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紧紧拥住怀中的她,两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晴儿只感觉自己被翻转到他的胸膛至上,男人的大掌在她的背部来回游走,似乎在安抚着她到达顶点时的虚弱无力。
  白色床单上的开着绚丽的梅花,墨卓峰的笑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的赏心悦目,他抱着晴儿到旁边的耳房简单清洗,用暖暖的毛毯将她裹紧,蹑手蹑脚的放在床榻上,回身熄灭灯火,躺在晴儿的身旁,将她揽入怀中,深吻她的发髻,他们终究是在一起了,今生,不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了。
  虽然身上的蛊毒并未全部清除,正如晴儿所言,他的蛊毒只能通过血液传播,他虽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涵义,但信任晴儿是一定的,只要她说不会影响夫妻生活,他就不愿再承受她被其他男人窥视的隐忍和无奈,他爱她,他们有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晴儿的心里不会再容下别的男人,而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他喜欢这种感觉,初升的阳光透过窗棱纸射入房内,一缕一缕,金色带着暖意,照在他睡意蒙蒙的脸上,闲适而坐的女子,本该是淡漠的、端庄的、恬静的,但此时,她正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身子一动,还有隐隐的酸痛,昨夜的情景如电影版回旋在脑海之中。
  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是个洒脱的人,不拘于小结,却也珍视自己的身体,男人突然伸出健壮的手臂环绕在她的肩膀上,紧紧地用身体贴合着她的,那种力度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们两个人本就应该是一体。
  传说,上帝造人时是先创造出的亚当,随后在从亚当身上取出来根肋骨创造出夏娃。
  两人或许是靠的近了的关系,呼吸都像是融在了一起,彼此胸口的起伏都可以敏感的捕捉到。
  “你装睡?”晴儿嘟起红唇,伸出小手在他的腋下狠狠一掐。
  墨卓峰爽朗的笑了,疼痛是有的,可他却不觉得,反之,满满的甜腻和暖暖的爱包围着他,睁开鹰隼般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娘子,有你此生足矣。”
  “嗯,峰,我们永远不分离。”晴儿嘟哝着小嘴,脸颊上的红晕满满当当。
  “我昨夜有些心急,娘子若是怀孕了,对你的身体可有损伤?”墨卓峰满脸担忧,深深的自责。
  “应该不会,井皇叔赠与我一本关于蛊毒的书籍,里面有着详细的记载,蛊毒只要不经过血液,是不会遗传给下一代的。我们服用的药丸中,都有药物对这方面有克制的功效,即便如此,我们暂时不能要孩子。”
  提到克制痴情蛊毒的药丸时,晴儿心中咯噔了一下,书上有记载,在蛊毒未解的情况下,她若与别的男子行了夫妻之实,服用药丸,身子无碍,可并未记载生育孩子的情况。
  他慧黠的笑着,手却不老实的抚摸着她的小腹,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孕育着他和她的孩子,他甚至幻想着,他和孩子们围绕着晴儿,幸福开心的画面。
  “谁要给你生孩子?我问你,若是你对我的感情淡了,你也会同黎王一般左拥右抱吗?”
  他吻上晴儿的红唇,吻的深沉,手臂肌肉越发的收紧,贲起的结实肌理贴合着她的柔软而温润的娇躯,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当中似地,就在晴儿要喘不上气时,他才作罢,手指轻摸她的脸颊,“这辈子,我若负你,必遭天打雷劈。下辈子,我也与你预定,可好。晴儿,你是我的劫,今生,来生,我都只要你。”
  他的身躯伏在晴儿的身上,被子因为他们的动作滑落到了床尾。
  晴儿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墨卓峰依靠在床边,“醒了,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恩。”晴儿轻点额头,任由他将自己抱进耳房冲洗。
  墨宝一整天都兴高采烈,王爷从昨夜入睡都现在都未起,怕是夜里累着了,想着王爷受累的原因,他就笑着合不拢嘴,多年的阴霾一扫而空,这座王府在添上几个小主子,果真是其乐融融了。
  晨曦楼,战王与凌睿智相对而坐,面前的一盘棋,白子成颓废之举,黑子步步紧逼,“昨夜,我胸口疼的厉害,早起,便有了红印子,想来问问,可有缘由?”
