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反而是,事情太多,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做起。
比如说,十皇子交给我的那块兵符,我到现在也还没有一丁点的头绪,又比如说,龟横国百年大庆,虽然皇上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另外的官员去管理这些事情,但是,为了避免中间的麻烦,还是来找我,让我这上面多多指导这次负责此任务的大臣们。又或者,苍云国被灭后,夜央国本该尽早完成宣告天下的仪式,举行登基大典,可是作为这件事的主角帝九夙却一直不见身影。而我,也正因这件事,不得不打着游历的旗号,暗中受了皇上的亲令,悄悄潜入苍云国的皇都晋城,盯着那边的举动。
说起来,钟楼派回来的人禀告,从消息上看来,虽然在山崖下面没有任何发现,但是,这侧面也反映出了一个比较好的想象,人,很有可能还活着,否则,哪怕是死了,怎么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到,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我心底顿时宽慰了不少。
闲来时间,便更多的用来专研前朝的宝藏,一方面算是给十皇子个交代,另一方面,则是源于对这前朝宝藏十分不简单的一股执着的直觉!
而夜晚到来的时候,则是一如既往地退回到了窗台边儿,去观测天边星宿。
都说当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时间会过的特别的漫长,可是,托了这两件事都快被我培养成习惯的福气,时间在我身边飞到一般,来时无影,去时无踪……也就是晚休晨起的一个功夫,便是大半个月的时间飞过……
这天,天气正好,海棠花一夜间开了满树,我站在花园里面,偶尔树枝上会传来一两声鸟鸣,清脆悦耳,吐纳之间清香如云,让人感觉十分的惬意!
“还以为没机会看见了呢,没想到一夜间就全都盛开了……”我感慨地拂过一树花枝,红色海棠落在手掌心,那颜色好似鲜血浸染一样,在阳光下,闪耀着惊心动魄的红!
“正好公子您听从了老奴的劝,多留了一晚,否则,怎么可能看到这样的盛景……”管家不缓不慢地跟在我的后面,像是被我的话所感染了一样,也醉然于花树之间,视线流连忘返!
“这倒是,如果昨日不是管家你极力劝阻的话,本公子又怎么会留这一晚,也就不可能欣赏到如此盛美的景色了,都说人最有心,原来,有时候……花,却比人还要有心思……”
“公子还是要走?”管家听出我话里面的不对劲,忙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留下来,只不过是多留了一晚而已,你以为那能说明什么?”
“可是……”管家还想说些什么,我头一扬,突然望着前方,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公子!有个人,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逗留在府门外面,既不敲门,也不离去,属下看着很是奇怪,公子您要不要过去见一见?”
“噢?难道是打算上门乞讨的?”
“看装扮整洁,不像是行乞之人。”
“难道是要进府当差的?”
“公子,凡
是要进丞相府做事的人,都必须是在正式选家丁的时候来排队入活儿,一般情况下,府里面是不招外面的人的。”管家思索着回答着,心想,堂堂丞相府,也是需要严格戒备的,要是随便就能混进来的话,那岂不是太儿戏了?当这丞相府外的门槛是摆设不成?再说了,为了公子的安危着想,他们也不得不长个心眼儿啊……
“那就奇怪了,既不是行乞的,也不是要上门当差的,要监视丞相府,那样做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点儿,皇宫里面的人不可能这么蠢,看来,本公子还真要过去见一见,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了!”我说着,花枝一抖,从我手心中划走,朝着府门外面走去。
到了那里,果然看到了一个全身黑衣覆盖着的人,远远望去,那刚毅的身形,和来回踱步的动作,到显得有几分眼熟了。
等走近一看,那人也正好转身,抬头的一瞬间,那张坚毅的脸一下子刺入我的眼。
“怎么是你?!”
“求相爷救救我家大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年跟随在师妹身边的得力下属……慕寒!
大人?……莫非是?!
我全身上下一颤,耳边一阵雷鸣,像是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只盘旋着他刚才脱口的那一句……
“公子?”管家站在我身边唤了我一声,同时把我拉回神。
我心如擂鼓,震惊之下,强压住心底的狂喜,“先……进来再说。”
外面耳目众多,侍卫说他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停顿在这里,到现在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些潜伏在这丞相府四周的哨盯有多少去而复返给皇宫通风报信的!
