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脸皮真厚

  在经过姬云笑身侧的时候,一双眼睛往里面瞄了瞄,往桌子边儿走去。
  姬云笑勾起一抹笑,合手关上门,坐到他对面去。
  倒了两杯茶,往那边略显拘谨的公孙煜面前推过去,“喝茶。”
  “没事,我坐会儿就走,不碍事的。”公孙煜罢了罢手,姬云笑眼神一瞥,“公孙公子请用!”
  这哪儿是请人喝茶,倒像是逼问犯人一样,公孙煜坐立不安,勉强接过来喝了两口。
  姬云笑莫不作声地看着他,那冷冽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人剥.光了,看个透彻一样!
  说什么休息,简直就是煎熬!
  公孙煜坐了会儿,轻咳了一声,随意找了些话问:“你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嗯。”姬云笑眼睛一眨也不眨,随手端起面前的一杯温水,兀自喝了起来。
  “有什么需要可以找这府上的下人们,我之前已经吩咐过那些人了。”
  “嗯。”继续盯着人,喝茶。
  “凤城里虽然搜查地紧,但是这公孙府是绝对安全的,这点你放心,至于城门那边,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嗯……”
  清冷的气氛,在整个屋子蔓延开,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去化解那些尴尬,可是,对面坐着的就像是一座冰山,较四周都沉寂冷清无比。
  被这严肃的气氛包裹着,公孙煜也实在忍耐不住。
  索性一骨碌全都说了出来,“好,我承认,站在窗口的人是我!你想怎么样嘛?!”
  终于承认了吗?!
  姬云笑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为什么要站在窗户外面?”
  公孙煜神色有些不自然,“晚上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找我可以走正门。”姬云笑忍不住蹙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孙府里面混入了什么刺客!
  “可是,每次我过来找你的时候,你都睡着了,我没忍心打搅,所以只好站在窗户外面。”公孙煜笑声怯怯地解释着。
  “你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她冷冷翘起嘴角,“我要听真话!”
  显然知道他那话纯粹全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谁有心找人,不早不晚,偏偏要等到对方睡下了,才跑过来站在外面!
  何况,如果不是她今天没多大困意,才偶然发现公孙煜站在外面,指不定之前几天他是不是也在哪儿!
  公孙煜嘴唇抿了抿,一双黑眸晶莹地像块玉石般透明,望进她的眼底。
  “那你呢?那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又是什么?如果不是你讥讽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又怎么会连过来找你说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地怕被你再次看见,讥笑我?!”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姬云笑眉头深了几分,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我什么时候讥讽你,又什么时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你?”
  如果,他还是在为那天的事上心,她可就冤枉了!
  “那天,我不过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是你二话不说就走了,到头来却反过来怪我,公孙煜,你这话不觉得可笑点了吗?”
  “你……”分明是刺耳的话,听到公孙煜耳朵里,他却震惊地瞪大了一双眼,困惑地眨巴了几下。“这么说,你不是在嘲笑我?”
  “我为什么要嘲笑你?”姬云笑闷闷不解道。
  他咬了咬牙,像
  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伸出一只手臂来,撩开那包裹到手背下面的紧身长袖。
  六根手指,赫然展露!
  “我天生六根手指,你看了不回觉得害怕吗?”就连以前伺候着他长大的奶娘,每次在看到他的手掌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一阵惊恐。
  小时候,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议论,这是天煞相,将来必定克父克母,犯尽府里上下所有人!
  而事实上,他的生母,也的确在他刚出生不久就死了,而最开始伺候他的母亲的贴身小丫鬟也死了,后来抚养他的几个奶娘们,也相继去世。
  有关天煞的传言,一直在府上流传开,直到后来他长大为人。
  时过已久,这个传言只不过是被下人们吞进了帝心底,成了公孙府上下的禁忌,却并没有真正消失!
  不过那些人也不敢在他面前议论这件事,所以他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一点。
  直到前几日,被她偶然发现,还直直地盯着看,所以才又勾起了他内心底下的恐惧,和伤痕!
  公孙煜把双手六指的事情说完后,姬云笑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有任何愧疚。
  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
  “你笑什么?”公孙煜看清了她脸上那笑不是嘲讽,这才安心了不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的人含玉出生,有的人却天生犄角,更有人从小天赋泯然,一会说话,就能熟背各类书文章节!你只不过是双手各自多出了一根手指而已,那些下人没见过多少大事,就背地下议论沸沸,这样愚昧地表现,不是太可笑了吗?!”
