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真宠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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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却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总之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里面仿佛扎了一根刺进去,因为太小太细怎么也弄不出去,可又始终让人很是在意。
一进亓雲殿里,便觉得暖烘烘的,殿内烧着地龙,如同春日一般。
珍贵人躺在临窗大炕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被,之前覆在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下,从前的容涟眉眼柔弱,端的是风流婉转,教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心生怜爱之意。
然而现在的珍贵人举手投足之间,总让裴沨觉得有那么一丝怪异,照着别人画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像。
珍贵人慢条斯理抬头,理了理自己鹅黄色的衣裙并未有起身的意思,她眼眸轻轻一挑,带着一丝媚意道:“姐姐来了。”
裴沨在珍贵人面前四五步的距离站定,微微福身,不卑不亢道:“贵人安好。”
说完,话语一顿,幽幽抬起头,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笑了:“贵人认错了,我不是你的姐姐,更担不起贵人所谓的‘故人’二字,这两个称呼有意义深远,令人想要一探究竟。”
裴沨话里透着一丝警告之意,教珍贵人不要胡言乱语。
珍贵人面上无什么畏惧之色,她动了动身子,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有一日也能瞧见你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裴沨平静道:“珍贵人是宫妃,而我是外臣家眷,按宫规我该行礼而已。”
珍贵人脸色一顿,忽地低声轻笑了起来,她微眯着眼睛,炯炯地盯着裴沨:“我怎么忘了,你我二人都是容家丢弃的棋子,你如今可不姓容,姓裴,是被容家除名的人,你我二人是无缘做姐妹了。不过故人二字还是担得起的。”
裴沨斜睨着看向珍贵人,勾唇露出珍贵人熟悉的讥诮,声音一点一点从轻启的朱唇里吐露出来:“可是贵人心里面定是一心想着如今折磨我这位故人,教我一辈子痛苦最好。”
“而我我这位故人却是恨不得贵人马上去死。”裴沨声音低沉,带着些微寒意。
珍贵人盯着裴沨的神情,兀自连连笑了起来,她拿起一张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你的性子可是一点都没有变,从不来不给人留有余地。”
她忽然坐起身子,单手撑着下巴:“我知你现在想不懂我如今身处风口浪尖却有恃无恐的原因。”
珍贵人眼底盛着一丝阴毒,却装作无害的模样,嘟唇追问着裴沨:“你想知道吗?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珍贵人一脸兴致勃勃,看着裴沨,希望能从裴沨看出一点别的情绪,可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眼眸一沉,凝结着阴鸷,又婉转地笑了笑:“其实我已经见过了咱们曾经那位道貌岸然的父亲,你知我成了陛下的珍贵人,心里害怕至极,可又无能为力。”
珍贵人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转变,几分沉闷,几丝怨恨和一抹畅快。
“从前我也怕极了咱们这位父亲,因为他能掌控我的地位、我的一切,我畏惧他,却也讨厌他。可如今却是相反过来,他畏惧我也厌恶我,畏惧我害怕翻从前旧账拉他一心一意想要护着的容家荣华下地狱,也厌恶我这个给他抹上污点的女儿尽然来到了盛京城。”
珍贵人放下撑着自己下颌的手,平放在矮桌上,头轻轻地靠了上去,挡住了自己流露出来的神色,她痴痴道:“明明我不必跟着沈少期他们流放西北苦寒之地,可他却不愿意出面帮我一把,让我免受苦难。就如你在宫里出事,他都没有想过为你辩清事实,就急着将你逐出容王府。”
“对我阿娘看似情深实则薄幸,对你母亲更是冷血无情,这样的男人为何要让他活在这世上,即便活着也要让他活在惊惧里。”
珍贵人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眼里闪烁仿佛淬了毒的绿光:“所以我告诉他,他若是揭穿了我的身份,我就告诉陛下是容家狼子野心,为了篡位才将我送到陛下身边。”
裴沨眼眸一顿,微微蹙着眉头,抿了抿自己的朱唇,心里有什么东西仿佛就要一点就透。
珍贵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他那么在乎容家,那我就要让他为了容家不得不整日惊惧,生怕我那一日发疯了,就拉着容家一起陪葬了。”
“我恨这个男人……”
珍贵人喃喃道。
她些微顿了一下,又霍地一下抬起头,眼眸幽深至极,仿佛陷入极大的怨恨当中。
珍贵人缓缓站起身子,靠近裴沨,两手抓住裴沨的臂膀,眼眸变得阴狠,恨不得吃她的血肉肯她骨头:“可我最恨的就是你。”
“你为什么会变?你若还是从前那个怯弱胆小的人,我和阿娘那么多年的谋划怎么会落空,还失去了所有!”
