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蹊跷
“少门主,您看?”心腹问。
“只能说她和凤公子无缘,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争气,怪不得我。”又吩咐下去,命他们跟龙可人把情况说明白,看她怎么选择。
龙祈看人揣着信走出去,扬手打发走屋里侍候的,才对心腹道,“看来咱们家跟黎家无缘!”
心腹不语,他明白少门主只想让龙可人打乱黎教主和凤公子联姻,并不想让龙可人嫁进凤家庄,少门主对这个妹妹只有厌憎,没有丝毫怜惜,他恨不得龙可人去死,根本不乐见她如愿以偿嫁得如意郎君。
龙可人要是聪明,就不该明白表现出来,对凤公子的爱慕之意,因为她表现得越热切,少门主就越不可能让她顺利嫁给凤公子,就算凤公子对她动了心,少门主也会从中破坏。
心腹暗叹,与龙祈说起他们的人近日的收获。
“都打听清楚了,那温泉客栈是用什么股份制,听说就连京里的皇帝也有一股。”心腹将他们打听到事,细细跟龙祈说明,当龙祈听到叶庄主夫妻也是股东时,双眼微光一闪,心腹因一直看着他,所以看到了那抹精芒,忍不住又是一叹,“少门主。”
“没事,只是想到当初我们一起结识她们两,如今他们已然为人父母,而她却芳魂早逝。”
能怪谁呢?
当日他还提醒叶庄主,要小心护好佳人,结果,人家修成正果顺利娶得美人归,他却让她死在龙可人的手里。
直到现在,他都还想不通,龙可人那时才多大,怎么就这么狠!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至死!把人弄死了,她竟然还嫌弃对方禁不住她的折磨。
要不是被人拉住,他肯定会把她用在她身上的那些手段,一一回报给她。
心腹看着龙祈眼角微红,忙装着没看到,接着往下说,这一说就说到了半夜,有大丫鬟送来夜宵,此外还有封信给他。
“信何时送来的?”龙祈一边看信,一边心不在焉的问。
大丫鬟不觉有异,娇笑的回道,“昨儿下晌,奴婢见少门主在忙,就没送过来。”
心里却在想,少门主夫人就是个小心眼的,他们才出门多久,她就已经送了多少封信过来,说是一天一封都不为过,想到被自己扣在房中锦盒里的那些信,大丫鬟不由冷笑一声。
任你是高高在上的正室,天天送信来又如何,要不要少门主看那些信,是自己说了算,要不是送信来的人交代说,少门主夫人点头,要让少门主收她做通房了,她还真不想把这封信交上去。
想到今晚就能如愿以偿,大丫鬟脸上笑意更浓。
心腹没看到信的内容,但看到了大丫鬟一脸春色,轻喟一声起身告退,龙祈已把信看完,愤愤的将之揉成一团扔出去,抬脚一踹把大丫鬟给踢出门,满脸春色以为今夜得以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大丫鬟,重重的跌坐在院子冰凉的地板上,半晌她才感觉到小腹和屁股的剧痛,眼泪滑落柔美的脸颊,痛啊!血丝从嘴角滑下,好痛!
可是这都及不上心痛。
她以为少门主对自己有好感,要不然她也不敢有妄想,可是刚刚少门主那一脚,不止踢在她的小腹上,更将她的心撕成碎片,少门主不是对自己有意?怎么少门主夫人让自己侍寝,少门主反……
难道门里诸人都猜错了?少门主不是对少门主夫人不喜,而是故意做出来给门主和门主夫人看的?
天哪!那她之前在门里时,对少门主夫人不敬……少门主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这样对自己的吧?
她忙张嘴求饶,可是她伤得太重,她以为自己张嘴大喊着少门主饶命,其实声若蚊蚋,院子里的人垂头束手看着,少门主没发话,他们不敢贸然动作。
心腹站在门边手抚着胸口,少门主真是被气着了,要不然刚刚也不会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脚踢人,幸亏自己听到动静,往旁边躲开了去,否则自己就给那丫鬟当垫背的了!
