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交易
其中最让上官逸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人,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在自己屋子里的似乎要么修炼,要么是看书,再就是疲倦的睡觉,似乎是撑不住了才休息,认真的模样并不是装出来给谁看的,是真的在奋发向上,虽然被困于此却没有颓废的样子,远比外面自由的势力里面的弟子要上进。
“他们……为什么这么努力?”上官逸有些迷茫,虽然这并不关他什么事,但是他还是想知道。
阁老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沉默了半晌后,说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我们都是苦命之人,天守阁是我们的家,为了天守阁的未来,为了在合适的机会爆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说完之后继续向前走,并不给上官逸再发问的机会,而上官逸也从天守阁弟子的问好声中得知了这位阁老的身份:天守阁的二阁老。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后,来到了天守阁的大殿中,这里供奉着历代天守的排位以及天守阁的开拓者的雕像,而雕像前跪着的那位老者自然毫无疑问就是天守阁的大阁老,目前而言权力最大的人,同样也是责任最大的人。
大阁老很面善,或者说他很是和气,让人感受不到敌意,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慈祥和蔼的光芒。不过上官逸却是很忌惮这位大阁老,他可不觉得看起来是羊实际上就是羊了,大阁老能成为一个四重天的强者,能成为天守阁的首领,他就不可能是一只软弱的羊,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伪装成羊的狼,因为天守阁的现状而不得不忍气吞声,收敛自己的性子。这样的人无疑是最为可怕的存在,因为他可以为了天守阁脱困的希望做出任何事情来。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大阁老慢慢的起身,转身看着上官逸,紧紧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后,皱皱眉,开口:“无缘无故的把你请到这里来,还请见谅。本来不该有这么一茬,但是……天守阁沉寂太久了,离都也是,在这个时代我们终于有了扭转局面的机会,所以本该顺其自然的事情,我却想插一手来保证最高的成功率。这和历代天守的观念有悖,我也愧对他们,所以无颜在这里和你谈事情,来我房间吧。”
上官逸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在他没有离开那扇门的时候还有一搏之力,到了大阁老面前,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毕竟一位四重天高手加上一位三重天巅峰高手在旁边虎视眈眈,就算是上官逸修为猛增一个大境界来到三重天巅峰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他没有呢?所以只能乖乖的跟着大阁老来到他房间里,按照他的吩咐坐下,喝茶,听着他的诉求。
“我想和你做,一笔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的交易。”大阁老给上官逸倒茶,看他喝了一口后才说道。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上官逸的话很直接,如果你说有,那我就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你这般慎重的事情肯定不是好做的;如果你说没有,就不必说的这么好听,还交易,不就是强人所难吗?
“你有,但是我会开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格。”大阁老的回答很出乎上官逸的预料,因为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上官逸的态度,所以也做好了应对的策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今晚上会来这里?”上官逸的神情中多了一丝无奈,为什么感觉除了自己,这世界上能预知未来的人多如牛毛呢?
“知道的,并不是我,而是天守阁。”大阁老摇头,给出的回答让上官逸颇为惊讶,什么叫做“不是你知道而是天守阁知道”?难道说天守阁里有一件宝贝可以让人预知未来?这也太逆天了吧?
“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我对你透露些许也不是不行,反正之后你大概也能猜到,只要你同意这笔交易。”大阁老自然看得出他起了兴趣,顺势勾引道。
“那你也得先让我听听你要让我帮你办什么事情以及给什么酬劳。”上官逸不傻,他可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相信你也知道,天守阁想要出世,就得等到一位天守出现,而这个契机不远了。只是恰逢魔道作妖,又是离都大比之际,各家势力齐聚,人员错综复杂的很,天守人选出世的时候引起的动静一定不小。天守阁并不强求天守人选加入天守阁,所以招人的事情并不需要你担忧,你要负责的就是帮他度过这一劫,让他平平安安不被人掣肘,最好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做选择。”大阁老的话并不晦涩,甚至是相当容易懂,但是对于上官逸来说,其中的疑点却很多。
“疑问一,你既然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为什么不现在去找那个人?或者是派人保护他,非要借我的手?疑问二,这个契机是指什么?疑问三,为什么是我?”上官逸每提出一个疑问就会伸出一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其余两指扣在手心,神情认真。
“答案一,我说过,不是我知道,而是天守阁知道,在契机未来到之前,谁也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答案二,契机是什么,虽然你不知道这个的答案让我有些意外,但是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跟你详细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是有资格成为天守的人在经历了这个契机后正式获得了入驻天守阁的资格,可以成为天守就行了,而这个契机十有八九是一次对他来说相当麻烦的劫难。答案三,同答案一,选中你的人是天守阁,不是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天守阁告诉我你是可以改写事情结局的关键人物之一,但是它并未做出任何别的指示,我不放心这件事,所以私自找上了你。”大阁老也伸出三根手指,每回答一个问题便收回来一个,食指,中指,无名指,最后握成一个拳头。
“所以,只要我同意,你就会告诉我这件事的更多信息吗?呵呵,也对,不同意的人知道太多重要的事情可是活不久的,只是我很好奇,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了,若是不同意的话,你们会怎么处置我呢?”上官逸饶有兴致的试探着他们的底线。
“我说过,我会给你开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格,当然如果你死了心不同意的话,我们也会放了你,只不过为了你的性命考虑,你最好不要乱说话,毕竟旁人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大阁老的话满含深意,显然那壶茶有问题。
“啊哈哈,这个嘛,我有兴趣听听你们开的价格了。”上官逸尴尬的笑着,并不是因为大阁老的威胁以及自己喝了可能有毒的茶而被掣肘,而是自己其实不怕毒药,所以一点感觉也没有,诶,若非如此,自己怎么敢乱吃东西呢?
