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鸿门宴

  南屿疑惑,这小王爷不是已经烧退了吗?转念一想,王爷定是想要借此机会将那女人投入大牢,免得她再对小王爷不利。
  “属下遵命。”南屿恭敬回答。
  转身开门,一声肃然之气,看着站在雨中容锦,心底冷哼,‘这女人的苦肉计倒是用的不错。’
  “小王爷烧不减退,病情加重,是你这女人居心叵测,恶意加害,来人将她押入大牢。”
  南屿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容锦压垮,双腿发软,竟又跌倒在地,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切竟是这么的不真实,她是容罹,怎么会对容罹下毒手,心中的悲怆之感压垮了她所有的心。
  她现在的心火辣辣的疼,被别人误会她不在乎。可在屋子里的容罹竟然烧不减退,还在生死攸关之际,母子连心啊。天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做啊?
  “我要进去看容罹,让我看看他,他肯定很难受。”容锦的泪水滑落眼角,泪痕沟壑承载的忧伤满满,不顾南屿的阻拦,闯入房门。
  她泪眼朦胧,忧伤的眼神与姬冥野那漠然幽深的眸子对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姬冥野脸色冷峻,静默的看着闯入的容锦,她满身狼狈,衣服全被雨水打湿,凌乱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处,红红的眼圈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
  姬冥野原本拍着容罹的手掌,瞬间僵硬,看到容锦慢慢的靠近,直视着她苍白的脸色,竟又一瞬间失神,抬手竟然想要为她拂好额间的发丝。
  就在这时,南屿拔出长剑,毫不犹豫的将长剑横在容锦的脖颈处,“你若再敢往前一步,就要你血洒当场。”南屿周身威胁的气息不假,旁边的霓裳都被吓着了。
  姬冥野黑曜石般的瞳孔慢慢紧缩,变得深邃幽深冷漠起来。
  容锦的眼泪无声落下,忧伤难以抑制,看着眼前沉睡的容罹,小小的眉眼,小小的身子,明明就在咫尺眼前,她多么想摸摸容锦的小脸庞,多么想柔声哄哄她,可为何如今却是这样的场景,手掌无力的垂落。
  “容罹,容罹。”容锦嘴唇只能无力的张合,低声呢喃着容罹的名字,却是无能为力。
  “带下去。”姬冥野冰冷的命令,徒然响起。
  容锦一双眸子泪水朦胧,纠结悲伤的意味,姬冥野看的清清楚楚。
  姬冥野撇过脸去,不再看容锦那深刻的眼神,若再任由她如此下去,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姬冥野都怕抵不过。
  容锦心如刀绞,被南屿无情的拉下去,心里最痛的却是姬冥野那无动于衷,依然冰冷,甚至是绝情的模样,她的悲伤,她的无奈,他的眉头丝毫未皱,他彻底遗忘了她。现实给了容锦致命的打击,那个时时爱护她的姬冥野,如今她是彻底失去了,世界了再也没有他。
  容锦再次被扔入大牢,淋了半夜的雨,心力交瘁,打击太过,竟昏了过去,身下是冰冷的地面,越发的令她寒滞。
  远远的看去,诺大冰冷的地牢里,一片黑暗,女子瘦弱的身子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唯有月光照耀在她苍白的脸庞上,越发显得凄凉,她整个人像是颓败了一般,感受不到一丝的生息。
  大牢门口,姬冥野高大修长的身影,静默的站立,幽深的眸子里只承载着月光下那躺在冰冷地面上的瘦弱身躯,终究还是没有触及,转身,只留下一抹看似绝情的背影。
  月光清冷,秋风萧瑟,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宫殿叠峦,近处高墙门院,琉璃屋顶,和着黑色的光晕,皇宫笼罩在黑暗,冷风中。
  姬冥野嘴唇紧抿着一条线,冷峻神色无法撼动,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高处,似是俯瞰着这个世界,周身散发的气势,君临天下,凌然轰掣。冷风拂过,扬起衣袂,悠长冷珏。
  “主子,日升国那边还没有动静,曾方迟迟未出现,难道三国联合绞杀重生教会,还不足以将他逼出来吗?后日主子的生辰宴对于他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他那么阴险歹毒又记仇,应该会来报仇的,可他现在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南屿疑惑,后日的庆功宴,又或是主子的生辰宴,如今满城皆知。这本就是要做局给曾方看,为了能吸引曾方过来。他们到处散步消息,就是要曾方知道。
