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成婚吧

  而对于皇后而言,自己的儿子娶了丞相的嫡女,便也等同于获得了丞相一派的支持,如此一来,太子登基便指日可待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韩若言便知道对皇后而言,她不过只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但她到底还是聪明的,并未就此事与皇后撕破脸,而是默许了这样的安排,而后将计就计,随韩语冰一同进了太傅府。
  不同的是,进入太傅府之后,她便开始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一方面想法子获取太子对她的好感,一方面寻找机会构现韩语冰与诸位皇子有染,挑拨皇子们的感情,最终导致几位皇子兵戎相见。
  蛰伏在太傅府七年,韩若言真的仅凭一己之力,替太子扫清了障碍,还让韩语冰背负了勾引皇子、霍乱内宫的罪名,而她自己凭着太子的力保,成功嫁进了太子府。
  韩语冰直到获罪才知道自己平白做了别人夺权的牺牲品,又因为此事牵连甚广,再加上韩若言的挑拨,那些不明真相又受到牵连的皇子便纷纷与韩语冰反目,将她视做了眼中钉肉中刺,欲意杀之而后快。
  事情持续发酵,被越闹越大。那为了保住皇家颜面,绝大部分罪名都被安插在了韩语冰身上。
  那一晚,还被拘押在大牢中的韩语冰突然被下令发配,只是令她怎么样都想不到是,韩若言连让她被发配去苦寒之地的机会都不给。
  韩若言命人买通了狱卒,将她敲晕后直接送进了窑子。
  当韩语冰睁眼醒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粉碎,身上未着片缕。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骑在他身上驰骋,身边还有几个男人光子身子面容猥琐的yin笑着。
  韩语冰终是被激怒了,她拼尽全身力气挣脱出来,随手拿起被砸碎的花瓶碎片,将所有对她施暴的男人统统杀光,又割下他们的‘男.根’扔到后院喂了狗。
  当然,这一点,战千澈并未对白浅凝提及。
  实际上,只听到韩语冰被送进窑子,她的内心就已经百转千回,她向来不喜欢面对人心险恶,自是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在天香楼里插着梅花,容色倾城、恬淡如水的女子,曾有过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遭遇。
  “那你呢?你那时在哪儿?还是说你也是那些受牵连的皇子之一?”
  白浅凝忍不住发问,她想,若是当日有人能相信韩语冰,帮她一把,或许就不会造成那样的局面。
  战千澈听了她的问话,沉沉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韩语冰进太傅府的七年里,边境战乱不断,我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边关驻守,偶尔回来述职时才会与她有些交集,也是因此,那次的事并未牵连到我。她出事那一夜,雷雨倾盆,我恰巧回京述职,出了宫门回王府的路上,才发现了她。
  她浑身的血迹已经被暴雨冲刷到地面,整个人哭哭笑笑,好似已经失去了心智。我命人将她带回王府,又严令禁止手下将此事传扬出去。就这样,韩语冰在我王府的别院里住了大半个月,直到我接到紧急军情,父皇命我前往北撩平息战乱,我匆忙带兵离开,再回来时,她已经没了踪迹。”
  “所以,她是那时离开都城,只身一人来到了车池县。”
  白浅凝接着他的话呢喃一句,却更像是感叹。她终于理解了上一世常听到的一个浅显却从未真正思考过的词汇,红颜薄命。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时代,女子的容色、身子、甚至灵魂都不过是男人的的附属品,她们的命运从来就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出生清贫的,便是嫁一山野莽夫,洗衣耕田,伺候公婆,生儿育女,劳苦一生。出生高贵的,便会成为男人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嫁与不嫁,全无自由。
  想着这些,白浅凝突然抬起头来,凝望着战千澈,她问他:“妻子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问题来得突然,战千澈好似有一瞬间的惊诧,转而又是长久的沉默。
  末了,他才握住白浅凝的手,认真道:“我自知杀戮太重,又在深宫中长大,从不敢奢望平常夫妻的情意。离宫三年来,见得倒也不少,却从未有过成婚的念头,哪怕是此刻,我也还背负着血海深仇,浅凝,大仇未报,我不敢给你任何承诺。”
  说及此处,战千澈原本就沉重的神情,变得越发幽深。
  白浅凝却是早料到了一般,装着一副淡然的模样,转头避开他的目光,沉声问道:“那你可有想过我也许并不在乎生死?王七,或许我该叫你千澈。我,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早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白浅凝要的,从来不是长命百岁,富贵荣华,我要的是甘苦与共,死生契阔。”
  她说这话时,仰着头,眸光里一直有晶莹的水雾闪烁。
  这场穿越将给她带来什么她并不关心,唯独害怕风雨来了,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在这之后,她将自己无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事,都对战千澈和盘托出。包括现代世界的一些规则和情况,以及她穿越之后发现空间的种种奇遇。
  战千澈听着她的描述,终是明白了为何白浅凝会有这样独立的思维和行事方法,却也心疼她独自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世界时的勇敢与艰难。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动摇了。对于弑母之仇,他终是不敢稍忘,却也明白即便他将战千启杀上千遍万便,也无法换回母妃的性命。而为了复仇,或许还会搭上更多人的性命,他不禁问自己,这样的是否值得?
  他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自私一点,守着面前这个小丫头,不问世事,逍遥度日。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因为他知道,即便弑母之仇他可以不报,边关几十座城池的百姓的性命他却不能不管。战千启失德暴虐,天下不安,他一人如何得安。
  故而,他只是对白浅凝方才的话做了妥协,承诺她,往后,不论去到哪里,必定带着她一起,生死不离。
  白浅凝早就明白战千澈不可能会放下仇恨,能听到他这样的承诺,白浅凝便也满足了。
  眸中忍了许久的眼泪夺框而出,她直接扑到战千澈怀里,像个走失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浅凝,我们成婚吧!”
  战千澈回抱住他,突兀的一句话,让白浅凝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来望着战千澈,有些发懵。
  战千澈见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便是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认真道:“我想过了,若是我们必定要携手一生,那何不让那一天来得早一些。浅凝,我是个粗人,不懂如何哄你开心,却可以保证,此生,唯你一人。”
  听此,白浅凝终是破涕为笑,只觉阴郁的天空都开始变得晴朗。
  她声音里仍旧带着哽咽,却也温暖异常。问他:“你这算是求婚吗?在我们那里,求婚是要有鲜花钻戒的。”
  战千澈见这小丫头努着嘴,却是一脸发懵:“鲜花容易,钻戒是何物?”
  “钻戒就是定情戒指,在我们那儿,男人已经不戴扳指了,都是戴戒指,戴在第四指上,因为第四指有一根血管连通着心脏,这代表着心意相通,此生不变。”
  白浅凝如待嫁的小女儿一般跟战千澈耐心细致的解释着戒指为何物。
  战千澈听来,也已经大致明白了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站前来道:“你坐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嗯?”
  白浅凝刚想问些什么,就见战千澈已经起身进了里屋,紧接着便听到了密室小门被打开的声音,待他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木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