你觉得是你拿到了主动权,实际上只是我让你这么觉得罢了,到时候就算是拒绝你,出了天守阁依旧是天高任鸟飞,你奈何不了我呀。
“你对天守阁其实并不熟悉,来这里只怕是有所求吧?天守阁能带走的东西其实已经不多了,你能看上的最大可能就是一些秘密,而且是你现在所必须知道的情报,而我可以保证,只要不涉及到天守阁的核心之秘,对你敞开所有的情报。”大阁老说的话让二阁老眉毛抖了抖,但是并未反对。
上官逸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这个虽然挺好,但是并不算无法拒绝的价格,肯定还有别的,自己要淡定,不能让他觉得:这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不给了吧?
“天守阁里有很多奇妙的地方,其中一个可以帮你记起被你遗忘的事情。”大阁老给了上官逸一点反应和思考的时间后继续说道,说的话却让其他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二阁老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人忘记的事情数不胜数,记住的都是重要的事情,不重要的忘了也就忘了,所以那个地方基本上没怎么用过,就算是给予他恩惠,也不至于这么敷衍吧?这也不是他的性子啊,难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记性不好?
“我可不认为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哪怕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上官逸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这家伙怎么跟慧尘一样神神叨叨的?
“哦?遗忘是不知不觉的,你以为的记得,真的是记得吗?哪怕是你不记得了,可来过的东西终究会在你身体上留下印记,不是吗?”大阁老神秘的笑笑,说话间指了指自己的丹田位置。
上官逸:丹田?……!!
从一开始的疑问不解,上官逸脑海里的一段记忆翻涌出来时,他突然明白了大阁老的意思。
“我四岁的时候入门了一本功法,后来出了点变故,练的进境一般。但是,醒过来之后我感觉不到内力了,当然,主要问题是会不会有内功冲突,走火入魔什么的?”
“你可以放心修炼了,虽然你以前可能真的修炼了一门内功,但是内力什么的都已经被化掉了,推测是和你之前的经历有关系吧。”
“《道法》这门内功比较稳,如果你能在十岁之前步入第三层,彻底打稳基础的话,也可以兼修别的内功,但是最好不要是冲突的。”
这是当初修炼《道法》的时候自己和老头的对话,后来也的确如老头所言,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很顺利的在《道法》这条路上走着,直到今天,直到大阁老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并不记得上官家的家传功法究竟是什么了,从名字到心法口诀乃至注意事项,全都不记得了。
这样的自己,除了血脉是上官家的,还有什么是上官家的呢?将来就算是回去,也会让那个老人很伤心吧?
上官逸的感情变化虽然细微,但是逃脱不了两个老人的毒眼,大阁老心叹:这步棋是下对了。
不过大阁老并未因此而吞掉最后一个筹码,而是在给了上官逸一段时间思考和整理思绪后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要突破现在的境界需要什么,给你一份也可以,整个离都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势力除了天守阁就只有朝廷了哦,而能够轻轻松松做到的只有天守阁。从朝廷那里,若是以前还不算难,但是现在的话,可是难的很,官职要到一定的高度才行。”
上官逸听到这段话后,心里翻起了波涛,虽然大阁老并未点明是什么东西,但他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中甄的气运,只是天守阁为什么可以掌控这种东西?
“我们能给你的,是先于此代的东西,哪怕是……你也不会受到影响。”大阁老的求生欲望很旺盛,哪怕是在诱惑上官逸,他也没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又让上官逸可以理解他的意思:我们提供的气运属于中甄,但不是现任皇帝掌控的气运,哪怕他被推翻,和气运绑定的你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上官逸深呼吸了一下,眼神锐利的盯着大阁老。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答应,我便会告诉你,不涉及天守阁的核心之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阁老并不因为上官逸的眼神而改变态度,想要给他足够的压迫力,这小子还嫩得很呢……
顿了下后,大阁老继续说:“现在,过去,未来,三个巨大的好处,换做是你自己的话,就算是费很大的力气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算是无法拒绝的价格了吧?怎么样,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意,毕竟让你们这般慎重的事情,必定会影响到整个离都的格局吧?乃至是中甄的格局,我和我所重视的朋友们也在其中,倘若你们那个天守人选是我认为很棘手的敌人,我恐怕不会帮他,毕竟凭借你们的力量,恐怕是一头猪都能变成一头难以处置的,棘手无比的猪。”上官逸的话很实诚也很现实,让两个老人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