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两个爱她的男人
湛清漪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顶回一句去，“如果是我解决不了的事，你能吗？”这话好狂，难不成她的意思是说，她比黎子阳要厉害得多——无论从哪个方面？
“那可不一定，”黎子阳笑笑，很有点深不可测的意思，“清漪，你是不肯用心体会我，信任我，事实上我能为你做的事，真的很多。”
湛清漪心里“突”地一跳，觉得这问题好难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不必用心体会也知道，依你阳少的本事，的确能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
“即使我不是以黎家大少爷的身份，我也可以。”一听这话，黎子阳不高兴了，而且立刻表现出来，噘着嘴唇看她，像个辛辛苦苦做了什么事，却得不到家长肯定的小孩子。
湛清漪喉咙哽了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份了，讪讪然地笑，“呃……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不过你也不用气，因为你说过的，只要你选择相信一个人，就会一直相信，”她举了举胸前的红钻磁卡，“你这么信任我，我怎么忍心背叛你。”
自打两个人相识以来，这算是湛清漪对黎子阳说过的，最掏心窝子的话了吧——尽管黎子阳还是觉得不够，觉得湛清漪这样说，跟他之间还是有一点的距离，但，他知足了，笑了，“我知道，我说过的话都算数，我只是希望——”
天杀的，他的“深情告白”还没有结束，湛清漪的电话铃声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是副卡，他立刻闭上了嘴，相当懊恼。
湛清漪忍不住地笑，拿出手机看了看，随手按掉，“陌生号码，没事——你刚才说，你只是希望什么？”
黎子阳目光闪烁，站起来穿外套，“已经中午了，我们一起吃午饭吧，边吃边聊。”
“好啊，”湛清漪很痛快地点头，其实平常他们几乎不在一起吃，但她立刻又想起一件事，用下巴一指外面，“你表妹——”
被黎子阳从里面扔出去之后，佟寒跳着脚闹了一会儿，见所有人像看猴子一样看她，闹又闹不出来，只好坐到座位上去看材料。可她根本没做过这些，哪里知道报告怎么写，偏偏又进不了门，正气得要喷火呢。
黎子阳看了她一眼，“让她继续写报告，我们从这边直接坐电梯走。”他的办公室里就有总裁专用电梯，只是他平时很少用，宁愿跟员工们一起上上下下，顺便也了解一下他们的工作状态。
湛清漪点了点头，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一起从电梯下来，才走出总部大门口不远，肖翼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一下拦在湛清漪面前，“清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原来刚才那个电话是他打的，亏湛清漪还好意思说是“陌生号码”呢。
一见到肖翼飞的面，黎子阳不期然地想起那天晚上他对湛清漪做过的事，脸色马上就变了，挡到他面前去，“肖先生是吗，请你放尊重一点，有话好好说。”
肖翼飞看了他一眼，居然很客气地笑笑，“我是在好好说话，黎总请放心，我不会把清漪怎么样的，我那么爱她，怎么会伤害她？”
尽管知道他跟湛清漪已经成为过去，湛清漪现在对他也没了当初的情意，但听他说出这个“爱”字来，黎子阳还是觉得心里很别扭，有种要被夺去一切的恐惧感，“你既然爱她，就不应该强迫她做任何事，你们好好谈吧，我先走了。”
黎子阳其实不愿意离开，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让他们两个独处，但他知道湛清漪的性子，如果她想做什么事，他越是阻止，情形只会越糟——何况湛清漪从来只做应该的事，他应该信任她的，不是吗？
肖翼飞眼里闪过感激之色，大概没想到黎子阳这么大度，不用他多说就主动退出。“清漪，我们——”
“我什么都不想再说，”湛清漪却在黎子阳要转身之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狠狠用力，“肖翼飞，有些话真的很俗，但也必须说，过去的真的过去了，没办法再回头，你要是个男人，就放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然就什么都不是。”
被心爱的人挽留，黎子阳当然乐不可支，但，“清漪，轻点行不行，我手疼。”
湛清漪抿唇一乐，越发狠狠用力，但接着就放开了，“就是让你疼，你才会知道，你要把我往别人怀里送，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原来刚才黎子阳想要离开，让她生气了吗？那，黎子阳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她已经认定了黎子阳，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黎子阳呆住，回不过神来。
肖翼飞眼神一黯，说不出的落寞，却也相当不甘心，“清漪，你……真的这么绝情，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跟薛小雪没有感情，我们可以离婚，我——”
“就算你离婚，也跟我没关系，”湛清漪嘲讽地笑，“肖翼飞，你未免太贪心了，上天哪有那么宽容，让每个犯了错的人都可以重新开始？！我告诉你，晚了！当初你既然不相信我可以跟你共患难，现在物是人非，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永远不可能！”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而又恩断情绝，即使坚忍如肖翼飞，也承受不住，身子晃荡了一下，脸色已经惨白，“可是……当年……错的并不全是我……”但至少他也有错吧，不然哪会像现在这样，被湛清漪几句话就打得抬不起头来。
“没有意义了，”湛清漪摇头，“现在再来说谁对谁错，真的没有任何意义！肖翼飞，你走吧，离我远一点，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那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好好爱你的妻子，不管她是怎么得到你的，至少她对你是真心的，就凭这一点，你就不应该背叛她。”
肖翼飞怔怔看着她，对于她说的话，好像一个字都没有进去，突然问，“是因为他吗？因为黎子阳，你才拒绝跟我重新开始，是不是？！”
湛清漪摇头，“你明知道不是，多说何益？！”
肖翼飞终于开始明白，他跟湛清漪之间真的完了，彻底的完了！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他们曾经深深相爱，现在他愿意抛弃一切来找她，为什么她表现得那么绝情，那么冰冷，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你……你……”他嗫嚅着，慢慢后退，终于转身狂奔而去！不行，他要冷静冷静，不然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黎子阳打倒在地！一定是他，一定是因为他，清漪才会不理他的！不行，他要把所有试图接近清漪的人都赶走，清漪是他的，永远都是！
他一走，湛清漪的身子也软了一软，同时放开了手，“还是跟当年一样……容易坚持，也容易放弃……”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黎子阳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走吧，去吃饭，戏演完了，可以放心了。”
湛清漪一怔，“戏演完了？”什么意思？谁在演戏？
黎子阳笑笑，眼里有抹受伤之色一闪而过，只是太快，快到湛清漪都来不及发觉，“没什么，走吧，我真的饿了。”
“好好的，又闹什么别扭？”湛清漪不满地小声嘀咕，跟了上去。
背对着湛清漪，黎子阳无声苦笑：难道不是演戏吗？在肖翼飞面前，她抓紧了他的手，跟他说那么好听的话，人一走，她立刻就放开了他，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是演戏是什么？
湛清漪，我也是男人，是想要被人爱、被人重视的男人，我也有男人的骄傲和自尊！我不是你身上的包袱，甘愿时就背起来，烦了就随手扔掉！你只在乎你想要在乎的一切，可曾想过我的付出吗？！
其实，黎子阳一直有个疑问，却不知道该问谁：是不是这世上所有想爱的人，都像他一样，爱得这么苦、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