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被误认为断袖

  飞寮堂处处灯火通明,墙壁上插着的火把被蛾子团团围住,煽动起危险的火苗。
  巡逻的弟子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手中的宽刀紧紧捏在手中,就算只是像机关人一样排队着走,遇到突袭也能不假思索地出刀。
  夜暝痕看着飞寮堂上上下下忙成一锅蚂蚁,只有蓝暖玉一人无所事事地在路上闲逛,便让她先回去歇着,剩下的事情交由自己来布置便好。
  反正飞寮堂的左右卫一直都是这样搭配任务,右卫直接可有可无,要是他在一边帮忙,反而会拦脚绊手,而一个左卫可以抵得上千兵万将,不管什么事情,他总是能办得井井有条。
  夜瞑痕紧张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半夜,巡逻的弟子已经换了一次又一次岗,他才站在瞭望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靠着木桩打了一会儿盹。
  可就算是在睡梦中,他还是得保持着警惕,那个飞寮堂的堂主可不是一个好蒙骗的主。万一这一切都是作秀,倒时候不能把沫儿送出飞寮堂,不仅没办法给掌柜的一个交代不说,就连他和蓝暖玉都会被困在此处。
  “左卫。”一个人在喊他,声音很小。
  夜暝痕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来回滚走,他是醒着的,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不睁开眼睛,一只蚊子在百米外扑翅膀,那也能感觉得到,但是他不想理人。
  准确来说,他只是犯不着为一些琐事多做一个动作,睁眼睛也很累的,尤其是在他犯困的时候。
  那人以为夜暝痕没有醒过来,又放大了一点声音,还喊了两遍:“左卫~左卫?”
  夜暝痕依旧闭着眼睛,在喉咙出吭了一声:“嗯。”
  男子小心地走到夜暝痕前面,小声道:“左卫,我有事想要同你说,你能否给我一点点时间说几句话,说完我便走。”
  夜暝痕嘴都懒得张大一点点,敷衍道:“说。”
  男子好像有些紧张,他道:“左卫,在此处不好说。”
  这人到底想要说什么。夜暝痕单凭他的声音,便听出来此人是昨日在沫儿屋里的其中一个。
  那人的脸在他脑袋里过了一圈,不经让他有些厌恶,可是那人一本正经的,也不知他要同他说什么事,他还是懒洋洋地睁开眼看向他。
  蓝暖玉和沫儿的情况他此时可看不见,若是关于她们的事情,那是宁愿多听无数句废话,也不能少听落一句。
  男子小声道:“左卫,我们老大有事情找您,您能否过去一趟。”
  “有何事直说不行?”夜暝痕扭过头不看眼前的人。他没有睡够,脾气可不太好,问题此人还长了一张欠扁的嘴脸,他再多看几眼,恐怕还真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脚。
  男子被夜暝痕的气势吓到,声音又小了些,简直同蚊子在他耳边嗡嗡。
  夜暝痕揉了揉耳朵道:“你是怕我听见你说什么?”
  “啊?不不不,不是。卑职是说护长在左卫房门前,他找您有事,还请左卫过去一趟。”男子连头也不敢抬起,中规中矩地跪在他前面。
  “何事要我前去?他的胆子真是越来愈大,竟敢让我去找他。在这飞寮堂,到底是左卫要听护卫的?”
