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 陡然生变
自打公孙忆带着钟天惊从木屋处脱身,两界城众巡兵便簇拥着孟婆,奔着忘川河的方向走去,众人在孟婆的指引下,没费多少工夫,便来到目的地。
众巡兵心里头都在犯嘀咕,这孟婆对忘川密林怎会如此熟悉?可哪有人敢多问一句,待两界城众人来到忘川河边,孟婆便让众人止步,原地休息戒备,之后便慢慢向河边靠近。
这里是钟不悔的墓穴所在,如今多了一座新坟,坟前祭拜的痕迹还在,想来这座新坟刚立下不久,孟婆走近这两座坟,便瞧见了墓碑上的名字,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自言道:“原来你也走了,哎走了也好,省得见面时尴尬。”孟婆说完,便差巡兵在密林中寻些果子,又打了一坛忘川河水,准备停当之后,孟婆便将把果子摆在钟不怨的坟前,又将坛中河水悉数洒在地上。
“这么多年未见,再见面竟是这般光景,我来的匆忙,也没料到你会先走一步,我便以水代酒敬你。”
孟婆全神贯注,身后两界城巡兵一个比一个诧异,两界城和忘川密林的钟家那不是势同水火吗?为何孟婆见了钟家的坟墓,还要祭奠一番?
孟婆哪里理会身后众巡兵,索性坐在钟不怨的坟前,似哭似笑十分骇人:“不怨兄弟,你们兄弟俩这辈子算是吃足了苦头,尤其是你,为了你大哥,隐姓埋名在这里一辈子,就为了守住地宫里的东西,可偏偏到头来还是没能守住,叹只叹造化弄人,当年的事,我本想和你见面之后好好解释一番,八成是没机会了,不过我也答应你,等你大哥醒了,我一定向他请罪,到时候如何发落两界城,全凭他定夺。”
听着孟婆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身后的两界城巡兵却如坠冰窟,孟婆的话太让人摸不到头脑,而且越听越觉得后脊梁骨冒凉气,不少巡兵小声讨论:“你瞧见了没,那两个墓碑上写的谁?”
“废话,我又不瞎,一个钟不悔、一个钟不怨,这么大的字谁瞧不见?”
“不是,我知道是钟不悔钟不怨,可钟不悔谁不知道?这钟不怨又是谁?”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钟不悔是五绝,当年忘川就是钟家的地盘,若是钟家还在,哪里还能轮得到两界城起来?”
“谁听过钟不怨的名字?”
“哪里听到过?不过你们瞧孟婆在那里哭的惨兮兮的,莫不是这钟不怨是她相好的?不然怎么会这般模样?”
“你快闭嘴吧,让孟婆听见了还有你的好?不过你讲的也对,这钟不怨八成是孟婆的男人,不是说孟婆是古城主的贴身丫鬟吗?怎么又和钟家人搅和在一起了?”
众巡兵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讨论着,没有一个人知晓钟不怨的来历,不过光是瞧名字,这钟不怨和钟不悔那一定是亲哥俩,照此看来,孟婆说的等你大哥醒了,八成说的便是旁边坟里的钟不悔。
“钟不悔死了这么多年了,等他醒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刚才孟婆说了等你大哥醒了?”
“我没听清,不过好像是这样的,之前孟婆不是说取宝贝吗?怎么跑这哭坟?难不成这宝贝就在坟里头?”
