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有些事是注定的

  晋昭雯皱着眉一手扶着身边的侍女走到花圃旁边,对着蓝暖月一顿咆哮:“都什么时候了,你在作甚?”
  “母上,我定是可以种出来宝贝,她蓝暖玉种出来人界的果枣子一点也不稀奇。你快看看我这次找的东西!”蓝暖月用沾满泥巴的手捋了捋额前垂下的碎发,脑门上便出现一条脏脏的泥印子。
  她转身去找装‘种子’的篮子,才想起来自己把那篮子给了杏桃,她大声道:“杏桃,快快快,把坑里的种子让母上过目。”
  “啊?”杏桃满脸的疑惑:“小姐,这才埋下便要挖出来啊?”
  蓝暖月起身抖抖裙摆道:“你傻啊!正是因为才埋下去,所以挖出来也无妨。快挖出来让母上看看!”
  杏桃虽觉得这似乎又是白忙活的一日,但是蓝暖月发话,她只好照办。
  一个个坑重新被挖开,蓝暖月所谓的宝贝种子也露出来。
  晋昭雯看着杏桃篮子里的东西,一股气息从丹田直穿上脑,一巴掌把那篮子打翻在地上。“你怕是个傻的?这些东西种什么种!你给我滚进来。”
  “发这么大的火作甚,蓝暖玉惹的你,干嘛把火发在我身上。”蓝暖月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晋昭雯道:“再说你不是很支持我这样做的吗?你以前还夸我,说我定可以种出比蓝暖玉的枣树更好的东西,你今日发什么火?可是蓝暖玉又惹你?”
  晋昭雯坐在凳子上道:“坐下。”
  “哦。”蓝暖月没有意识到一点点事态的严重,她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结果那个果子里竟有一点点软。“哎,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欠管教,软了的果子也敢送来含玉楼。”
  蓝暖月将那个咬了一口的果子按在桌上,又重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依旧是软的。“什么东西!”
  这次她可不只是按在桌上,而是往前面的墙上一扔,哪知道那果子砸在墙上还反弹回来,砸中了晋昭雯的头。
  “哎呦,你个狗崽子。”晋昭雯一把抓起桌上果子,对着蓝暖月的头狠狠按去。
  “母上,我那不是故意。”蓝暖月推搡着晋昭雯,后者把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才又收回手。可怜的果子被捏得皮开肉绽,再被丢在地上用脚踩扁。大概……晋昭雯是把那果子当成蓝暖玉了。
  蓝暖月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果汁,嘟囔着的嘴娇嗔道:“母上!你这是作甚,我知晓你今日见到蓝暖玉心里有气,可是你也别拿着我撒气啊!”
  “你也觉得那是蓝暖玉?”
  “是啊,我都和她在含玉楼待了十多万年了,她的一根头发丝和我的混在一起,我都能挑出来拿一根是她的。”蓝暖月道:“可是她从诛仙台跳下去怎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还变得好看了不少,当然比起我来嘛,那还是差得多。”
  “那个小贱蹄子,当初你父上在她的身上下封容术。封容术被破,可能是同诛仙台有关。”晋昭雯看看蓝暖月身边的杏桃说道:“去打水来。”
  蓝暖月憋屈道:“母上一个法术便成,用什么水啊?母上,我也想变好看些,你不是想把我早日嫁出去吗?我觉得我要是能在好看些,定是今年冬便能嫁出去。”
  “外表固然重要,但是一个男子若是只喜欢你的美貌,那么为娘定不会让你嫁给那人,就算为娘答应了你们的亲事,你们终究走得不长久。”
  晋昭雯字字句句来自肺腑,她道:“月儿,我们是仙人,但是仙人又何尝不比人界和妖界难存?”
  蓝暖月听得懵懂,她不以为意,什么难存,什么男子只注重美貌,她一点也不想深思,甚至有些不耐烦。“母上,那蓝暖玉何时搬回含玉楼?”
  “她还敢回来?哼。”晋昭雯见杏桃端进来一盆水,伸手将那帕子拧干,轻轻地擦擦她头上黄澄澄的果汁水。她一边擦着一边说道:“月儿听着,你以后莫要再摆弄那些乱七八杂的东西,十三万年的光景,你也该长大了。”
  “母上,你今日说的话太深了,你可是找错人说了?我觉得这些话你应该找父上说,父上可能要更懂些。”蓝暖月拔开晋昭雯的手,她心里还在委屈着呢,这么一个果子按在自己头上,黏黏糊糊恶心死了。她起身施展出一个法术,便又变得冰清玉洁。
  晋昭雯手中的巾帕放回盆中,蓝暖月才问道:“母上,你可是没法施展法术?”
