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离别心声
看着这破落的云落居，武云凡决定临走前还是将这里修葺一新，给胡胖子一个温馨的居所。
武云凡砍来树竹，一震钉钉咚咚声响下，一个崭新的云落居渐渐出现在二人眼前。
一天光景过后，只见古朴的松木房屋散发着阵阵松香，碧绿的翠竹墙下还种下了几棵紫薇兰花。
草雉剑挥舞之下，一张松木床瞬间雕成，武云凡将从翠竹轩拿来的铺盖铺好后，一个温馨的居所在武云凡、胡胖子二人的合力下建成。
看着胡胖子一脸的兴奋，武云凡心中也欣慰了许多，这也许是他在蜀山上唯一能帮胡胖子的了。
忙碌了一天，武云凡、胡胖子二人并排坐在屋前松木台阶上，吹着山间凉爽到山风，听着湍湍江水的虎啸声，看着满天的繁星，忧伤苦闷之情顿时舒爽了些。
“云凡哥，我心里真的好羡慕你啊。”胡胖子看着满天繁星之际，忽然说到。
“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些年武云凡和胡胖子一起在广陵村长大，又几乎同时拜师蜀山，况且自己体内还有那不知怎么来的神力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吞噬了，武云凡确实没想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胡胖子羡慕。
“羡慕你如此无所畏惧，羡慕真人们如此看重于你，羡慕灵儿如此喜欢你，总之很多，云凡哥今后在蜀山肯定贵大有作为的。”胡胖子看着天上的繁星仰慕的说到，宛如武云凡就是那最亮的一颗。
“灵儿喜欢我？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如同兄妹一般。”武云凡显然不认为身有神力而被掌门关爱是值得让人羡慕的事，只是胡胖子竟还说到赵灵儿喜欢他，诧异的问到。
“是云凡哥你身在其中所以没有体会到，那年你被青雨璇师姐带上蜀山，灵儿为了能见到你才拉上我来的蜀山，也正是这样我们才躲过了广陵村被屠一劫的。”胡胖子忧伤的说到，显然说话间又勾起了往日的伤痛。
武云凡被胡胖子如此一说亦想起了父母二人躺在自己面前的情景，也不再去纠结赵灵儿喜欢他之事，沉默在一种哀痛之中。
二人沉默了很久，武云凡收起令人作痛的回忆，轻拍着忧伤的胡胖子安慰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命运让我们幸运的活了下来，我们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也好告慰自己父母的在天之灵。”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武云凡见胡胖子情绪稍好，续又问到。
“我？还能怎样，每天只能装作修行的样子混个样子，还能怎样。”胡胖子低声回答着，语气里充满了自暴自弃。
“胖子，你还记得我们在广陵村时，我曾经给你讲过经脉可以重铸吗？说不定气海也可也重新汇聚呢。”武云凡猛然想到开天神斧残识曾经说过混鲲祖师历逢天劫，经脉尽毁，后修玄天灵气经脉重铸之事。
“那些不是云凡哥编的故事吗？”胡胖子疑惑的问到，一丝希望之光在眼内闪过。
“我哪编的出这些事来，那广陵村外大树中真的住有老爷爷，那日神树被毁我才知道他是开天神斧残识，那些故事都是他告诉我的，这些年修行我发现他所说的都是真的。”武云凡见胡胖子燃起希望之机，愈发激动的解释到。
“可这种功法世间闻所未闻，我们如何才能找到啊。”胡胖子思索之下，那闪着亮光的眼内旋又暗淡下去。
“不要灰心吗，以前我们也不曾想过会身在蜀山，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武云凡双手重重的拍在胡胖子肩上，对视的眼神中带着无比的坚毅。
看着这藏着无穷力量的眼神许久后，胡胖子那飘忽的心仿佛找到了依托，一股力量慢慢升起，“嗯”声过后，重重的向武云凡点了点头。
……
离开云落居后，武云凡想着即将离别蜀山，心中顿时又是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中竟又走到了松雾峰剑冢。
剑冢内如往常般寂静，除了吱吱的虫鸣和几声猫头鹰咕咕叫声，再无他响。置身其中心与天地融为一体，格外得平静。
