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炮打响
“而且有一点很可笑，也很容易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这一点是真的很可笑，否则湛清漪就不会真的笑起来了，不过她的笑实在是……呃，实在是太风情万种了些，也不怕那八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定力不够，对她动什么心思，“老爷子，你觉得会是什么？”居然反将黎震霆一军，算她胆子大！
“我想我知道，”黎震霆终于发话了，眼睛里甚至有了一丝笑意，虽然很淡，且一闪即逝，但他确确实实这样笑过：因为欣赏湛清漪，所以他是真的笑过，“我就知道这一点躲不过你的眼睛，子阳说过你心思缜密，观察力敏锐，他并没有夸大其词。”
黎总居然会对老爷子夸我？湛清漪怔了怔，她还真不知道黎子阳是怎么对黎震霆说的，不过从黎震霆的反应来看，黎子阳说的绝对都是好话，别言过其实了就好。
那八个人没想到老早就被湛清漪看穿了身份，不禁又是惭愧，又觉得奇怪，他们自以为已经演得很像了，到底湛清漪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唰”，八个人十六道目光一起看向黎震霆，看来如果告诉他们实话，他们就要给闷死啦！
“老爷子，你在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道为什么，湛清漪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为免自己露出情绪上的波动，她立刻把重心转移到黎震霆身上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其实回不回答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八个辛苦演了半天戏的帅哥们输得心服口服。
“他们总是在看我的指示行事，”被湛清漪逼到这等份上，黎震霆居然没有生气，还很老实地回答湛清漪的问题，“阿秦第一次用征询的目光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要坏事，不过这一点我就算看出来，也改变不了了。”他说的这个“阿秦”就是最先出现的那个小伙子，也就是刚才罗嗦个没完、唯一没有受伤的那个。
“对，”湛清漪点头，对黎震霆愿赌服输的个性很欣赏，对这个坚强却又孤独的老人越发佩服和敬重起来，连眼神也没刚才那么狂傲了，“他们对老爷子的敬畏是种在骨子里的，这一点很难改变，否则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看出来了。”
“很好，”黎震霆满意地点点头，丝毫不计较湛清漪这种狂傲的态度，“跟子阳说的一样，除了我刚才说的，还有拳脚功夫出色枪法奇准，这都是我这些保镖望尘莫及的，不过……”夸赞了湛清漪半天，他突然话锋一转，看来说完好听的，就该挑刺儿了。
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黎子阳也来到花园，恰好听到黎震霆对湛清漪的称赞，他无声一笑，也放下心来。虽说在选保镖这件事上黎震霆给了他绝对的自由，但如果黎震霆并不喜欢湛清漪，他夹在中间还是会左右为难的。
好在依湛清漪的身手绝对过得了黎震霆的考验，所以留下湛清漪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谁知道黎震霆突然来了个长音，黎子阳脸色一变，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紧张地看着黎震霆，手心已经出汗。
“什么？”湛清漪也怔了怔，与其说是担心被炒鱿鱼，倒不如说是好奇来得更准确一些，她一时还真想不出来黎震霆对她的表现哪里不满意了。
“有一点子阳说错了，”黎震霆笑笑，有意无意地看了黎子阳一眼，“你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狠。”说完他自己转动轮椅，缓缓到前厅去了。看来刚才湛清漪没有伤阿秦，黎震霆已经看出来她心肠并不狠，倒不像黎子阳向他转述乔子炎半路设伏他们时，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
湛清漪呆了呆，一回头看见黎子阳若有所思地站在不远处，她脸上神情有些奇怪，目光要穿透人的心一样，黎子阳都不敢看她。
“没事吗？”直到黎震霆去得远了，黎子阳才慢慢走过来，神情略有些尴尬，看来黎震霆当面说出他对湛清漪的评价让他感到难堪，虽然他当初就是这么跟黎震霆说的。
湛清漪摇头，一直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自在，“你觉得我狠？”自从那天的事过后，她就没再想过，没想到黎子阳却一直这么在意。
黎子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点头又不是，摇头也不是，目光慌乱地躲避着湛清漪的视线，“我－－－－”
“没事了，”湛清漪其实并不欺生他的回答，如果黎子阳真的觉得她是个狠心的人，反而是好事，“走吧，老爷子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我倒真的饿了。”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黎子阳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失落。
经过这一次后，湛清漪的名声不胫而走，整个星辰国际，甚至在其周围没有人不知道星辰总裁黎子阳的保镖不但长得美，功夫更是一流，少有人及。黎家的那些保镖一提起湛清漪，个个都是赞叹有加，不吝夸赞之词，星辰国际的员工们再见到湛清漪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就明显多了些敬佩和羡慕，当然少数妒忌者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对于这一切，湛清漪泰然处之，她本来就不是大喜大悲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都不会在意，真不知道她年纪轻轻的，这份超然物外的心性是怎么练出来的。而黎子阳更是时常用审视的，或者说是试图了解的目光看着她，他是想了解她更多一些，不要总像现在这样隔着一层雾，他怎么也不能离她再近一点。
可湛清漪的冰冷让他很难靠近，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急，有时候越是靠得近，失去的可能反而更大，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自从湛清漪提出要每天接送黎子阳上下班之后，他的作息就变得很准时，晚上也很少加班，一般最晚也不会超过九点钟。其实他是把所有的工作都理出头绪之后，能在班上完成的就尽量完成，实在完成不了的就带回家里做，他不想拖湛清漪到太晚，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做保镖的职责。
他总在尽最大限度的为湛清漪着想，为她行一切方便，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图什么，也不知道湛清漪是不是能够感受到这一点。今晚送回黎子阳之后，她也不急着回去，一个人慢慢走在街上，看着身旁不时呼啸而过的车辆，和那闪烁着耀眼光芒的车灯，她突然觉得生活总是这么匆忙，很多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天究竟做过什么，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那么她呢？以后的人生是不是就要这样度过，就要跟黎子阳一直保持着保镖和雇主的关系，直到她为他死，或者她老了，再也做不了保镖的那一天？
每想到这里，她就会为自己空洞洞的、黑漆漆的未来感到茫然和恐惧，甚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的心都在强烈地后悔着：不应该答应黎子阳，不应该做这个保镖，真的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