带人进府,一路紧步,直到来到书房门前。
让侍卫和管家在外面注意看守后,带着人朝着书房走了进去。
一合上门,背后就扑通一声膝盖撞地的声音,我忙转头,眉心暗暗一皱。
“求相爷救救我家大人!”他神色匆急,不像是在作假,可是,这件事,我却要好好的理一理头绪出来。
于是,转身坐到书桌边儿去,指着一角空余着的位置,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苍云国师不是在那一晚坠崖了吗?”
慕寒一开始奉命过来,还以为这个身份高傲的相爷会不闻不问,没想到还果真如小姐说的那样,至少他现在有兴趣听着事情本末,也就代表着他心底的已经有些许的动容了。
于是握紧了拳头,从大半个月前开始讲起,“那一晚,相爷既然也在场,就不容属下多说了,国师大人在当晚连同皇上和九王爷一起坠崖,当晚夜央国的士兵一批批地下去,在山崖地下搜寻,雀半点人影子都没有没发现,属下和长水一同,从另外的入口下到山谷下面,可是,几日后,还是未果,可是又不甘心放弃,所以反反复复,好几次下山搜查,很快的半个月就过去了。就在属下们以为希望渺茫的时候,一直盯看着皇宫动静的人却回来说,外面有一辆神秘的马车驶进了宫门,四周还有不少九王爷的亲信维护,属下看着觉得好奇,想要与下面人一同商量,可是没想到长水却是个急性子,当晚就冒险进入了宫门。第二日就从皇宫里面传来了这半个月来的第一次晨钟声响……之前九王
爷坠崖,夜央国的士兵们都在极力隐瞒这个秘密,平日里都不敢擅自让大臣进宫,可是这一次,却在五更天的时候,响起了上朝的晨钟,属下心底有了一些不安的想法,于是拍了一批人进去查看,竟然在皇宫里面发现了九王爷的身影,其中还有国师大人!
第二日,属下密布好了一切,想要把国师大人从皇宫里面解救出来,逃离皇宫,没想到九王爷早有预谋,派了身边的暗卫留守在清虚殿外面,所以……后来属下也只能陷身其中!好在,九王爷并没有动杀机。就这样,我们一行人都被九王爷软禁在了皇宫里面,九王爷已经派人秘密拟写好了登基大典的圣旨,”
“帝九夙此次回来,并没有对你家主子不利,还处处隐藏着她的身份,难道这一点你们就不觉得好奇?”
慕寒手心一收,垂下头去,不确定道:“或许,是大人在山崖下面救过九王爷一命,所以九王爷才会念及旧情,没有对大人狠下杀手吧。”
“是吗?”师妹不是向来与帝九夙说或不容的吗?两个敌对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出手救人,何况,就算她是出手救了人,但是,以帝九夙冷血无情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念及旧情对她手下留情?
这一点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那九王爷既然都不伤及你家主子,安全有保,你来找本公子喊救命又是怎么一回事?”
“九王爷虽然并没有伤及国师大人,可这毕竟也只是一时阿宁,谁也不知道九王爷性子到头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候,再说逃离皇宫的话,恐怕就太晚了,而且,如今九王爷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国师软禁在清虚殿,就这一点,就难以叫人放心啊!”
“软禁?”怒色拂面,眼底下蓄积了丝丝怒波,帝九夙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软禁一国国师,不仅如此,就连对方的身份也要极力的隐瞒,他不可能大费周章来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你家主子现在什么情况?!”
“自从崖谷出来后,身子就一直虚弱无比,在身的功力,恐怕最多也就只有往日里的三成。”
“怎么会这样?!”
“国师大人在崖谷下面受了寒,骨子带寒气,被人带上来的时候,也是一身的伤口,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恶斗一样,多处重伤,没个三五两月,根本就养不回来!”
“她救了帝九夙,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全身带伤!”
“九王爷……也受了重伤……”慕寒咬了咬牙,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属下在那晚入宫营救国师的时候,与九王爷交过手,按照他以往的功底,不出十招,我必败退,可是,那一晚,属下却用了五十招上下才败给了九王爷……”
“帝九夙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受伤?难道是在崖谷底下,发生了些什么?”
“就眼下看来,那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解释为什么的原因了。”
“不过,帝九夙就算受了伤,光是他身边明着保护的人就数不胜数,更别说什么暗地下的势力了,再说了!皇宫之地,一定有重兵把守,岂是说进去,就能轻易进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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