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定是最好

  窗外暮色昏昏沉沉,让万物看起来迷蒙的很,落在高洺湖的眼中也荒芜的很,有飞鸟低低的从窗前掠过,很快又消失无踪影了。
  她高洺湖,到底求什么呢?
  “朕说过,那些身份地位朕随时都可以给你。”北堂谨瑜伸手握住她研磨的手,高洺湖眼中无悲无喜淡然道:“北堂谨瑜,从前那个高洺湖已经死了,那个倾尽一生去爱你的人,已经死了。”
  北堂谨瑜并不知晓她话中深意,霸道将她揽进怀中道:“高洺湖,我不管你说什么,想什么,你跟在我身边,便是我的人。”
  高洺湖垂下眼眸,低声道:“北堂谨瑜,听闻江南美景多,我们何时才能到?”
  “过了明晚,我们便能走了。”北堂谨瑜见她低眉轻言,也不由自主的将语气放缓了:“明日,可有一出好戏等着看。”
  高洺湖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什么一出好戏?”
  “明日,你便会知晓了。”北堂谨瑜难得笑了笑,高洺湖看着他眼中傲然与淡定,这个运筹帷幄高权在握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北堂谨瑜,有酒吗?”高洺湖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北堂谨瑜皱眉:“好端端的你又要饮酒做什么?明日醒来又要头疼。”
  高洺湖只摇摇头,眼中有着倔强,她目光瞥道一旁的酒壶,道:“你这里便有酒了,这个玉壶看起来倒是精致的很,怎么有些眼熟?”
  她总觉是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给你的酒定然是最好的,我要了。”高洺湖说着端着那酒就要走,北堂谨瑜却拉住她道:“若真要喝酒,你还想要去哪里?就在南苑。”
  高洺湖撇了撇嘴,一壶酒罢了他不竟舍得自己全部拿走。
  南苑凉亭内,高洺湖与北堂谨瑜相对而坐,她拿起酒壶倒了酒,饮了一口只觉得辛辣的很,不适应的皱眉,北堂谨瑜沉声道:“你最好少喝一些,要是醉了朕可不会管你。”
  “不用你管,我只是觉得你这里的酒格外烈些,想来尝尝。”高洺湖说道。
  “皇上。”沐辰出现在凉亭内,朝北堂谨瑜恭敬的行礼,北堂谨瑜目光瞥了一眼高洺湖,问道他:“何事?”
  “皇上,张县令另一半的追杀令,寻到了。”沐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北堂谨瑜,他眼中闪过一分惊讶,直道:“这张庸一家子,还当真有趣。”
  “现在应该怎么做?”沐辰问道,北堂谨瑜对高洺湖道:“你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走,我去去便回。”
  高洺湖点点头,看着北堂谨瑜的身影走进了屋内,她又自顾饮起酒来,夜色苍苍茫茫看起来格外空寂,月色惨淡的很,让人无端生出些悲愁。
  房中北堂谨瑜正说着明日计划,他道:“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按照吩咐安排好了。”沐辰道,北堂谨瑜看着桌上那追杀令,沉思着道:“这张庸为官这么多年,年至四十才做到个小县令,无才无能,又生的一副胆怯的性子。”
  “若无他那夫人周旋,怕是他还当不上县令呢。”沐辰想到查出来的信息不得不感叹李凤玉的厉害,李凤玉也颇有背景,在张庸为官这几年,她帮着拉拢各处官员,其中还不乏一些朝堂官员。
  北堂谨瑜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他冷笑着道:“一个小小县令夫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暗中勾结,贪污无数,朕还真是小瞧了她。”
  “明日是张小姐生辰,往年张庸都会大设筵席,从前还只是个地方小官便如此,更何况如今做到了县令。”沐辰道,那些往来宾客中可有不少是与张庸有牵扯的。
  北堂谨瑜将那追杀令递给沐辰道:“将这追杀令放回去,明日,我要让她亲自拿出来。”
  “是。”沐辰得令,又见北堂谨瑜摆了摆手他便退下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房中。
  北堂谨瑜想到高洺湖还在苑中,连忙起身出门去看,她依然安安静静的坐在凉亭中,但是北堂谨瑜走过去才发现,高洺湖的脸颊已经红的通透,眼中带着几分迷离,他伸手提了提那酒才发现已经空了,皱眉道:“我才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喝的如此猛?”
