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该死的一夜
至于程沧海，他应该也不想因此而让宜卓的人受到牵连，所以暂时没了动静。不过，湛清漪很清楚他的个性，因为他平时没什么话，所以很容易钻牛角尖，只要他没有亲口说不会再找黎子阳的麻烦，很多事情就不能下定论。
不过，湛清漪相信，他应该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至少就算他不甘心，也不会来找她，所以这些天来，日子过得难得的平静，她偶尔会跟谭一诺出去吃饭，一起逛街看电影，好像真的在跟他谈恋爱一样。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黎子阳在进行的，其实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的，因为这是她的“私事”。
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黎震霆是不会知道的，但他真的很喜欢湛清漪，隔了这么久，又憋不住了，打电话到星辰国际，指名让湛清漪接电话。
“我？”湛清漪怔了怔，边接电话边问，“什么事？”
“不知道，”黎子阳抿着嘴唇笑，“爸不跟我说。”什么嘛，他才是老爷子的儿子好不好，就算老爷子喜欢清漪，可人家不是还没答应进黎家门嘛，干嘛把他这个儿子给排除在外啊？
湛清漪心里犯着嘀咕，很乖地叫，“老爷子，找我什么事？”
“吃饭，”黎震霆也不绕弯子，直接报上目的，“本来让子阳跟你说一声就好，可又怕你觉得我不够诚意，再说子阳那小子一向拙嘴笨舌，这事儿我不托他。”
湛清漪失笑道，“老爷子，你太拿我当一回事了吧？再说，黎总的能力那是用在大事上，我这点份量，够不够他三邀九请啊？”
黎震霆也乐了，呵呵地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
“是，老爷子，”湛清漪笑着挂断电话，回头见黎子阳看着她直笑，她立刻收回笑脸去，“子阳，我是不想老爷子不高兴，但我是不是不方便经常去家吃饭，会说不清楚的。”
“跟谁说不清楚？”黎子阳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感觉得出来，湛清漪很排斥去他家，这本来就是他一直担心的事，如今果然成了现实，难怪他要急了。
湛清漪咬了咬嘴唇，“跟我自己。”
黎子阳猛地噎住，半天才苦笑一声，“清漪，你有时候说话能噎死人，我知道你是想说，我们有言在先，你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但是……我们不能把以前的事……放到一边吗，我们可以跟别的男人女人一样，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爱我——”
“别说了！”湛清漪突然白了脸色，有些失控地大叫，“黎总，在公司，不谈私事！”话音没落，她一把打开门冲了出去。
不可避免的，黎子阳提到从前，她就想起初见他那一夜，他把她锁在床上，对她……她忘不了那些过去，忘不了那个梦魇一样的夜晚，即使现在她可以面对黎子阳，不因为那件事恨他，但……她却没办法让自己敞开心来，接受黎子阳对她的爱。
因为她不知道，黎子阳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她，能容忍她的坏脾气，她的自以为是，她的冰冷，她的尖锐，她的……总之，她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地方可以跟黎子阳合拍，如果硬要在一起，一定是她伤害黎子阳更多。
那么，黎子阳对她，到底能宽容到什么程度？假如有一天，他被伤得狠了，伤得深了，伤不起了，一把推开她了，她该何去何从？如果她跟黎子阳在一起是一场赌，她唯一的赌注，就是黎子阳对她的爱。
所以，她输不起的，如果输了这场赌，无疑输了全部，而她唯一的筹码又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么她可以选择的不是输或赢，而是，不赌。
黎子阳看着那扇慢慢合拢的门，感觉它突然有了千年的厚度，足以隔开他和湛清漪几生几世，他慢慢咬紧了唇，眼里的悲哀之色越来越浓，快要承受不住。
原来，她始终不曾原谅他啊……
那该死的一夜！
如果湛清漪知道佟寒又会出现在黎家，那她就算拼着得罪黎震霆，也不会过去的。只不过，黎震霆也不知道佟寒会来，因为一开始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大家也都很开心。
谁知道他们吃过晚饭，正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电视时，佟寒和薛冰芙一起回来了，一看到客厅里这么热闹，而她两个最讨厌的人也在，佟寒立刻就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佟寒！”黎震霆脸色一沉，先出声警告，“是我让清漪来家吃饭的，你要再胡说八道，自己失了身份，别怪别人给你难堪！”这话说的可真重，而且很明显的，他又在偏袒湛清漪，佟寒怎么可能不生气。
“……姨妈！”佟寒不敢顶黎震霆的嘴，就抱着薛冰芙的胳膊直跳，“姨妈，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来，我就不来了嘛！”
湛清漪只当没看到、没听到，磕瓜子磕得津津有味，老爷子那么维护她，她要再蹬鼻子上脸，会让老爷子很难做的。
“乖，别气，我也不知道湛小姐会来，再说，不是你硬要跟来的吗？”薛冰芙对湛清漪物称呼还算客气，只是冷冰冰的，不带什么感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到薛冰芙，湛清漪都会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却说不上来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我想亲自听听子阳哥怎么说嘛！”佟寒一下子红了脸，扭捏着偷眼去看黎子阳，很害羞的样子。
“我帮你问还不是一样，”薛冰芙拍了拍她的脸，拉着她坐下来，“震霆，子阳，你们都在，湛小姐既然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我可就直说了。”真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湛清漪对黎家来说不是外人，那是什么人？
黎震霆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事？”其实，薛冰芙大部分时间都在小狂欢娱乐城，家里的事，尤其是黎子阳的事，她从不过问，今天突然说的这么郑重，难道是——
“就是佟寒和子阳的婚事，”薛冰芙倒也干脆，直接说了出来，“眼看着过了这个年，子阳也二十八了，是时候结婚了，他和佟寒——”
“妈！”黎子阳突然打断她的话，其实他出声还嫌晚了，因为薛冰芙第一句话把他给打懞了，现在才回过神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佟寒结婚了？”他明明一直当佟寒是妹妹，而且爸爸和妈妈一直知道他的心意，怎么今天突然说这个？
薛冰芙大概没想到黎子阳把话说的这么绝，一下子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