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死以证清白
“奶奶,”杨宁的止住了哭声,“我只是从树上掉下来,刮破了衣服和脸!您一直说我是被人,被人奶奶,你这是毁我清白啊,我,我,我今天干脆死了算了,也好证一证我的清白!”
杨宁说着,就起身要朝着一旁的树上碰过去。结局自然是杨宁身体”虚弱”,没跑两步就被热心的大妈们搂在怀里,好生劝慰。
这些大妈多是结婚的媳妇们,自是“经验丰富”,瞧着杨宁不像是被破了身的模样,此时也回过味来了,瞧着曹氏,想着刚刚曹氏的话,心中暗骂曹氏是个老不死的,不知安了什么心,居然想着法的要坏了自己孙女的名声。
“你明明喝了那药,怎么可能”曹氏咬牙切齿,心中怒急,居然一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奶奶,今天我就喝了一碗您给我盛的稀饭,没喝药啊,您是不是记错了。”杨宁故作不解,干脆打断了曹氏的话。语气听着惶恐,可是低垂的眼眸里尽是冷意。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居然还想害她。那好,大不了话都说破,来个鱼死网破,就看曹氏有没有这个胆子。
曹氏一听这句话,立刻慌了神。虽说这个时代孝大过天,她平时打骂孙女和儿媳,别人都不会管,可是毁自家孙女名声的事,可是万万不能干,不然在这村子里,她只怕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搞不好还会把她送到姑子庵里!她这把年纪,可受不起那个罪!心中又暗骂杨宁这个死丫头,平时都唯唯诺诺,说话她都听,今日怎么变得厉害了,先哄回去,再慢慢收拾她!
正欲开口再说什么,一旁的杨孝忠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心疼的看着受伤憔悴的闺女,小心翼翼的把杨宁背起来,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曹氏看着杨孝忠背起来杨宁,似是又受了刺激,也不装什么慈祥的嘴脸,居然跳起来大骂到,“老三,你背着这个赔钱货上哪去,她就摔了几下,又不是腿断了,哪能这么娇贵,要人背着!“
平日里孝顺的杨孝忠,此时也不理会自己老娘,背着闺女快步朝着村里唯一的老郎中家门口走去。
曹氏在后面恨恨的怒骂,从地上捡起一个树枝就要上前去抽杨孝忠,被一旁看不过眼的妇人们团团围住,曹氏尖酸刻薄,在村里一向人缘不好,此时妇人们更是可劲的奚落她。
“我说大嫂子,你是不是看见儿子对孩子媳妇好,心里就不痛快?咋每次你家二郎对媳妇孩子稍微好一点,我看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个媳妇在一旁半真半假的调笑,曹氏被人说出真病,愤愤说不出话,朝着那妇人吐了口唾沫,就恶狠狠的回家去了。
曹氏看不得儿子疼孩子,更看不得儿子们疼媳妇!她年轻的时候在娘家,就是父母不疼,兄嫂不爱,受尽了委屈;长大了嫁了个男人,也是个不知心疼人的,有时候还抬手打她。她受了这样的罪,她的儿媳妇、孙女孙子也该受这种罪,这才合理!
曹氏怎么想,此时杨宁是顾不上了。农村土郎中没什么好法子,见到杨宁身上有伤,不由分说先拿出烈酒浇在伤口上,疼的她猛抽几口冷气。接着眼瞧着郎中盯着自家媳妇给她胡乱包扎好,又拿了许多散发出一股子苦味的药,才又被老爹杨孝忠背着回家去了。
刚见到杨家院子的时候,杨宁还小小吃惊了一下。在这个茅草顶泥巴墙随处可见的村子里,杨家十几间盖在一个院子里的石墙青瓦房甚是显眼。杨家共有五个儿子一个闺女,尚未分家,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大,看着颇有气派。
杨宁伏在杨孝忠背上,细细打量着这个自己以后要长住的院子,突然发现,虽说没有分家,大家吃住一起,可是还有分别。原主记忆里,自己大伯、二伯和四伯的房子,糊窗户的都是能透光挡风的细白布,从打开的窗子看进去,桌椅板凳半新不旧,却很结实。
五叔的房子空着,可能是去上工了。唯有五叔和自家屋子糊窗户的布,是最普通的粗麻布,不透光却透风,这要是冬天北风一起,这窗户就会变成一个大的进风口子。
推门进了屋子,屋内摆设更是不忍直视。桌椅都破旧不堪,瞧着似乎随时会散架。那床,根本就不能说是床了,几个石头上顶着个木板子,也算床?
杨宁从原主的记忆里猜出了自家的爷爷奶奶偏心,可饶是如此,望见这些家具,再想想刚刚从窗户里看到其他人家的衣服家具,还是忍不住心中暗骂曹氏和老杨头过分。
一进屋,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过来,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喊着,“姐姐,你咋了,怎么一身药味,头上还裹着白布呢!”小小的孩子,眉头皱成一团,伸出小手轻轻拉着杨宁的袖子。
小孩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的女人,她也一脸关切的望着杨宁。
杨宁略一思索,就记起来这是原主六岁的弟弟小南和母亲田氏。瞧那曹氏,吃的白白胖胖,可是他们这一房人,却瘦弱的可怜,杨宁心里的火气蹭的就起来了。
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挤出一个笑容开口:“我没事,就是磕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说着摸了摸小南的脸。六七岁的孩子,正是该长肉的年纪,脸上却没有一点肉,摸着都硌手。
田氏望着女儿,待要说什么,一旁默不出声的杨孝忠突然开口,“宁儿妈,宁儿受了伤,不好吵着他,你带小南出去玩。”
田氏一愣,却也没有反驳,带着小南出去了。刚一出门,就听见曹氏那个大嗓门子在门口喊起来,“你个光吃不干的东西,大白天不干活还在这瞎逛,现在还不做饭,是想饿死我们一家吗!”
随后就听见田氏怯怯的说,“娘,您别生气,媳妇儿这就去。”
然后就又听见开门声,似乎是田氏已经开了厨房门去做饭了。曹氏依旧在门外大骂,而门里却是一片死寂。杨宁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杨孝忠坐在一旁,阔大的背影像是一座山。
“宁儿,那药是怎么回事?”杨孝忠沉默半响,还是开口询问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