天下武者向往的地方，因为里面有太多灵丹妙药！
神幽谷有谷主卫龙轩，有名列十强之一的守护者古幽辰，也有历代的神幽七子威名传天下，就算在八大门派中也可名列前茅。
此时神幽谷内的一座大殿内，一名身穿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央位置的椅子上，浑身带着无比威严的气势看着左右两边的所有人。
中年男子脸上棱角分明，算不上英俊但是却很是阳刚，一头短发，本来应该是非常爽朗的性格此刻却双眼异常凌厉。
“我想知道，是谁从药王塔拿出了两枚天元丹！”
说着卫龙轩猛的一拍椅子喊道“我不信这世上有人能在神幽七子看守的药王塔内悄无声息的带走天元丹！”
“就算有这样的人，到了那种地步的人也绝对不屑做这种事情”
卫龙轩眼神仿佛带着刀光一般凌厉的看着下方的所有人“告诉我，是谁！！”
听着卫龙轩一声声的质问，下方的人都不敢说话。
大家都在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这时候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开口道“师尊，是弟子拿出去的！”
“唰！”大厅内所有都朝着年轻人看了过去，目光都是不可置信。
年轻人是神幽谷大弟子，是卫龙轩亲传弟子，是整个神幽谷最出色的弟子，也是下一任谷主继承人！
“木秋云，你将天元丹给了何人？”卫龙轩的右下方，神幽谷大长老开口问道。
木秋云站起身淡然的说道“雨魔白离歌，他去杀西北世子莫凡了，莫凡的身边有夏侯雄霸保护！”
“砰！！”卫龙轩一掌拍碎了桌子然后站了起来指着他“你插手了朝堂之事，西北世子莫凡，你怎么敢？”
“你这是要让我神幽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大长老在旁边大声喊道，那模样简直是气疯了。
座位上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一个谷主，一个大长老，一个大弟子，他们不敢得罪任何人！
“一切都是一条线，江湖与朝堂何时又真的撇清楚了关系？”
木秋云看着卫龙轩丝毫不胆怯的开口道“昔日莫家与江湖世家洛家交好，洛家可谓如日中天，镇南王府与南宫家也是合作关系，其他江湖门派多多少少都与江湖门派世家有关系！”
“甚至就连天澜帝国都是在春秋十门之首墨门的扶持下打下的基础，又如何真的将江湖与朝堂分开？”
木秋云停顿了一下随后坚定的开口“我只是选择了一个神幽谷的盟友罢了，一个不会惧怕西北莫家的盟友！”
大厅内鸦雀无声，因为木秋云说的没错，江湖与朝堂从未真的区分开过，可是西北莫家，真的是神幽谷得罪的起的存在吗？
卫龙轩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自己这最得意的大弟子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做了，我也无法改变什么，希望你做的事情不会让神幽谷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终究是没有舍得惩罚这个自己视为亲子般的徒弟，也或许他卫龙轩也从来不甘平庸，也从来不愿意神幽谷仅仅只是八大门派之一……
…………
夜色下的蜀山异常安静，所有弟子都已经入睡为了明天的修炼补充精力。
蜀山中央掌门人居住的飘渺峰上，徐太微站在山峰的一棵老槐树下望着远方，看那神情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夜风很凉吹过脸颊，果然远处有一白衣男子踩着巨石与绵延不断的小山坡踏风而来，光是这般手段便足以让世间平常百姓感叹一句真乃仙人也！！
白衣男子越过蜀山重重禁制和中间的所有山峰直达飘渺峰上。
“太微真人，多年未见了！”白衣男子笑着微微低头致敬。
能让这个男子低头致敬的这个世上也许唯有这个德高望重的蜀山掌门了吧，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因为他叫凌无双，是天门的门主，是如今的半步至尊，是世人口中的天下无双……
太微真人捋了捋白胡子然后笑了笑“多年未见，你也到了这一步！”
“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这个江湖总需要有人要给它添一些精彩！”
凌无双说着看了太微真人一眼然后微微叹气“看来夏侯雄霸说的不假，真人果然修为减退并且生机暗淡！”
“贫道在这人世已经活了一百三十载，早就已经足够了，而修为的话太微从未在乎过，也从未有过争斗之心！”
太微真人看了看这诺大的蜀山然后说道“只要这蜀山兴盛，太微便没有遗憾，这也算是太微唯一的私心吧！”
“太微真人之道，晚辈敬佩！”
凌无双尊敬的点头，接着他望了一眼圣剑峰的方向“剑圣还是不肯出山？在下本来还想于蜀山和他一战的！”
“师弟在悟他的道，他的上善若水”太微真人同样转头看了一眼圣剑峰然后笑了笑“他放下了尘缘，悟得上善若水之道，如今也该悟出自己的超脱之道了……”
凌无双盯着圣剑峰然后笑了笑“这天下十强，除了剑圣之外我便再也没有把谁放在眼中，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一战！”