  公孙煜听她前面说的那些人不免吃惊,听到后面她为自己辩护,心底像是灌了蜜一样,整个人都被甜味儿包裹了起来。
  可他心底还是有些担忧,“可如果只是一种奇然的表现,我母亲,和那些接近伺候过我的人为什么都会接二连三辞世?这难道不是意味着我是天煞吗?”
  “天煞?呵……”姬云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她们说你是天煞,可我偏偏说你不是!公孙煜……你是信他们,还是信我?”
  她表情无比认真,看的公孙煜眼神一动。
  她说得对,府中上下人,只不过一群没见过大事的人,看见奇怪现象,难免不会背后说些什么。
  可是,她却不同,她阅历丰富,博览群书,对这些自然悉知得多!
  但是,更值得他信服的是……她是苍云国第一国师!
  她的预言,她的话,比这全天下的人的话,更有分量,更让人信服!
  他心底一下子豁然开朗,几日来沉落在脸上的阴霾,这一刻总算是散去。
  语气轻松无比道:“好!我信你!”
  姬云笑一笑,烛台下昏影,她双眼微翘,蜜色薄唇颤抖着,犹如一颗饱满的樱桃。
  公孙煜看的心神一荡,忍不住就伸出了手去。
  “你干什么?!”
  一声怒吼,拉回了他的神。
  他叹笑了一声,手掌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趁姬云笑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戳中了她眉心。
  “你这个人啊,真是警惕地吓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你这样生活地如履薄冰,不会觉得累吗?”
  后面一句话,在衙门那一晚,他也这样问过。
  姬云笑摇了摇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语气冰默道:“提早防备,总比
  时候反悔好!”
  “你真不可爱……”公孙煜揉了揉发疼的手背,站起来,“好了,这下所有误会都解开了,下次我来,你出手可别那么狠了?”
  姬云笑也随着站了起来,堵在门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一手摊开在他面前。
  “干什么?”公孙煜不懂她意思,顿了下来。
  “我的东西呢?”刚才她打出去那根簪子,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落地声,除非是被他接住了。
  “什么……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公孙煜下意识地往怀中一护。
  原来在这里!
  “是你拿出来,还是我自己动手?!”姬云笑盯着他胸怀处,看公孙煜一直没行动,探手就伸了出去。
  他脚下一点,往后退去,“你这是强取豪夺!”
  “那我就强取豪夺!”姬云笑两只手抓过去,拽住了他的肩膀,公孙煜顺着她的手,往后一挣,衣服被她剥了下去。
  “你!……”公孙煜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瞪着她的手。
  这件衣服布料上层,袖口和下摆都用金丝线镶边儿,腰部两边还扣着几个好看的玉石,光看那颜色,就知道是上等的东西!
  一个玉簪,换他这件衣服,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姬云笑指尖勾着他的外衣,莞尔一笑,“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件衣服了……”
  “哼!本公子,什么都少,就是衣服多,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公孙煜说着,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你要是喜欢收藏,本公子下次带你过去,多挑选几件如何?”
  “恶心,滚!”姬云笑一掌拍出去,公孙煜眼疾手快,往旁边儿一滚,就着窗口就跳了出去!
  姬云笑手指握得“咯吱咯吱”响!
  一双眼,在灯火下闪烁了几下,随意把东西往旁边一扔,就上.床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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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姬云笑刚醒来,长水就带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姬云笑擦了把脸,转身看了那人几眼。
  “他是?……”
  “公子,他自称是公孙府上的大夫,说是公孙公子让他过来的。”长水一觉起来就在院子口看到这个人,也是刚刚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其他的也不太清楚。
  那个中年偏后的男子,站直了身朝姬云笑拱手行了个礼:“公子,老奴是府上的大夫,昨晚少爷来吩咐老奴,让老奴今早过来给公子看看。”
  长水一听,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公子您受伤了?!”
  难怪那晚小姐回来的时候,她总感觉小姐有些怪怪的,为什么受伤了,也不告诉她?!
  姬云笑看事情隐瞒不住,转身坐在桌边儿,伸出手去让大夫把脉。
  “有劳了。”
  “公子!”长水很着急,自家小姐却不慌不忙的,根本就不怎么在意似的!
  这让她忍不住更加担忧起来。
  “从公子的脉象看来,体沉气虚,心脉和五脏之间有些错位,恐怕每一段时日,是疗养不回来了。”没一会人,大夫把完脉,边说着边拿起一支笔,在上面斟酌着写。
  “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心脉紊乱?还五脏错位?”长水心底大惊,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大夫口里说出来的话!
  “据老夫初次推断,应该是胸口被重物击打过,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A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