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之舞

  “这个不错。”月拿起一根木簪,然后轻轻的插在了……上官逸的头发里。
  上官逸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瞪着月,缓慢的动作表示了大大的疑问,这人到底是在搞什么?
  “呐,这是我在这个摊位上最喜欢的饰品哦,做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应该选一个你最喜欢的给我呢?做为好友,互相赠送最喜欢的物品做为纪念也是很有趣的吧?”月笑得很耀眼,虽然她此刻的面容并不是多出众,但是她的气质随着笑容一同绽放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抵挡这种魅力。
  其实呢,按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一层原本的意思可以被翻译成n种不同的话来表述,月这句被翻译完成的话最根本的意思并不是她想要上官逸挑的东西。但是她觉得没什么纪念品可以带回去给小姐,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招。毕竟小姐人不大是不大,但是心智成熟啊,所以就不能像对付一般人那样马马虎虎了。
  “这怎么行,月最喜欢的东西当然是给我的……”皇上怨气满满的低声说着。
  上官逸在那一刻似乎看见了黑气从她身上向四周扩散,气氛也有点不妙起来,虽说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也足以证明,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自己肯定会被皇上找麻烦的。可恶的月,她肯定是故意的……
  “嘛,她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知道的,她比较羞涩,不擅长表达情感,我就不一样了,我脸皮比较厚。她这是在暗示我帮帮她,呐,这是她送给你的宝贝,要珍惜哦。”上官逸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还是三个人都不相信的谎,虽然里面的一些描述很合理,但是……这就是谎言啊。
  不过皇上并不在意,欢快的接过木簪,顺手把手里的耳环递给了花想容,还说了冠冕堂皇的话:“呐,这对耳环还不错吧?送给你了哟,做为咱们关系的见证。”
  花想容不得不红着脸收下,把手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制作的坠饰递给了上官逸。
  上官逸接下,妥善的收起来,在摊位上挑选起来,挑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月。
  其实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不崩人设,崩了他们刻意营造出的公子+小姐+二侍女的人设,毕竟旁边有不少人在注视着呢,肆意妄为的话,以后风评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姐姐你看,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诶,居然会喜欢那样的饰品。”上官逸正挑选着的时候,冷不丁的就听见后方不远处传来这样的一句话,语气中的高高在上和鄙夷相当的明显。
  “妹妹!”和她一路的女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有些责怪的嗔道。
  “姐姐,我说的是实话啊,这摊位明明就是……”妹妹似乎还想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被姐姐打断了。
  “抱歉,家妹被惯坏了,说了不合适的话,我代她道歉,诸位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姐姐带着歉意的向几人躬了躬身,拉着妹妹就要离开。
  上官逸并没有回头,但是其他三女这那个妹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回头观察了,所以此时皇上也只是好脾气的说:“没关系,只不过以后可要管好令妹,小心祸从口出。”
  “我知道了。”姐姐在妹妹还要说什么之前先回答了皇上,然后拽着妹妹离开。
  “似乎是慕容家的两女呢,这次居然也来了拍卖会,呵呵,该说是教女无方还是有方呢?”月看着她们两个都背影,低低的笑着,低到皇上都没听清楚她说的话,只有花想容似乎听到了一点点。
  “呐,大叔啊,这是什么东西?这样做生意真的好吗?”上官逸拿起一个奇形怪状的吊坠,它是一个小瓶子形状的吊坠,说不上好看,搁放位置也不好,所以肯拿起它的人并不多,或者说几乎没有,偶尔拿起的人也会马上放下,根本不会在意它是不是有猫腻。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只是做生意罢了,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耍什么下流手段,行的正坐的直,你买到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卖东西的路人。”大叔很冷漠的撇清了自己,似乎知道上官逸说的是什么,又似乎不知道。
  “说的也是呢。”上官逸点头,把这个吊坠和一串很漂亮的石头做成的手链拿起来,前者自己收下,后者给了月,然后才看着大叔的说了一句:“结账。”
  “一共三十两银子,谢谢惠顾。”大叔伸出手。
  上官逸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的说道:“你这个价钱是固定的吗?”
  “不是哦客人。”大叔笑眯眯的说着,三十两银子卖五件一般首饰,他可是赚大了的。
  “诶。”上官逸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大叔,并没有讲价,虽然他知道大叔在等他讲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大叔选择这样讨生活也是他的自由,上官逸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不讨价还价也是他的自由,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官逸是真的财大气粗,相比大叔来说是这样。
  紧接着,几人在东祐城里继续逛着,观赏着来自四国的各类千奇百怪的事物,最后在天完全漆黑后回了客栈,明天皇上还要进行祭天仪式,不能精神不足。
  ……
  这一夜,没人来搞事情,所以他们也能平平稳稳的在床上睡一个好觉,包括上官逸也在稍微摆弄了一会儿那个吊坠后上床歇息,毕竟他也辛苦许久了。
  第二天早上起雾,天色并不明亮,不过该起床的时候也都起床了,不起床也没办法,外面吵吵嚷嚷的,根本让人静不下来睡觉。
  “唔,外面这是怎么了?”上官逸有些迷糊的起床洗漱,问着比自己早了一会儿的小和尚。
  “好像是要去看皇上的祭天仪式的群众,相当积极呢。”小和尚站在打开的窗户前,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
  “啊咧,他们不摆摊了?”上官逸有些惊讶。
  “客人都走了还摆什么摊,好像是这么说的。”小和尚复述着某位摊主的话。
  “这样啊,可皇上不是还没去吗?他们去这么早也是干等着,不如晚会儿去。”上官逸嘟囔着,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虽然天看起来还没亮,但是……事实上已经不早了,是你起晚了才对。”小和尚很无奈的指出上官逸的不是,然后好奇的问:“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昨晚上做噩梦了吗?”