“太微真人，晚辈该去那神武城走一遭了”
说着凌无双负手转身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蜀山，真是一个好地方”
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太微真人不禁叹了口气“凌门主，若是可以太微希望你远离朝堂！”
“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开始了！”
凌无双的脚步停下喃喃说道“这个灰色的世界，对我来说早就没有意义了”
“从她死在那场烈火中时，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
太微真人愣了一下随后重重叹了口气“唉！凌门主，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还是放不下呢？”
凌无双猛的转头那双眼睛血红“放下？”
“太微真人要我如何放下？这个江湖太过肮脏，这个天下对我如同炼狱！”
说着凌无双转身一步步踏空离去“太微真人，你说这个天下真的无罪吗？”
“也许……有吧！”太微真人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里亦是感到苍凉。
夜下，白衣凌无双消失在了蜀山！
…………
夜下，江南白马关内，有单骑策马狂奔的红色战甲男子朝着关外而去。
“你是何人，停下！”守城的士兵将来人拦下。
“因夺剑大会即将开始，出城需要出示城主令！”
红色战甲男子手持凤翅镏金镋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炎字，然后上面有着火麒麟的图案。
除了莫家军中代表至高无上的莫令之外，莫问天还打造了三枚令牌交给了三名义孙，以莫家军图腾火麒麟图案为背景上面刻着三人各自名字中的一个字，也是为了方便他们有急事行走天澜各州之时若遇到阻拦对方给个方便之门给个面子，万一在那一州与朝堂之人起了争执一般情况下对方看到莫家令牌也不会伤他们，也算是保他们性命之物。
“我是西北莫家段无炎，快让开”段无炎冷着脸喊道。
莫家军的火麒麟图案天下何人不识？更何况是军中之人，士兵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齐跪下喊道“参见将军！”
“咯吱！”
城门打开，这位西北火凰策马出城。
他看着远处嘴里喃喃说道“废物，你可别死了，不然我没脸再去给义父上香！”
本来在江南的军营里商讨一些军务交接的段无炎听闻三公子萧战率兵去杀人了，自己那个废物义弟貌似有危险，段无炎马上放下军务单骑而来，甚至赶在了萧战的前面。
他对莫凡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可是义父对自己恩重如山，莫老爷子对自己亦是疼爱，义父已经走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看到他唯一的血脉死在他人之手，也不想看到莫老爷子一夜白发送黑发的场面！
…………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可是也格外的阴寒，让整个夜色都显的那样危险！
树林里，莫凡一直在逃跑，他浑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这一路上貌似就没有消停过，不断有人冒出来要杀自己，莫凡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比一个小娘子都抢手！
“他娘的，本世子殿下招谁惹谁了！”
莫凡嘀咕道“等本世子殿下练成了天下第一高手，非给你们全灭了”
……
“嗖！”
“嗖！！”
这时候六名黄衫人也跟了上来，长剑挥舞而至。
莫凡从树上跳落下来手握紧寒月刀胳膊已经血流不止“娘的，真是赶尽杀绝啊！”
“来吧，杀一个赚一个！”莫凡看着几个人吼道，反正要死了，咱们的世子殿下也豁出去了。
“嗖！”动了，六个人一起动了，剑光飘荡简直绚烂。
“咣！”“咣！”
刀剑碰撞，以一敌六，莫凡的身上不断被长剑划出跳伤口，他的脑袋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不是那么清醒了。
“嗖！！”莫凡抓住了一个机会，一刀划破了一人的喉咙。
接着寒月刀反转“傲刀六诀-平乱诀”
“嗖！”“嗖！”
两刀刀光齐至，一人被拦腰斩断，血染一地……
“噗！！”一黄衫男子在莫凡恍惚的时候一刀捅在了他的右臂上。
莫凡咬着牙猛的将他踹了出去，随后身形后退靠在了一棵树上。
“刺啦！！”一长剑飞过直接划破了莫凡的左臂，要不是闪的快这一剑就要了莫凡的命了。
“呃！”莫凡闷哼一声，身体彻底动不了了，手中寒月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剩余的四人齐至看着靠在树上浑身是血的莫凡，没有直接上前要了莫凡的命。
其中一人开口道“莫家世子，今天你就命归于此了！”
“呵呵，废话什么，要杀就利索的！”莫凡有气无力的说道。