“还不进来。别跟我说,刚刚那一下伤到你了!”龙祈没好气的吼道,心腹忙应声,伸手挥了下,示意院子里的人赶紧把那丫鬟弄下去。
可怜啊!好好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大概是活不下去了吧?
鸽卫们远远的看着没敢接近,看到那丫鬟被踹出来,大家都有些愣住了,他们记得这个丫鬟,她好像是龙少门主身边极得宠的大丫鬟,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和那个心腹在处理。
他们原先以为,这个丫鬟应该已是通房的身份了,谁知今儿下晌,听到其他人跟她道喜,让她飞上枝头之后,可别忘了提携他们一把,丫鬟春风得意的一一应承下来。
等那些人离开后,就听到她尖酸刻薄的数落那些人的嘴脸难看,她身边几个大小丫鬟倒是面色如常,可见是常听她这么说别人的。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谁晓得?”
因为离得远,所以他们不知道,那丫鬟端夜宵进去时,还给了龙祈一封信。
心腹进屋后,龙祈已把刚刚揉皱的信捡回来,他把信递给心腹看,原来家里已经给小弟订亲了,只是订亲的对象并不是少门主夫人为他牵线的那姑娘,而是门主夫人表妹的女儿,虽然也算是他们兄妹的表妹,但那女人怎么可能会给小弟一个好的。
少门主夫人应该很气愤,因为信中的一笔一划几乎穿透信纸,心腹暗暗叹气,门主夫人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吗?
原来门主夫人的表妹姓王,王氏的公爹曾是西越高官,可惜日前犯事,全家下了大狱,之后判父祖流放,女眷发还原籍,王氏心疼女儿,便托表姐帮忙给家中几个女儿牵线,想让她们赶着出嫁,免得跟她们回老家,受父祖连累而耽误她们的婚事。
她们是一片慈母心肠,但对龙祈小弟龙若来说,却是残忍至极,他本就有倾心相待的女子,正想求娶,谁知继母突然来这么一手,先斩后奏,他们知情时,婚事已定下,而且看看日期,应该已经完婚了!
莫怪少门主夫人要生气。
门主夫人之前在丈夫面前说的多好听,要给几子女们相看婚事,实际上费心劳力的都是少门主夫人,好不容易把最难搞的小弟搞定了,没想到竟然来这么一出!门主大人还把一切功劳全冠在他的小娇妻身上!
这让进门后,就为小叔子、小姑子们操持婚事的少门主夫人情何以堪!
她不相信,她那位好公爹什么都不知道,可人家就当着她的面,把功劳全归于他的继妻,她能怎么办?跳起来跟公爹争个是非对错?
别傻了!他是长辈,那女人也是长辈,人家不要脸的说,她这位长嫂之所以能顺利操持弟弟妹妹们的婚事,都是她从旁指导的,毕竟她,是婆婆啊!
所有人都知道,门主夫人不止没帮忙,还一直扯后腿,给少门主夫人添堵,但人家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你能如何?你待如何?
“派人去搜知夏的房间,少夫人说了,这事她之前就通知我了,但一直等不到我的回信,我怀疑少夫人的信,被知夏给扣住了。”
心腹一听一脸不敢置信,那丫鬟怎么敢啊?不过看主子在气头上,他忙应诺退出来,带着人去搜检知夏的房间,知夏虽是大丫鬟,但出门在外,想要一个人独睡一房?那是作梦。
她才被人抬回房,大夫是客栈伙计去请的,刚刚才到还没开始诊脉,心腹忙制止他,与知夏同屋的丫鬟惊恐不已,她们没想到好好的,知夏怎么会被少门主踢出房,而且还派了单爷他们来搜屋。
这是怎么回事啊?
事情发展得太快,大家都反应不过来,唯独知夏白了脸,她想到少门主刚刚问自己的话,少门主不会是猜到了,自己把少门主夫人的来信给扣下吧?
