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你在吃醋
所以这阮蘅到底是喜欢陈衍还是不喜欢陈衍?
他定下心,小心翼翼地问阮蘅:“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她冷漠地反问,但一张脸臭得能让人退避三舍,还在嘴硬说自己不生气。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差?”
阮蘅没心情跟莫戈打嘴炮,扭头对冯蓝说:“我先走了,回见。”
再没看莫戈一眼,转身就走。
莫戈有时候觉得阮蘅这女人行事作风可真酷,有时候又觉得她这么强势的性格迟早把自己坑到死胡同里去。
他收回视线,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撞上冯蓝莫测的眼神。
“那个苏喜和陈衍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他们就是前男友前女友的关系,谈不上发展不发展的,陈衍这人最有主见,原则性的东西他不会去碰,你放心,他不会踩红线的。”莫戈微微一笑,对着冯蓝,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和了。
冯蓝有些不大信他的话:“那你刚才那架势,好像陈衍和苏喜有什么似的。”
“我要是不那么说,你的好闺蜜能正视自己心里的不痛快吗?”
“你的意思是……?”
“他们俩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你知我知,虽然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婚姻开始,但总不能长期维持这种状态吧?陈衍那个人做什么事都很谨慎,连谈恋爱都是算计着走一步是一步,阮蘅又是个一心扑在工作上天天洗脑自己对感情没兴趣的人,我要是不煽风点火一下,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从非正常婚姻关系转变成正常婚姻关系?”
听他这么解释,冯蓝有些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多管闲事还是自作聪明,不管结果如何,他这古道热肠的,至少那把火是煽起来了。
“你也真是为了他们的婚姻操碎了心。”
“那倒不是,我只是顺手做件好事而已,至于最后会不会适得其反,那只能看陈衍的造化了。”
冯蓝被莫戈逗乐了,心里对他的防备正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撕开,仔细回想,打从他们相遇以来,莫戈对她释放出来的一直是善意,她之所以对他如此警惕,大约还是源于内心对男性的回避。
她不想矫情地说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对男人不再充满期待,但说完全不害怕那是假的。
“冯蓝,我送你回家吧?”莫戈心里隐隐产生一些期许,也做好了被再次拒绝的打算。
可这次冯蓝居然没有拒绝,点头说了声:“好。”
他内心开始躁动不安,蠢蠢欲动,又硬生生地抑制住那份悸动,满心欢喜地跟在她后头。
阮蘅回到家,蒋芳和苏喜已经离开了,陈衍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听到关门声,急急地探出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为什么要接你电话?”她杠他。
陈衍有些无奈,回去关了火,跟着阮蘅进房间,仔细瞧着她的脸色,问:“是不是莫戈又在你跟前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倒不至于,只不过告诉了我一些平时我没注意到的事情。”阮蘅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他,当着他的面换了居家服,又去隔壁抱女儿。
陈衍不死心地跟过去:“阮蘅,我们之间有话就说清楚,不必拐弯抹角的,我没什么可对你隐瞒的,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随时问我,不需要通过其他人。”
阮蘅从陈姐手里接过奶瓶,边喂宝宝边说:“你妈带着苏喜来干什么呢?”
“你到底是在意我妈还是在意苏喜?”
她抬头看他,直言不讳:“我两个都在意。”
陈衍心里蓦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他还记得两人最初决定结婚时,阮蘅曾经义正言辞地对他说过,她不会干涉他的私生活,只要不踩底线,他想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陈衍虽然不是那样的人,但当时听到这番话时仍是嘲讽说道:“你可真大方。”
那会儿阮蘅还说:“我很开明的,我们的开始既不始于感情也不始于利益,所以没必要把一方拴着不放。”
她还说:“你要是什么时候遇上真正喜欢的姑娘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离婚成全你们。”
阮蘅一直都是一个既不相信婚姻也不相信爱情的人,她认为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她连自己都无法保证能爱一个人一辈子,所以同样不会去要求别人。
从那时起,她从未在意过任何一个在陈衍身边出现过的女人,哪怕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
然而苏喜的回来却为这一切带来了变化。
“阮蘅,你在吃醋吗?”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像是已经把她看透。
她面不改色地正色道:“我没空吃你的醋,但你妈是个不安定因素,我可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你们母子一脚踢出局。”
“你以为你在打游戏吗?这种事情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你踢出局的?”