孟婆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议论,便回过头来瞧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众巡兵赶紧噤声,把头低下去,不敢又一个人和孟婆对视。孟婆也懒得去管,任由两界城巡兵在背后小声讨论,反正也论不出什么花样来。
又过了一会,孟婆起身对着众巡兵说道:“你们把钟不悔的坟刨了,棺材里不管是什么,用布包了带回去。”
此言一出,两界城巡兵之中更是议论起来,原来真的是要刨坟开棺,虽说这两界城巡兵大多数是从外面来的,不是忘川本地人,但要开的可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五绝之一,钟不悔的坟,鬼知道这坟里有什么机关,别宝贝没摸到,倒把性命搁到里头,那就太划不来了。
孟婆又说了一遍,还是没人动弹,刚要再开口,巡兵之中一个中年男子开了口:“孟婆,你让我们刨坟,也不说这坟里是什么?走之前咱们说好了,是来这忘川禁地取宝贝的,也没说刨钟不悔的坟?而且你方才说什么醒不醒的,您老不能捂着盖着,有什么事挑明了说,兄弟们出力气也得出个明白,不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您办似事,也说不过去不是?”
此人一番话语,引来不少巡兵附和,孟婆扫了一眼众巡兵,忽而笑了一下,心里明白过来,一直以来都是三屠在管理整个营帐,这些巡兵忌惮三屠之威,所以三屠下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也没人会去想这命令实际上是自己和古今笑发出的,眼下三屠不在,自己直接向巡兵们下命令,就不太好使,换做行兵对敌,仗着有虎符在手,调动巡兵自不在话下,可到了刨坟的事,那就一码归一码了。
见孟婆没开口,那中年巡兵以为孟婆理亏,又说道:“孟婆,你想一想,您老替古城主出征忘川禁地,那是您对古城主负责,这个兄弟们没说的,可古城主有没有让您开钟不悔的坟,这个咱们都不清楚,老头子已经奔里头去了,您可说宝贝全在那里,兄弟们玩了命往里冲,就是奔着能取个一两样宝贝,可您这黑不提白不提的把我们往这里带,您瞧,这周边除了忘川河便是这一片片密林,再者就是这两座坟,哪里有宝贝?”
不少巡兵见孟婆不言语,也壮了胆气,随声附和道:“对呀!宝贝在哪呢?”
孟婆冷笑一声:“你们是摆明了不动弹了?”
那中年巡兵是个老滑头,知道孟婆不能惹,毕竟是古今笑面前的大红人,于是便道:“您老误会了,您发话咱自然动手,只不过弟兄们都想知道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咱两界城酝酿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是来刨坟的?而且您想想这是谁的坟?那可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钟不悔,他的坟岂是能让人轻易开了的?这里头保不齐就有什么杀人的机关,刨坟开棺少不了有人死伤,您总不能让我们死的不明不白吧?”
孟婆怒极反笑,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甚至忍气吞声和四刹门联手,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刻,不过这此间秘密实在不能说出口,毕竟关乎到自己关乎到古今笑,甚至关乎到整个武林,可眼见着手下这群巡兵已然哗变,这些巡兵平日里跟着三屠,个个都养成了无赖秉性,眼下摆明了是要自己摊牌,想到此处,孟婆便收了笑容,将一只眼闭了起来,身后明王法相轮廓突显,二话不说,一把将那中年巡兵拽至身前。
“我再说一遍,你们几个把坟挖开,把棺材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你是听不懂吗?”
那中年巡兵哪里想到这孟婆会突然发难,哪里还敢跟孟婆谈条件,当即开口道:“您饶命,饶命,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孟婆想了想,摇了摇头:“晚了,跟我谈条件,你有点太过自信了,”之后孟婆睁着的那只眼扫视众巡兵:“三屠听命于我,我自有权力调动你们,你们若再推三阻四,下场便和他一样!”
说完手中发力,身后法相瞬间将那中年巡兵脖子折断,之后便将这巡兵往脑后一扔,扑通一声掉进了忘川河中,瞬间没了踪影。
如此一来,两界城巡兵再无一人敢多言,一个个争先恐后往钟不悔的坟前走去,不多时钟不悔的坟便被挖开,一口薄棺呈现在众人面前。
孟婆走到坟前,低头瞧了瞧,面无表情的说道:“开棺。”
众巡兵不敢怠慢,当即把棺盖打开,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可这棺材连棺钉都没打,就这么一推就弄开了,自打棺材一打开,众巡兵心里头那是意见满满,原以为这钟不悔的坟里,少说有些宝贝,可这棺材里除了一具枯骨之外,再无旁物,也不知孟婆要这堆烂骨头有什么用处?