心腹本想安抚她几句,可看她满眼惊恐的看着在床边搜检的小厮,不由心头一动,开口让人仔细检查。
很快就在床头的箱笼里,翻到一个锦盒,锦盒中塞满了信件,盖子几乎合不上了。
他掀开盒盖,立刻就发现锦盒里,全是少门主夫人的来信。
他看着知夏摇摇头,嘴角翕翕,最后一句话都没说,捧着锦盒离去,其他人仍照旧在房里搜检,搜出不少金银、银票及首饰。
金银不多,大都是碎银子,银票面额倒是很可观,动辄千两之谱,知夏就算身为少门主身边的大丫鬟,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首饰可是引人侧目,同住一屋的丫鬟全看傻了。
知夏是从那来这么多名贵的首饰啊?看看那簪子上的珍珠,比大拇指指甲盖还大,还有那赤金衔宝凤钗,每件都不便宜,根本不是她们买得起的,更不是她们能用的。
忽地一个丫鬟指着其中一支累金芙蓉嵌宝步摇道,“这支步摇我见过,门主夫人和可人小姐都有一模一样的。”
其他人一听,脸色都有些不好,门主夫人戴过,她可能传给女儿,所以龙可人也戴过,最后落入了知夏之手,是可人小姐赏的?还是门主夫人赏的?还是她偷的?
知夏可是少门主身边的大丫鬟,这趟出行内务由她包办。可人小姐和门主夫人有可能赏她这么名贵的首饰吗?为何赏她?是想拉笼她,让她暗害少门主?
大家很自然的忽略掉,东西许是她偷的这可能性,因为这么名贵的步摇,知夏和可人小姐及门主夫人关系不亲近,她不可能大剌剌的进去这两位屋里偷东西,而不被她们的人发现。
那么,东西就只能是那两位赏的了!
就不知是可人小姐,还是门主夫人赏的了!
又,她们为何要赏给她这首饰?
问题不断在大家心头盘旋不去,看向知夏的眼神满是不善。
知夏不会是背主了吧?
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为何没有?没看到单爷从她屋里搜出的锦盒吗?里头全是少门主夫人给少门主的信。
大家小声的议论著,知夏没想到自己最隐密的秘密被发现,整个人簌簌发抖,就快昏过去了,只是让她惊恐的,是银票和首饰被搜出来。
这时的她万分后悔,为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把这些家当全带在身上?
蠢啊!
龙祈看着锦盒,面色阴晴不定,尔后管事把陆续搜出来的东西送进来,龙祈看着银票不语,银票上头并未载明来源,也没写明上一位持有人是谁,所以来源不明。
可是首饰就不然了。
龙祈看的并不是那丫鬟指证的步摇,而是一对竹子样式的赤金手镯,这对手镯是他娘生前最喜欢的饰物,本来他想让他娘戴着下葬的,只是遍寻不着,没想到会在知夏这里发现。
龙祈大步流星去到知夏屋里,知夏已经痛昏过去,大夫给她诊脉后,察觉到她小腹受伤不轻,这很明显是外力所致,大夫不敢多言,开了方子拿了诊金就走人。
龙祈过来时,得知知夏昏了,冷哼一声,手指朝她一弹,一道劲风朝知夏而去,知夏痛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一对金镯在眼前晃,她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手臂一阵剧痛。
“痛。”
“知道痛就好,说,这对镯子你从那里得来的?”
知夏怔怔的看向龙祈,那张让她心醉神迷的俊脸就近在眼前,知夏的心神全在这张脸上,根本没听见龙祈的问题。
心腹看着不好,知夏状态不好,对少门主的问题听而未闻,要是惹火了少门主,再来那么一下,小命就会交代在这儿了,他们不就别想知道答案了。
他忙上前把龙祈劝开,自己拿着手镯问知夏。
知夏看到他的脸,方才回过神来,对他的问题很是不解。“这对镯子是可人小姐赏的。”
“那可人小姐是打哪弄来的?”
知夏被他这么一问,整个人愣住了,不是应该问她,可人小姐为何赏她吗?怎么会追问她,这镯子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