  “不是,不敢,可是……”
  夜暝痕看了他一眼道:“让他自己来,难道不知道今日堂主说了什么吗?整个飞寮堂上上下下都在戒备,他作为一个护卫倒是一整晚不见人,我看他是不想待在飞寮堂了。”
  男子被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一字一顿地说出半句话:“左……左卫……卫。我也不知知,可可……可是护卫急,还……还请左卫定要去去去去一。”
  夜暝痕的房间同蓝暖玉的很近,正想着要不要去瞧一眼,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抽开身。他倒不是怕今日飞寮堂有什么变故,而是怕飞摩第二日问起来他去了哪里,自己可不太好交代。
  现在倒有人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的借口。夜暝痕答应道:“好,我去。我倒是要看看他护卫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
  “多多谢左卫。”男子听到答应,激动得直打哆嗦。
  夜暝痕离开以后,男子赶紧站起身子,留下了一摊散发着臭味的不明液体。
  夜暝痕快步来到自己屋前,皎洁的月光罩着大地,但是没看见什么人。
  难道是那几个傻子还在记恨今日的事情,合起来骗他?夜暝痕不会傻到觉得他们会对自己下手,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可能敢的。
  “左卫。”
  夜暝痕听见墙边有一声小小的叫唤,哪里是一个死角,恰好能挤进去一个人,位置很小,便没有插火把。他又走近了一些,发现了一团黑漆漆的不明物。
  “谁。”夜暝痕手中拿着一颗石子,只要是有异,石子便从手中弹出,那么定是有人要躺着走的。
  “左卫是我。”那一团不明物往外挪了些,夜暝痕才看出来那一团不明物是一个裹着黑袍的人,还是那个今日手拿着软尺的男子。
  “出来,你在此处作甚?”夜暝痕问道。
  男子没有出来,而是说道:“左卫,我有事情要同你商议。”
  商议?夜暝痕心里犯了一个疙瘩,这个人往日看到他,都像是老鼠见猫,怎么今天说话这么有底气。
  男子见他不动,又道:“左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要是不想在飞寮堂传遍,便现在打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做一个交买卖,而且你只赚不亏。”
  “哦?我的事情吗?笑话,我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夜暝痕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难道是自己合适说错了话,被这个傻愣听了去?
  “你和右卫……”男子说半句留半句,很是意味深长。
  夜暝痕回想着自己从如飞寮堂说的话,好像也没有哪句说错,这人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好在看他的样子,并不是要告诉飞摩,而是有求于他。他能求他的事情,莫过于右卫的位置。
  夜暝痕觉得有些好笑,这人还真是傻,他也不想想自己的那点功夫,哪里是左卫的对手,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要挟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男子迟迟没听到夜暝痕的回答,不禁有些着急,又问道:“成吗?”
  夜暝痕此时也觉得无聊,看他这么想玩,便陪他玩玩,他倒是想看看他知道些什么。要真的是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他忍住自己的笑意,道:“好,进来说。”
  说着,夜暝痕打开了房门。
  那男子连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便闪了进去,然后催促道:“左左,你快进来,记得把门带上。”
  夜暝痕一头雾水,‘左左’是什么东西,是在叫他吗?他关上门回过头,被吓了一跳,当真是吓了一大跳。最近一年,好像除了蓝暖玉能吓到他,也只有眼前的人是第二个。
  只见那男子把黑袍脱丢在地上,黑袍底下是一件大红色的衣裙。衣裙算不得上是真正的衣裙,只是一块能过腿的红色大绸缎,腰上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长毛的腿从开叉的布料下面漏出。
  这……并不会让人觉得很美。
  夜暝痕看着他整个人斜躺在他的榻边,做着各种‘撩人’的姿势。此处的撩人不是真正的撩人,而是模仿女子妖媚的动作,又模仿不出里面的精髓,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夜暝痕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给自己下了一个禁术。他表情很是复杂,不解、惊讶、还有些难以置信。他幽幽道:“你在作甚?”
  “左左,我知道你为何对他格外的照顾,因为他能为了你承受左司鉴,对吗?我也可以的。”男子的脸上还浓妆艳抹了一番,他咬着自己红得滴血的嘴唇,冲夜暝痕抛出一个媚眼,吓得夜暝痕又打了一个寒颤。
  “你这是在说什么?”夜暝痕不明所以地坐到桌边,看着男子的‘表演’。他没打算打断他,反正只要不是知道了他和蓝暖玉的身份,别的什么都好说。
  男子娇滴滴地说道:“左左,你觉得我长得美,还是右卫长得美?”
  (⊙o⊙)……你这让我怎么回答。一个男的在问自己长得美不美?
  夜暝痕回想右卫的那张脸,又看看眼前的,随意道:“都差不多。”
  这话让男子很不爽,他又嗲声嗲气地说道:“这怎么能是差不多呢?我明明比她好看的多啊!你讨厌~”
  夜暝痕刚在嘴里喝了一口水,被那声‘你讨厌’吓得吐出来。他正声道:“你可否好好说话?有事便说事。”
  任凭他夜暝痕再喜欢玩,再喜欢捉弄人,面对眼前的‘妖精’好像也少了许多兴致。此时要是蓝暖玉在的话,她应该会笑得在地上打滚。想到这里,夜暝痕笑了出来。
  这一笑,那个男人倒是误会了,而且是误会的很彻底。
  他本来还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做那件事情,生怕左卫会不喜欢,可那一个笑脸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男子慢吞吞从身后拿出了一根洗得干净的丝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