珍贵人情绪一瞬变得激动,眼底泛着赤红之意。
裴沨冷嘲一笑,讥诮道:“难道还要任你们宰割,再搭上我自己的性命?容涟,我们不过是都想挣脱自己的命运,你能怪的了谁,正如成王败寇,是你和你阿娘败了。”
“你和阿娘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路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们自己走的,所有的一切从你们不择手段做下时,就应该会想到有报应的那一天,一报还一报而报应不爽。”
珍贵人一瞬抓着裴沨臂弯的手用力,又忽地兀自松开,疯癫道:“好一个成王败寇,好一个报应不爽,可现在谁是王谁是寇可都说不定,至于所谓的报应,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那便让它来。”
珍贵人细细地笑着,一转不转地盯着裴沨,笑意瘆人:“裴沨我就是想要报复你,报复容家,我要让你们都活得痛苦,我会一个一个的下手。”
她笑意忽然一停:“你不是喜欢谢予那个阉人吗,他我也是不会放过的,正如我对那个男人说的话一样,你们若是揭穿我,我就说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想要篡夺陛下的江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们会落得和从前谢家一样的下场。”
她压低声音,撕心裂肺道。
太阳缓缓落下,天上的云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卷着火舌,笼罩在皇宫上空,地上也是一片金黄的余晖,教这个地方更加绚丽,吸引更多的人为之向往。
珍贵人落泪了,却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裴沨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出来。
这一副模样激得珍贵人气得咬牙切齿,又是抓着一个杯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瓷片飞溅却是在虎口处划过一道血痕,鲜血顿时流了出去,滴在地上。
晚些时候,晋元帝来亓雲殿时,却是见着了那位许久不曾见过的妍美人故意沉着一张小脸在训斥下人。
“皇上不过是近日国事繁忙才一时忘了本小主,可不管怎样,我依旧是主子,容不得你们这般欺辱。”罗茵板着脸道。
躬身的太监年纪稍大一些,在宫里学会了一身油滑捧高踩低的本事,他故意叫屈道:“美人这可真不是奴才们办事不利,你自己说说陛下都多少日没来咱们宫里,也不能其他人怠慢了你。”
罗茵脸色一沉,若换作往日她定是被这话刺痛,不了了之,可如今她可是不想忍让:“掌嘴。一个奴才敢编排陛下,掌嘴二十。”
晋元帝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位妍美人他也宠爱过有些日子,便对身旁李如玉道:“你之后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李如玉低下头,应下。
心道,这位妍美人可是运道又来了。
晋元帝歇在了亓雲殿,纱幔垂下,床榻上晋元帝盖着一穿被子睡在里面,而珍贵人盖着另一床睡在外边儿,没有丝毫亲近可言。
说来怕是也无人相信,晋元帝从来都没有宠幸过珍贵人。
珍贵人侧过头看向晋元帝,沉沉不语。
这时晋元帝开口说话了,但并未睁开眼:“怎么了?”
珍贵人吓了一跳,敛下神色,侧过身靠近晋元帝想要钻进他的怀里。
晋元帝眼睛霍地一下睁开又缓缓闭上,冷漠地看了珍贵人一眼,嘴里的话却是温柔至极:“太晚了,早些安歇。”
珍贵人轻咬着下唇,难堪至极,她不明白,也不懂,她了解了懿贤皇贵妃的事迹,陛下初见她时,惊讶之色确实不假,赐住亓雲殿,还赐封号为珍,即是珍惜、怜爱的意思。
亓雲殿比之章华台对晋元帝而言更加难以释怀,可既然晋元帝已经将这所宫殿赐给了她,那便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可是为什么陛下始终不愿意碰她,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在晋元帝眼里,或许她也只是个棋子,用来看着回忆懿贤皇贵妃的棋子,一个可怜至极的影子。
珍贵人眼里露出一丝痛意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