一切收拾完毕,孟婆将布包背在自己身上,又交代众人不要多言,随自己离开折返两界城。众巡兵虽有怨言,可哪里敢说半句,都在心里痛骂孟婆,把人当枪使。
去时两界城斗志满满,归来之时一个个垂头丧气,都以为这忘川禁地之中的宝贝,悉数便宜了四刹门,更觉着孟婆是个软弱无能之辈,不敢跟四刹门抢宝贝,不敢跟忘川钟家拼一拼,这么高的武功,也只会跟手下人横一横。
正走着,打两界城的方向忽然跑来一人,看模样便知是两界城留守的巡兵,只见那人气喘吁吁,一副惶恐模样,来到孟婆面前,兜头就是一句大事不妙。
孟婆心道不好,八成是两界城被人抄了后,果然那来报的巡兵说的,正是孟婆心中料定之事:“不好了!独孤境绝反了!带着四刹门的生不欢杀进城了,兄弟们挡不住,死的死伤的伤,不少人听了独孤境绝的鬼话,降了四刹门,如今古城主带着人退守内城,外头全都被四刹门的人占上了!”
孟婆心头狂跳,虽然算准了四刹门会摆自己一道,也料定了独孤境绝生了反心,可即便如此,当听到来报之后,还是心里一咯噔,便问道:“内城现在情势如何?古城主怎么样?”
那报信儿的巡兵回道:“内城还好,四刹门的人只是将内城围住,不让里头的人出来,并没着急攻进去,古城主没办法,才让小的冒死求援,无论如何要找到您老,让您回去救人!”
孟婆点点头,便对众巡兵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支援古城主!”就在孟婆扭头的一瞬间,那报信儿的巡兵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刀,趁孟婆不备,一刀捅进孟婆小腹,孟婆大惊失色,慌乱之中一脚将那报信儿的巡兵踢翻在地。
这一脚下了重力,可那报信儿的巡兵就地滚开,从怀中抽出一块铁板丢在地上,之后便笑道:“果然被屠神天王料中,你这孟婆痴傻蠢笨,断然想不到内城都被围个水泄不通,我是如何能穿过包围给您老报信儿的!”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孟婆捂着小腹,慢慢坐在地上,众巡兵面面相觑,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报信儿的巡兵又说道:“你们听着,我是独孤城主新封的天王,只要我刺杀孟婆成功,那便是加官进爵,我在这跟兄弟们承诺,这也是独孤城主的意思,只要你们跟我走,向独孤城主投诚,之后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负隅顽抗,那便是要和孟婆古今笑直流同流合污,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往日情面!”
此言一出,两界城巡兵彻底炸开了锅,两界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可这报信儿的竟然敢一刀捅向孟婆,若不是受人指使,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行刺孟婆,可见这两界城肯定是变了天。
于是便有不少巡兵慢慢的向报信之人靠近,先前孟婆让刨坟取骨,众人心中已然有了意见,眼见孟婆重伤性命危在旦夕,更是有心反了。片刻之后,孟婆身边也只剩下十几名死忠留在原地,剩下的已经全部站在另一边。
孟婆咬牙忍痛,嘴角上扬冷笑道:“你们可想好了,是死是活全看你们自己,你们这一去,便是摆明了要和两界城结仇,独孤境绝保得了你们便罢,若是他保不住,到时候可别怪我下手狠!”
那报信儿的听孟婆还在放狠话,蹭一声窜了起来:“老猪狗!快死之人还敢出言威胁?你们听好了!如今两界城已经被独孤城主占领,提了三个条件给古今笑,现在古今笑正在考虑,若是不答应,届时便是内城踏破之时,你们该选哪一边?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