  “月儿,这只是暂时的。”
  “母上,只是怎么回事?可是蓝暖玉弄的?她胆子也忒大,我这就去找父上。母上,你等着,我去把父上找来。”蓝暖月说着便要往门外冲,被晋昭雯喊住。
  晋昭雯了走过去,将她拉坐在凳子上说道:“月儿,我这法术便是你父上封住的,你静静听我说。”
  她看看四周,又让杏桃和自己身边的婢女出去守门,待那门关得严实。她才说道:“月儿,今日发生了些事情,母上可能要离开凤临阁些时日。”
  “何事?离开凤临阁,母上是要回桂月宫?”蓝暖月问道:“嗯,不如我也和你一同前去?”
  “月儿,此事非同小可,以后母上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可要自己小心些。流霜宫的冷璃霜,那人看着人畜无害,但心如海底,你莫要离她太近。”晋昭雯道。
  蓝暖月听到晋昭雯在说冷璃霜,想了想也跟着说道:“啧啧啧,我也觉得。她之前同蓝暖玉走得近,可蓝暖玉一出事,她便来亲近我。”
  “她可有同你说过些甚么?”晋昭雯本意是想从冷璃霜的口中探探蓝暖玉,之前蓝暖玉在天界的时候,恐怕莫大的天界之上也只有冷璃霜对她的底细最为清楚。
  “说过什么?这倒真的没说过,你看蓝暖玉那个傻样,能知道些什么。”蓝暖月道:“母上,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晋昭雯问道:“何事?”
  “我总是觉得蓝暖玉从诛仙台掉下去有点蹊跷,你说蓝暖玉做梦都想嫁给百里流轩,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便跳下去了呢?”蓝暖月身着一件广袖裙,她以手转圈,将那衣袖围着手臂裹了一层又一层,又反方向再转一次。
  “你知道了些什么?”
  蓝暖月答道:“没什么啊,只是蓝暖玉跳下诛仙台没多久,冷黎霜便来凤临阁取走了蓝暖玉藏在塌下的箱子。”
  “此事你为何从未跟我提起过?”晋昭雯凝神问道。
  “我是要提啊,可是你都没给人家机会说啊。”蓝暖月整理着衣袖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必要说。”
  晋昭雯又问道:“箱子里是何物?”
  “那箱子蓝暖玉可宝贝着呢,我见她好几次望着箱子发呆,我一走近,她便又把那箱子藏起来了。”
  正当晋昭雯以为蓝暖月不知道神秘箱子里是何物之时,她回答道:“那箱子里是一套喜服,蓝暖玉有一日不是把墨汁弄撒在父上的兵帖之上,那日我便见过她偷偷摸摸地藏东西,应该是百里流轩送给她的。”
  “真是害人的小妖精,同她那个娘是一路货色。百里身份何等尊贵,就她也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晋昭雯道:“此事可是真的?那冷璃霜可是蓝暖玉的好姐妹,你容我想想。”
  冷璃霜既然知晓蓝暖玉收到百里流轩送的喜服,之后又嫁给他,那她之前同蓝暖玉的姐妹恐怕只是一盘沙子,一吹便散了。
  “月儿,你觉得冷璃霜对蓝暖玉如何?”
  “很好啊,以前在学堂连我都嫉妒。每次我只是要逗逗蓝暖玉,那冷璃霜就像是老母鸡护小鸡似的,翅膀扑腾扑腾地把她往身后拉。”
  “此时也没什么变化?你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提过蓝暖玉?”晋昭雯打从心底里觉得冷璃霜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但是那是小辈的事情,她一个长辈也不好叉进去。
  蓝暖月思索着挠挠头,忽然拍桌道:“不知道可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冷璃霜和蓝暖玉不是真的姐妹情深。蓝暖玉落下诛仙台的日子,她也时常哭诉,但是日子久了,她似乎对蓝暖玉的死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这感觉从何而来?”
  晋昭雯开始对冷璃霜起了疑心,自己派遣人跟着蓝暖玉是因为收到了一封密信,但是那封密信到底是谁人传给自己的,她实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蓝暖月看着晋昭雯道:“母上,这蓝暖玉一回来,一遍一直问她的事情,你这是……”
  “月儿,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该知晓。蓝暖玉不是你的同胞姐妹,而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所以为娘怎么可能会爱她比你多呢?”
  “啊!这……怪不得我从小就没法与她亲近。”蓝暖月拍着桌子,想了想又道:“可是母上,其实在蓝暖玉跳下诛仙台以后,我想了许多,她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令我讨厌的事情。”
  “这凤临阁只能有一个主人,你和她从生下来的时候起,便只能是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