  上官逸愣了一下,摸了摸袖子里的吊坠,摇摇头:“没有,神经绷太久偶尔松下来就会很累,这样也正常吧?嘛,反正正戏开始之前总会有很久铺垫的,看外面的景象,估计少爷他们才离开没多久,我们不用急,慢慢来就行了,只要不错过正戏就好。”
  “正戏?”小和尚不解的看向上官逸。
  “看着就知道了。”上官逸并没有说太多,因为他也不知道。
  两人吃过饭后慢悠悠的往那边赶,除了守家的暗卫,其他人都在赶往祭天台或者已经到了祭天台。
  如上官逸所料,哪怕他已经磨蹭了一段时间,他到祭天台的时候仪式依旧还在前面的过程,一身海蓝色盛装的皇上在台上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仪式,台下是跪伏的百姓,再往外是围观的外来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卫兵的阻拦下,在离祭天仪式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围观着,地上,墙上,屋顶上都是人,多到有些数不清楚,形成了一道严密的包围圈,将皇上包裹在其中。
  这就是皇上的舞台了,在如此之多的人面前进行盛大的仪式,接受万人瞩目,敬仰和质疑。
  上官逸又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他口中所言的正戏:,同样是剑舞,只不过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当皇上闭上眼睛焚香,然后拔剑睁眼的一瞬间,上官逸眯起了眼睛,周围的气韵好像发生了变化……是因为这人的剑舞吗?可是,有些没道理诶,哪怕是武者,要引起世界与之共鸣,最起码也要是三重天巅峰的高手才行吧?这人明明就是不会武功的啊。
  现场察觉到这一点并且想不明白的并不止上官逸一个,但是不管他们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的的确确就是发生了,而且是进行时,随着皇上的剑舞进行而愈发明显。
  蓝色的身影在祭天台上舞动,或急进缓退,或跳跃击剑,剑挥舞的声音伴随着时快时慢的脚步声,再和着那个矫健灵动的身影,加之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就宛如是真正的神明在上面跳着剑舞一样,平白无故的让人觉得十分耀眼,甚至是心生敬意,不敢直视。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过去,台上人的气息愈发飘渺不定,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原本围观者还有些喧哗,在议论着这场仪式的各种地方,但是此时都鸦雀无声了。除了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再无其他声音了,甚至可以说是落针可闻的地步,几乎都在屏气凝神的看着皇上的剑舞。
  “以吾之名,向汝传意,愿神佑东海富强,愿大海和静安好,愿东祐百姓不受其苦,愿吾愿得成……”
  皇上念着祷词,完成了剑舞的收尾,虔诚的神情就恍如真正在面对着神明一般,在和他交流,祈愿。
  “是虔诚的心愿加上那把剑的作用,引动了天地之气韵吗?真是不可思议啊,这种事情要是说给别人听的话,一般人都未必肯信。
  到底是剑的功劳居多还是这人虔诚的心愿功劳居多呢?不过,这样虔诚的人居然想着如何在这样的争斗中离开皇位,离开这个握着天赐之权的皇位,离开这个她深深挂怀,为之操劳的国家。若是神明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大怒,然后降下天灾。
  虽说只是古人传下来的皇权天赐,向神明祈祷之说,可是看着这样的画面,再联想大祭司的事情,似乎那种荒诞的说法也有了些根据?”
  上官逸正在心里猜测着种种可能的时候,突然有一句很轻很轻的叹息响起,在皇上结束的时候,那叹息似乎是:“予愿必成。”
  “咕。”
  上官逸吞了一口口水,左右察看着这是什么状况,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他根本找不到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而且绝大多数人似乎都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无动于衷,难道只有自己听见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问了小和尚,后者的回答果然是没什么异常,他也只好压下这种不安,继续看仪式。
  的结束其实也代表着仪式差不多要结束了,上官逸又等了一会儿,和小和尚率先回了客栈,等着月和皇上回来。
  ……
  “有没有看见神明或者听见神的呢喃?”皇上有些讶异的看着提出这个问题的上官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摸了摸上官逸的额头,说:“答案当然是没有的,你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也没发烧或者感染风寒啊。”
  “我看你今天的表现超好,简直太赞了,可以说是震慑全场,所以……”上官逸挠挠头,他现在和皇上还有月在她们房间里喝茶,他们已经用完了午膳,因为上官逸找她们有事情商议,所以聚集在这里。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不会撞鬼了吧?”皇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上官逸,昨天的事情她的确记仇。
  “月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上官逸才不搭理她的调侃,看向了沉思的月。
  “我只是感受到了祭天台上气韵变化,而且这种变化会存在很久,影响着整个东祐的气韵,至于你,应该还感觉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吧?”月蹙眉,她也未曾了解过其他国家的祭天仪式,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既然发生了就有它的道理。
  “我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说“予愿必成”,虽然我可能是听错了。”上官逸有些迷茫,他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可能,你是对的。”月缓缓的说道,语气既不确定却又带着肯定。
  “……这样吗?”上官逸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