静心踏行之下，武云凡再次走到高耸的剑冢石碑前。巨大石碑上“命绝九天不移除魔之志，魂还九州重聚卫道之心”两句话重新映入眼帘。
武云凡轻抚着这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剑冢石碑，又想起初入聚星峰之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永远都要记住这句话。”话语声再次回荡在耳旁；那提着提篮轻身而来的红衣漂亮师姐宛如又已走来。
武云凡细细的听着，痴痴的看着，慢慢的想着。
就是在这剑冢内，紫胤真人煞费苦心之下让他明白了蜀山的守护苍生之志，他也在这剑冢熟识了好师姐陆紫云，开始了修行之旅。这剑冢有他入蜀山以后最快乐的时光、甜美的记忆、人生的顿悟。
如今即将离别心中有万般的不舍。”只要心系苍生，行的是除魔卫道之事，哪里都可以是蜀山。相信只要我不入歧途，谨记蜀山之志，师父是不会怪我的吧。”武云凡看着剑冢石碑自我宽慰到。
许久后，武云凡重新拿起那熟悉的多年未用过的扫帚，再次打扫起剑冢来。
这扫帚依然那么轻巧，那么光滑，那么顺手。
涮涮声下，武云凡慢慢的打扫着剑冢，每一次挥动扫帚都充满了回忆。
“乌龙剑曾经在这洞中，这是初代蜀山弟子黄忠的飘云剑，这是三代蜀山真人扬风的龙吟剑，这里是陵城大战魔族蜀山众弟子之剑……”武云凡每经过一处都如往常般驻足许久。
明月之下，武云凡再次将剑冢打扫的一尘不染。放下扫帚，看着这整洁的故人，武云凡心中是如此的不舍。
“再见我的亲人，但愿此生不再看到你！”武云凡带着极其矛盾的心情痛苦的与这剑冢告别着。
回头之下，剑冢越来越远。随着剑冢石碑模糊在满天星光之下，武云凡挺了挺肩膀，转身毅然向翠竹轩走去。
……
回到翠竹轩前已是将近子时，聚星峰上众室之灯均早已熄灭，几个室内鼾声此起彼伏着，远处迎仙门下几个守夜的弟子也都昏昏欲睡的斜靠在门柱之上。
推开木门，武云凡毫无倦意，再次驻足下来，翠竹轩内一片寂静，听着那吱吱的虫鸣，武云凡环顾着院内看着熟悉的一切。
居于大弟子之室、传与龙隐星云图、魔族大战时舍命相救，紫胤真人种种器重让此刻的武云凡感觉有些愧疚。
为了不让那弑杀掌门之事发生，武云凡选择了逃避。虽说不知这样是否能改变命运，但武云凡确实不想什么都不去做，也许远离蜀山，让自己再也无法接触但清机掌门是他最好的选择，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这也是他除了自己死亡外所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明日见过赵灵儿和陆紫云后便下山。”许久后，武云凡心里又重重的下了次决心，毅然踏步回了翠竹轩室内，点燃了那盏油灯。
“师父，弟子武云凡蒙谢多年养育之恩，所传苍生之念，除魔卫道之志蜀山多年一直铭记于心，今后也自当永记，不敢疏忘。然天机之事终耿于怀，虽清机掌门为求苍生看淡生死，但云凡仍心拒弑杀掌门之预言，顺应天命此心恐将终生难安。故以悄然离去之逆盼解掌门之劫，望师莫怪。自此师前不能孝，珍重为盼。不孝弟子，武云凡。”武云凡洋洒之际，一封书信已现于桌上。
……
翌日清晨，武云凡早早起来，很快就把翠竹轩内打扫的一尘不染。
武云凡收好九天龙隐星云图，拿起草雉剑环边走边顾着这熟悉的室内。
灰尘之下，只有一桌、一凳、一床。如今除了灰尘已去和桌上多了一封刺目的书信外，翠竹轩内依旧如此简单。
“也许你会再次布满灰尘，也许不久后你将迎来新的主人。”武云凡思索间已踏至门外，回头依恋之际狠心关上了房门。
……
碧庭轩内与翠竹轩极其相似，小小的庭院之内矗立着一所不大的居室，只是室内多了许多梳妆、帘幔垂饰等女人喜好之物，院子里也除了些许翠竹外，遍布着兰花，让这不大的碧庭轩内到处散发着浓浓的兰花香气，
“怪不得陆师姐身上如此之香”武云凡又想起那日在剑冢之上倒在陆紫云怀中的情景，少不更事的调皮行为，让他脸上微红之下幸福的微微一笑。
“师弟，你怎么来了？”武云凡正出神的望着碧庭轩内，陆紫云的声音忽从身后传来。
武云凡转身回望，只见陆紫云怀中抱着许多发黄的典籍从碧庭轩外走来，那美妙的身影下依然没有昔日灿烂的笑容。
“哦，就是想师姐了，……来看看。”武云凡本想调侃几句逗一下陆紫云开心，可看到陆紫云那忧郁之色，加上自己离别之际心中那份苦涩，暧昧的话语顿时语塞，变成了那句简单的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