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连的请求

  我对汪老者说:“那个和尚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他游戏人间,你就不要怪罪小连了。”
  汪老者呵斥小连本来就是装腔作势,我这一说他就有了下了台阶。
  阿连的干妈瞪了汪老者一眼,女人天生护短,怪罪汪老者:“当家的,不要吓小孩子,小连说和尚那些话,也是有道理的。”
  汪老者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我们吃完饭,口袋和尚也没有出现。
  我在汪家坐了一会,准备告辞。
  这期间,小连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对我说:“张公子此番进京,不知道能否帮我找一个人?”
  我笑吟吟地说:“可以,不知道妹子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阿连脸色通红,好像是憋足了勇气,说:“他他大约二十来岁,比公子稍稍矮一点点,更”
  阿连说到最后,几乎让我听不见了。
  我说:“妹子的事情,我记下了。”
  阿连又说:“如若见到这个人,务必替我传话给他,就说有人在汪家集等他。”
  “这个人是谁啊?”我明知故问。
  我望着眼前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心里感慨万千。可是,有些话怎么能和她讲呢?即使讲了她也不懂。
  阿连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低声说:“他……他……叫……”。
  “慕容雷吧?”我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阿连惊得跳了起来。
  我心里想,我知道的多啦,但是也不能捅破。
  我故作神秘地说:“我可是大仙,能前算500年,后算500年。”
  “真的?”阿连盯着我说。
  我故作正经地说:“我从来不骗小孩子。”
  阿连信以为真,说:“那你帮我算算,我500年前叫什么?_?500年后又叫什么?”
  我假装闭上眼睛,用手装模作样的掐了几下,睁开眼,信口雌黄,说:“阿连,你500年前是宫廷里的一只大猫,娘娘公主都喜欢你,可得宠啦。”
  我继续说:“你下辈子嘛,投胎在江城,姓王,名字叫做小倩。”,我只是对她说个大概。
  阿连却对我的话很感兴趣,问:“江城是哪里啊?那我下辈子做什么啊?”
  “江城就在江南,离你们这里不远。”我答道。
  接着,我向她坏笑了一下,说:“做牛做马做个大美女啊,这个时辰你还是大学生呢。”
  阿连一愣神,问我:“大学生是什么东东?”
  我说:“大学生不是个东东,是个西西。”
  阿连更是一头雾水。
  我书归正传,对她说:“好啦,小连,我糊弄你玩呢,逗你开心的,你快告诉慕容雷长什么样子?我刚刚没有听清楚,你把他的穿着打扮,以及有什么特征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你的话一定代为转告。”
  阿连嘟噜着小嘴,以为我真的是骗她,有点不高兴,不过她还有事求我,所以也没有向我发火。她断断续续,大致描述了慕容雷的模样。
  我认真地记下了,对阿连说:“如果我见到他,他不相信我咋办?”
  阿连和慕容雷相识不久,慕容雷也没有给阿连定情之物,不想我有此一问,她说:“你提我名字吧,如果他想不起来,那他也没有必要回来了。”
  我心里清楚,慕容雷和阿连在这一世是擦肩而过,心知以后他们再也不见,我甚至有冲动,带她回到现实。于是对阿连正色道:“小连,我不管你以前和慕容雷怎样,我和你定个约吧,如果一年内我和慕容雷皆没有信息,你就不要再等了。”
  阿连也从我的话语中,觉察出我的话的严重性,她眼中充满了失望。
  我继续说:“万事万物强求不来,人也不要太固执。正所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阿连的眼角隐现泪光,可怜兮兮地说:“你说的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只是心中过不了这个坎。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拜托你,希望你能够见到他,和他一起回来。”
  我心里有点难受,却又无能为力帮她。
  这时阿连低声抽泣起来,又问:“如果这辈子不见,那下辈子我和慕容公子还会再见吗?”