  其实主子早就算计了一切的时间点,三国联合同一时间攻克重生国是为彻底激怒曾方,又刻意选在主子生辰日前是为了在围猎重生教会成功后,有足够的理由办一场庆功宴,为的是引曾方出来寻仇。曾方在暗,诡计多端,将他引出现身才是上策。
  姬冥野眸中清冷,手指轻轻拂过垂落在肩膀上的路落叶,静默许久才开口道,“你认为后日生辰宴是引曾方出来的机会,曾方亦是如此想。生辰或庆功宴,这块肉不算肥还有些油腻,他自然不愿吞下。所以需要为他去掉油腻,还要令这块肉更肥。蛊师如狐,狡诈记仇,如今他已炸毛,亟待一个顺毛的机会。”
  姬冥野字字珠玑,言语深沉,眸底幽深,他了解曾方的脾性,如此便是为了顺应曾方,他不得不狠心决断,只愿这场请君入瓮的局,能够完美结束。
  南屿听得越发的疑惑,“主子说的肥肉油腻,属下倒是懂,可却不懂主子意为所指,还请主子明示。”
  “生辰宴,庆功宴,也可以是三国正式联盟的晚宴。明日便请奏皇上,送帖于日升和高丽两国,诚邀两国君主前来叙事,广而告之。”
  姬冥野背手而立,夜风中,他冷峻疏离的面容越发的深刻,眸底潜着冷然和沉稳,浅薄的双唇泛着粉白之色。后日,是一场恶战,也是一个解脱,一切的事情都该有了断。
  南屿听罢,心中有几分清明,“主子的意思是生辰晚宴,不光是举国欢庆之日,也会有日升和高丽两国的君主前来参加,三国意为结盟,共同商量对付曾方。只要将这消息散布出去,曾方犹如惊弓之鸟,害怕三国联合对付他,定然会混进天冥,想办法打探三国君主商议之事,而他还会妄想着用他的蛊毒之术毒害三国君主和重臣。这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搏,曾方定会来的。这就是主子所说的曾方想要吃到嘴的肥肉吗?”
  “是也。”姬冥野淡漠回答,一双眸子映着夜空,弯弯一轮寒月。
  “那主子先前说的‘去油腻’又是何意?”南屿犹疑片刻,不禁发问,主子思虑部署,非他可轻易想得通。
  “今夜行动,将隐藏在冥王府内外的所有重生教会的人绞杀,只留半个活口。”姬冥野微白的嘴唇越发的冷峻,眸中杀意显现。
  之前任由重生教会的人在府内外监视,是要他们随时向曾方传话,但现在是要切断这条线的时候了。
  “主子命令只留下半个活口的意思是刻意要那一人回去传话给曾方,但要他身负重伤,活不过第二日,而将其余的人全力灭口是要彻底激怒曾方,将他隐藏在各处的人连根拔起,总的来说是给曾方传话,并且完全打消他的疑虑,令他相信所传之话的真实性。但主子要向曾方传的话,难道跟那个冒充是王妃的女人有关?”
  南屿联想到今日小王爷发烧的事情,自然联想到了那个冒充王妃的女人。
  “只管照吩咐去做。”姬冥野没有正面直接回答南屿的问题,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而要传的话确实和容锦有关,但有些事情,现在南屿还不需要知道。
  夜风阵阵,月朗风清,一场暗夜的肃杀悄然进行,冥王府内外血迹斑斑很快就被清扫干净。南屿站在高处,看着其中一人身负重伤,冲出他们的包围圈,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那人急着回去禀报曾方,主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
  而日升国内,处在密室的曾方,丑陋的面容狰狞着愤怒之感,接连收到消息,他安插在天冥王朝的人,一夜之间被屠尽,只留下一人满身血迹,匆匆赶回。
  “禀报教主,埋伏在冥王府外的兄弟们都被杀了,只有属下拼命逃回,近日冥王府未有异动,姬冥野还是没有认出向容锦,而今日向容锦再次被投入大牢,具体原因未有得知。”那人禀报完这些,嘴中吞了一口血,便跌倒在地,当场死亡,可见他果真是拼命才逃出来。
  曾方心中愤怒之极,但听到向容锦还没有和姬冥野相认,心中就有种极致的愉悦之感。
  “不是很相爱的两个人嘛,还不是抵不过我的蛊毒。真想看看你姬冥野亲手杀了最爱之人的场景,定然是有趣的要命,这便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哈哈。当你杀了向容锦之后,我就给你解药,让你姬冥野后悔至死。”
  曾方自言自语,似是陷入一种癫狂,想想那残忍的场景,只便是想着心中就有极大的快感。他急不可耐,想要早点看看那场景呢。
  现在折磨着向容锦,令她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之后便让姬冥野亲手杀了向容锦,而后就是他们二人终于相认。他姬冥野不是冷漠高傲吗,到时候知道自己亲手杀了最爱的女人,还能那么淡然吗?真想看着他姬冥野癫狂痛喊,满目遗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