“嗖！”“嗖！”
两个人影落下，黑白无常终于也来了。
黑无常看着莫凡赞叹了一句“都说莫家世子是个纨绔子弟，看来也不尽然啊！”
“十几名化灵巅峰的武者，让你一个人杀的只剩下四个，小看你了”白无常嫣然一笑然后也是说了句。
莫凡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本世子殿下也够本了，死就死了！”
“黑无常，白无常，他娘的你们也厉害了，杀了一个西北世子！”
黑无常笑了笑“下辈子投胎，做个普通人吧！”
“本世子殿下从来没后悔做莫家的子孙，不用你替我操心，动手吧！”
莫凡洒脱的笑了笑开口道，依旧是那随性不羁的语气……
“傲刀六诀-霸刀”
莫凡忍着疼痛捡起寒月刀冲了出去，手中寒月刀覆盖了一层黑色然后带着厚重的气息朝着黑白无常落了下去。
黑无常一个侧身闪开，随后掌心灵力涌动“砰！”打在了莫凡的后背。
然后他闪过身又一掌拍在了莫凡的右臂之上“砰！”
“噗！！”莫凡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右臂袖子已经没了，整个右臂血肉模糊。
接着一旁的白无常瞬间移动到了莫凡的身前，手掌直接拍在了莫凡的胸口“砰！！”
“轰！！”莫凡飞了出去撞在了树上。
“噗！！”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两条胳膊也在流血，寒月刀再次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次再也没有力气去捡了，莫凡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被拍的稀碎了，身体内快没有任何气血了，他的眼睛看东西都要模糊了，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了……
这，就是要死了的感觉吗？
今天的夜和月都很冰凉很危险，夜月下有莫家世子死战……
一人战十几名化灵巅峰，杀了数人，本就受伤无数，又被两名归一高手拍了几掌，如今还没有断气已经是奇迹了……
黑无常看着莫凡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道“世人都小看了你莫凡，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愣是一句没出声，凭着意志还没有闭上双眼”
“虽然并不是多么出色，但是那些说你莫凡是个纨绔子弟的简直是瞎了眼，真是替你憋屈！”
白无常亦是盯着莫凡浑身是血的身体和那依旧坚毅并且露着洒脱不羁的面容叹了口气
“虽然你不是多么优秀的年轻天骄，但是我白姬依旧记住你了，记住西北曾经有个不错的世子殿下，也记住了这个江湖上曾有个不错的年轻江湖客……”
莫凡脑袋嗡嗡的咧嘴笑了笑“呵呵，替本世子打抱不平啊？赶快动手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随后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四个黄衫男子点了点头直接持剑一拥而上。
“再见了，西北世子莫凡！”
黑无常呢喃道“终于结束了，你死了，我们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呢……”
此刻莫凡不在乎他在说什么，脑海里也没有任何想法，也并没有临死之前的惶恐与不安，他只是闭上眼睛然后咧嘴一笑
“老头子，你要保重了！”
“本世子殿下，要死了！！”
……
“嗖！！”“噗呲！！”
莫凡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四名黄衫男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他们的肚子仿佛被什么洞穿了一般。
他转头看去，旁边的树上插着一把凤翅镏金镋，还染着鲜血。
看着这把熟悉的兵器莫凡咧嘴笑了“他娘的，没想到你来了！”
“我只是不想莫爷爷伤心，不愿义父义母死不瞑目罢了！”
段无炎一步步走了过来然后从树上拔出了凤翅镏金镋“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救你……”
“呸！本世子殿下也告诉你，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莫凡亦是冷言相对道。
这对异姓兄弟啊，仿佛从来就没有和睦过，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如今！
“你是谁？”
黑无常看着这名突然出现的相貌堂堂身披红色战甲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头，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好对付。
段无炎冷笑一声凤翅镏金镋插在地上开口道“西北莫家，段无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