  高洺湖单手撑着头抬眸看向他,道:“这酒……当真好烈。”她只觉得头晕的很,混混沌沌的看北堂谨瑜时努力眯了眯眼睛也只能看清楚一个模糊的轮廓,内心好像一团火烧起来,让她觉得热燥不已。
  忽然冰凉的二指贴在她的额头上,很快又离开,北堂谨瑜带着几分愠怒道:“竟敢在酒中下药,朕倒是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
  他一把抱起高洺湖朝屋内走去,见她一脸不适模样,心中怒意更甚,高洺湖躺在北堂谨瑜怀中触到他冰凉的颈脖她觉得热燥少了几分,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那手有往他胸膛探去的趋势。
  北堂谨瑜将她放在床榻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高洺湖已经完全醉了,但是她内心更似火烧,热燥的她只想要冰凉痛快。
  他眼中又是往日的冷意,那片刻的柔情也只对高洺湖才有,此刻他冷冷一笑。
  到底是,自己现身了。
  北堂谨瑜走出门,走向凉亭内,淡淡道:“过来吧。”他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缓缓饮了一口,目光落在那茶杯上,凝聚着几分冷意。
  张雨晴眼神示意了下那丫鬟,她们很快便退下了,将苑门也关上了,张雨晴看到北堂谨瑜安然坐在桌前,眼中有些惊讶,她上前几步柔柔道:“皇上,夜色已经有些晚了,您……还不休息么?”
  “张小姐,有何事?”北堂谨瑜皱眉,他放下手中茶杯,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皇上,那……”张雨晴试探问道:“皇上,你今晚,身子可还好?”
  北堂谨瑜心中冷笑,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他伸手摁了摁头道:“方才饮了些酒,觉得有些晕乎,朕的酒量大不如前了。”
  张雨晴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酒壶心中暗笑,她款款而行走到北堂谨瑜身边,提起茶壶为他添茶道:“皇上,可要再饮杯茶?”
  “不必了。”北堂谨瑜摆了摆手道,下一刻她感觉一具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一双手从后面环了过来,张雨晴娇娇说道:“皇上,既然你不想饮茶了,那便早些休息吧。”
  “松开。”北堂谨瑜眸色一沉,冰冷的声音使得张雨晴一惊,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低声问道:“皇上……怎么了……”
  “朕叫你松开。”北堂谨瑜皱眉,语气里越发有着寒意,张雨晴收回手整个人都有些茫然,这情况与她想象的完全的不一样,北堂谨瑜沉声道:“张雨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皇上……雨晴是真的爱慕皇上,想要陪在皇上身边,请皇上恕罪。”张雨晴带着几分委屈道,看起来一般人都会生出怜惜。
  “张雨晴,这便是你的爱慕?”北堂谨瑜长袖一挥那玉壶摔落在地上,溅了一地,张雨晴立马跪下来,满是惊慌道,她伸手扯着北堂谨瑜的衣袖,道:“皇上,雨晴一片痴心,请皇上明鉴。”
  “痴心?”北堂谨瑜冷笑道:“朕半分没看到你的真心,倒是将你那爱慕虚荣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张雨晴,你这壶酒,可备了几日?”
  “我……”张雨晴慌乱的摇头,连忙解释道:“皇上,雨晴冤枉,雨晴不知晓酒有什么,你莫要冤枉雨晴,皇上……”说到后面,她的眼泪落下来。
  她知晓,若是皇上当真认定此事是她,那么她永远都当不上皇妃了,她会被皇上厌恶。
  于是张雨晴紧紧扯着北堂谨瑜的衣袖哭道:“皇上,你一定要相信雨晴,雨晴定然不会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来。”
  “张县令判过无数案子,这样小小一桩应当是不在话下,稍稍一查能便知晓了。”北堂谨瑜说着起身朝外面走去,张雨晴伸手抱住了他的腿道:“皇上,求你了,不要告诉父亲,皇上雨晴错了。”张雨晴声泪俱下,哀求道。
  “张雨晴,今日之事可是你母亲指示你来的?”北堂谨瑜沉声问答,张雨晴神情怔了下道:“什么?”
  “张雨晴,你若是不据实回答,今日,你所为种种,明日若水城……”北堂谨瑜话还没有说完,张雨晴连忙道:“皇上,求你不要说出去……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北堂谨瑜重新在位置上坐下,问道:“今日是你母亲让你来的?”
  “母亲……明日是我生辰,母亲原本是想将这催之情的酒明日偷换了那茶酒的,今日我、我心中急切,便擅作主张让人送过来了。”张雨晴低声说道,眼中满是害怕与后悔。
  北堂谨瑜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瞧着桌子,神情看起来很是云淡风轻,但是周身的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继续问道:“朕很好奇,什么让你如此急切,一日都等不了?”
  张雨晴面露犹豫,她缓缓抬眸看向北堂谨瑜对上他眼中无限冰冷,突然颤了一下觉得那寒意刺到她心中去了,她缓缓道:“今晚……我见到万少朗了,他说我执迷不悟,他……”张雨晴咬咬牙将一切都说出来:“我与他原本是有婚约的,但是他却迟迟不同意解除婚约,我怕他一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也怕皇上……很快便走了,雨晴便没有机会了,便……出此下策。”
  他扶着她坐起来背对自己,运功打坐缓缓将内力送入高洺湖体内,良久之后高洺湖轻咳了一下,北堂谨瑜微一皱眉,再运起一些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