“陈衍,我听说男人都会对自己的初恋念念不忘?”她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陈衍敛眉,假装思索了片刻:“好像大数据显示,的确如此。”
“切。”她冷嗤一声,低头去逗女儿,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就连自己都忘了刚才究竟对陈衍说了些什么。
这太不像阮蘅为自己制定的婚姻方针了,她原以为自己完全不会在乎陈衍和苏喜过去那段感情,可如果婆婆蒋芳搅和进来了,事情就会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有一种脱离了掌控的危机感在她浑身上下蔓延,让她第一次对陈衍缺乏了某种“安全感”。
这种所谓的安全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男人给女人的安全感,确切地说,更像是盟友之间的安全感。
陈衍忽然蹲下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几乎将她和宝宝都圈在了怀里,她心里莫名一紧张,下意识地要往后躲。
“阮蘅,我记得你当初会选择嫁给我,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我相对来说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阮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自己当初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他竟然记到了现在?
他轻叹了声,无奈地笑:“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记得自己说过的这些话。”
她一时转不过弯来,隐隐觉得陈衍像是在向自己保证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她迅速抓住他的衣角,迎上他探来的目光:“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一个负责人的男人不会随随便便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成语学得不错。”他敲了敲她的脑袋,撇开她的手又回到厨房,突然之间有些感激今天他妈带着苏喜轰轰烈烈地来,要不是今天这一出,他还无法肯定原来阮蘅并非完全不在意。
阮蘅脑袋懵懵地,仿佛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像是被算计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被算计了,皱着眉看女儿在自己怀里笑得咯咯响。
“圆圆,你爸爸该不会是只老狐狸吧?”
月底倒数第三天时,因为业绩尚未达标,销售部和客服部同时开始加班,小会议室里前前后后挤了十几个人,都在忙着核算能在三天之内拿下的业绩。
结果算来算去,还是差一笔两万左右的单子。
阮蘅的文件夹都快被自己翻烂了,愣是找不出一个可能签下的学员,这时候发掘新学员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找老学员续费把业绩填满。
然而之前销售部在开例会的时候,阮蘅已经看过所有可能续费的学员名单,但凡能续的都已经续了,能谈得实在不多。
就在所有人都绞尽脑汁想着手里学员还有谁可以在三天之内续约时,会议室的门开了,黄伟走了进来,询问业绩情况。
他听了阮蘅及客服部的汇报之后,沉吟片刻,目光看向张蓉:“张洋那笔续费谈得怎么样了?”
张蓉被点到名,虎躯一震,利索地如实汇报:“我打过几次电话给张洋妈妈,回答都很模棱两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不续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黄伟的脸色立即变了变:“既然没有直接拒绝,说明心里还是有想法的,你之前替张洋做的课程规划,合同算下来是多少钱?”
“两门学科各二十四节课,两万八千多,不到三万。”
阮蘅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转眼去看黄伟,黄伟果然一直没有放弃打张洋的主意,这个节骨眼上,算来算去就只缺张洋这一份合同了,估计会全力进攻张洋妈妈。
“那不是正好吗?张洋这笔续费进来,业绩就达标了啊。”
“可是……”张蓉诧异地瞪大眼睛,求助似的看向阮蘅。
阮蘅还来不及说话,黄伟就一锤定音了:“你再去约约张洋妈妈,定个我在的日子,我来跟她谈。”
张蓉微微张着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