  我安慰她道:“这个必须的,到时候我撮合你们,不要把我这个大媒人踢到一边就成。”
  阿连破涕为笑,看得出是非常的开心。
  吃完饭后,和汪老者又闲聊了一会,我问明去京城和去泰山的道路,便起身向他一家告辞。
  汪老者真诚地说:“张老弟,我这里随时随地欢迎你回来。”
  我被他的真情打动,握着他的手说:“京城之行不管怎样,日后我定当抽时间回来看望你们。”
  阿连在旁边欲语还休,我也不想给她添太多的希望,一扬鞭,策马远去。
  我意气风发,一路马不停蹄,向北绝尘而去。
  我偶尔回头,想好好看看汪家集,好记住位置。
  谁知道,整个村庄像在空气中蒸发一样。
  邪门,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打马回头
  哪里还有什么汪家集,分明是一大片农田。稻谷收了之后,麦子还没有种下。
  小河流水依旧,柳树垂枝翩跹,不见树下洗衣之人
  我不由得想起崔护的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唉,小连,你究竟去了何方?
  我对狐仙说:“老哥,你出来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狐仙在我脑海中现身说:“这一次,我和口袋和尚都走眼了,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不过他们并无恶意,所以你尽管放心。”
  我也见怪不怪了,反正也别问他法,只好如此了。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我无暇顾及路边美不胜收的景色,也暂时不去想阿连的事情,一心想早日抵达目的地。
  就这样狂奔了一两个时辰,我预想的口袋和尚始终没有出现。
  难道我判断有误?
  我突然发现,路上的行人看见我策马过来,会露出惊奇的眼神,有的人会指指点点,有的人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哪里不对?我无意向马后面一瞥,终于知道路人对我指指点点的原因了。原来,口袋和尚在我的马后。他像一个纸鸢,,两只手拽着我的马尾,飘飘荡荡。那马不时甩甩尾巴,想甩开这个累赘,可任马怎么折腾,口袋和尚就像粘在尾巴上一样。
  我勒马停住。
  口袋和尚也松掉马尾巴,一纵身站在我一侧。
  口袋和尚对我咧嘴一笑,说:“这马真是好马呀,驮着两个人也毫不费力,要是拿到集市上去卖,肯定值个好价钱,能买上百只草鸡。”
  口袋和尚还惦记那些鸡呢,我简单回了他一句:“你省省吧,贱贵不卖。”
  心里在想,这大和尚真不简单,神不知鬼不觉就上了我的马,而且只是拽着马尾。
  口袋和尚却在一边感叹道:“老了哎,老衲想跟上你还真难,不得已,只好借借马力,现在想想真是爽那个歪歪。”
  我生气地对口袋和尚道:“大和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匹马也是上等好马,你光明正大求我,我们合乘也未尝不可,你这样偷偷摸摸,未免不太地道吧。”
  口袋和尚摇摇头,用手去掸身上的灰土,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我在你马后逍遥自在啊?那些扬尘就把我喂饱了,下次打死老衲也不拽马尾巴了。”
  我说:“自讨苦吃?活该。”
  口袋和尚继续讲:“老衲号称路路通,专业带路多年,从没有走错,而且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对了,我想问问你,你先前说的彩票是什么东西,”
  我眼珠一转,对口袋和尚说:“彩票嘛,你顾名思义,彩,色彩彩色也,票,银票也,合起来就是彩色的银票。”
  “哦”,口袋和尚有点泄气,说:“原来就是这个东西啊。”
  我正色道:“大和尚,你三番五次跟着我,恐怕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包,你告诉我,你意欲何为?”
  口袋和尚说:“带路的干活,你雇还是不雇?”
  我从怀里掏出来一叠银票,在手上抖了抖,说:“雇,当然得雇,不过嘛……”我故意打住话题。
  口袋和尚急急地问:“不过什么?_?”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雇…你…离…我…越远越好。”
  口袋和尚兴奋地说:“那也不错啊,钱快给我。”胖胖的身体一纵老高,想抢我手中的银票。
  就在和尚堪堪够到我手的时候,我一抬手,让他扑了个空。
  我逗他道:“大和尚,你不要急嘛,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呢?是不是重建庙宇,再塑金身,准备弄个主持干干啊?”
  口袋和尚先摆了摆手,然后扳着手指对我说:“和尚才没有那么多远大理想呢,我有了这笔钱,第一件事就去还俗,养一大群鸡,然后嘛,购买点土地,建个庄园,娶一个老婆,两个老婆,三个老婆,再然后就养一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