  迟早有一天,这个问题要摆到桌面上,“晋王妃的蛊毒得到了克制,如所料不错,他们夫妻昨夜该是圆房了。如若你身上的蛊毒能得到克制,也可行夫妻之实。”
  “你当初可是说,要伤筋动骨,甚至成为废人的。”战王又落下一子,神情不为所动。
  凌睿智脸色阴沉,“南盛国擅长巫蛊之术,井皇叔手下能人辈出,想必是找到破解之方。”
  战王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杀气,沉重而危险,“原来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险些耽误了晋王妃,能克制也好。既然井皇叔这般神通广大,他的双腿这么多年就不曾有起色。”
  凌睿智嘴角讥讽的笑意加深,双星子般的黑眸顿时闪过一丝阴狠:“他若是想站起来,何须等到今日。”
  “看来高人都是有怪癖的。太子遇刺之事,可有消息?”
  “对方武功极高,只有四人,却诛杀了太子的锦衣卫,连上冷门中人,燕婷郡主的私卫不下两百余人,他们就像切菜一般,将他们斩杀与无形,燕婷郡主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不然,不过是多一具尸身而已。”
  尚书府大门紧闭,如往常一般只开了一扇角门。尉氏将赵氏搀扶着下了马车,两人闪进角门。
  守门的小厮要阻拦,看到是大少奶奶,便不敢出声,让马车从后门进了马厩。
  尉氏一路躲躲闪闪,主仆进了自己的院子,才舒口气,算是暂时断了闵氏的后路,孙府想要赶她出去,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档口,即便郡国公府被查封,尚书府碍于口碑,也会过段时日再处理她们,只要能安稳躲过一阵儿,娘亲,那边有了动静,她们母女再琢磨,走一步算一步吧。
  闵氏气得直哆嗦,当即将药碗都碎了,黑色的药汁溅的到处都是,肮脏不堪,彩凤蔡青伺候左右,蔡青白日里都在这边照顾大夫人,晚上,孙家润回府见过大夫人后,才领着她一起离开。
  书房内,孙尚书皱起眉头,这个儿媳妇只能暂时留下,观望形势再做定夺了。
  孙家润回府,给大夫人请安后,就与蔡青回了小院子,关上门,过着小日子。
  赵氏这边冷冷清清,大夫人刻意疏远,让她禁足在院子中,尉氏轻叹,不管怎样,没有扫地出门。
  郡国公府一片杂乱不堪,小妾们裹着细软,拉着各自的儿子将夫人的院子为了个水泄不通,恨不能将夫人当即就分家,他们好各奔东西,正是应了那句话,大难来时各自飞呀。
  太夫人晕厥,府中上下一片慌乱,好不容易将她救治过来,气还没能顺呢,这帮女人就闹腾上了,儿子房里的事情,太夫人往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提到分家,那是断然不能模棱两可。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将屋内的茶碗狠狠的摔向门口,才让嘈杂的声音暂时停息,“来人,准备灵堂,做好吊唁的事情,上书一封,以我郡国公府老郡国公的名义,请罪。”
  话音未落,一片哭闹之声,大家皆知,郡国公死的不光彩,即便皇上念及与郡国公府的交情,不予深究。太后呢,她将太子视为眼珠子,手捧着长大,这次出事,郡国公居然还想着趁机逃脱,太后不恼才怪。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他们这些活在底层生活里的人哪里能承受住呀。她们的儿子正值壮年,孙子孙女皆为成年,她们还有大好的时光要过,决不能因为郡国公的死而被葬送了。
  其中一个妾氏叫唤着:“太夫人,大小姐昨夜回府,今早,夫人得到消息就先将大小姐送回尚书府,还将自己的私房钱和贴己都给了大小姐,我们好歹生的是儿子,您总的考虑着为郡国公府留下些血脉吧。我们都是郡国公的妾氏,死不足惜,可孩子们还小,若是满门抄斩,他们死的太可惜了。”
  乌泱泱又是一片哭闹之声,太夫人头都疼了,“好了,大小姐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回去是对的。不要忘了,郡国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即便到了,也是你们的命,享福的时候,你们各个争先恐后,现在府上有难,我们就该同心协力,哪有你们这样,过河拆桥。”
  “再则,尚书府是我们的亲家,孙尚书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倒霉,夫人将大小姐送回去是应该的,眼下,你们都给我安静些,否则,不等皇上的谕旨,我就将你们轮棍打死,去给郡国公陪葬。”老夫人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此话一说,府中顿时安宁了。
  夫人皱起的眉峰始终未能舒展,郡国公府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太夫人想用老郡国公爷与皇上的情分躲过此劫,未尝不可,只是太后那边八成是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