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噩梦
在叶景卿来到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前三个月，林音子就开始计划了，一个女孩兀自闯入了叶景卿平凡的生活……
在此前先让大家认识位新人。
疑似天选之人——郑盲曦。
郑盲曦的眼睛是罕见的紫色，世界上已知的，拥有这种美丽瞳色的人只有五百多人。
他的人设是个俊美的十五岁快十六少年，不过整个人的气息都透露着慵懒疲惫，眼睛总是半睁半掩，对妹妹持放养态度（这货有妹妹！？），人生信条是，等等，我翻翻：不必要的事就不做，必要的事就简单快速的处理掉（大概意思就这样吧）。
雨间，他疲惫的躺在病床上，在此说明，这里是疯人院。
因为种种原因，他被绑架到这里，其中的原由很难说清，只能说是命运的选择，不过他是不承认这个说法的。
作为一个智商在普通人和天才中间，大概是普通人的边缘疯狂试探着，且严重偏科，智商点大部分都点在发明和研究上的理科初中学生（其实是为了等妹妹才留在初中），他更愿意相信由概率学计算出来的那种看似不靠谱结果。（ps：情商不太高的亚子。）
被老头绑来这里已经过去三天，他推测妹妹应该已经报警了，顺着自己留下的线索能找到这里的。而他也因为某种意义上很了不起的童年经历，在这种情况下表示不慌，并且很从容淡定。
原本他猜测这个各项能力指标超常的老头，是为了军方的新概念武器图纸绑架他，并准备好了各种为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外围部署。
不过为什么是老头子？
结果大家猜怎么，这个老头好声好气的为他准备吃的，当大爷样伺候，还说要赐他武功秘籍。
至此郑盲曦大概猜到他为什么会在疯人院里了，估计就是个妄想症偏执狂，发病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拐到疯人院而已。但情况就是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法逃出去，被迫学武（真学了），当然就算被绑了也不能停止学习，于是他厚颜无耻的开始向老头提要求，要几本教科书和解析，以及卷子，外加需要的仪器，不可思议的是老头对此表示答应！（为了应对中考，毕竟他还想出去和妹妹一起上学呢。）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弄到这些，怎样带进疯人院的。
然后他开始了三观重塑之旅……
第一天。
郑盲曦睁开眼，只能望着天花板动弹不得。
浑身疲软，关节处酸痛无比，完全使不上劲。只有眼睛能勉强转动，他迷茫的眼神向四周扫去。
我在哪？他问出了哲学三大无解问题之一。
肌肉渐渐传来知觉，他用力翻转身体，想从床上起来。
然而全身骨骼传来哀鸣声，郑盲曦滚落到地上。一股恶心感从胃里传来，但什么也吐不出来。
周围寂静得像坟墓，窗户很好的把雨声隔开。
郑盲曦开始转动大脑，昨晚我不是睡在自己的卧室里吗？这是哪？我又被绑架了？现在几点？
刚刚醒来的他脑袋感觉晕乎乎的，恶心感退去后，头里像是被人用混子搅动着般痛。
他转头向一边的墙看去，白色的墙上凝出细密的水珠。
但是涌入他眼中的信息可不止是看到的那么简单……
人类为了交流，发明了语言。他们将一个个嘴里吐出的古怪音节与那些客观存在着的东西挂钩，连接起来，将自己看到的信息给具现化，而事物客观存在着，因为生命的存在，他们在形而上的领域中化作信息状态，我们只是截取了片段作为代表，代表一个概念。想要把一件事物完完全全描述出来，让人真真正正见识他们在那个领域的样子，用语言来描述，可能用尽所有字，所有词都不足够。
比如说，一块石头。
石头简单来说是什么？字典里说它是从大岩石上因为外力，脱落下来的小岩石。在艺术上，它意味着艺术品，意味着自然……这些都只是“石头”的某一面，某种意义，如果我们要它的完整状态，就要把它所有的信息，所有的概念，用有关键的方式组合排解起来。
就像这样：这块石头富含铁，是做武器的好原料，拿来做雕塑也不错。里面提到了它在科学上，军事上，艺术上的作用，提到的概念和意义越多越细越准确，那么就能看到它信息状态下，更全面的样子。
而他看到了一切，真正的一切。
物体的本质，虽然他不明白，但这些最原本，最真实的信息顿时涌入他的大脑。
视野里满是无法理解，不可言喻的概念，其中偶尔闪过他看得懂的信息被转化成公式，然后再由遗忘机制清理。
其余的都是一片白光！
这是神的领域，凡人接触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大脑很快被信息填充，巨大的信息量使得大脑无法运转，进而大脑宕机——脑死亡。
由身体、灵魂、意志组成的生命，失去其中任何一要素，都会直接死亡。郑盲曦的灵魂被海量的信息填充，撕裂。
现在可以说郑盲曦已经死了，还是死的不能再死，房间里现在，躺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
妄白世界，几何被盗之后。
白色的原野里郑盲曦飘荡着，一脸呆滞，浑浑噩噩，如同孤魂野鬼。
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没有生死的概念，他只是不停游荡着，直到他遇到了熟悉的东西。
“……生命？”脑袋里冒出一个意义不明的词，似乎很熟悉，他做出了个罕见的举动，抬头望了眼前面的女孩。
女孩穿一身素净白袍，头戴尖顶白帽，唯一区别于白色的地方只有长到拖地的黑发。还有手里悬浮的水晶。
她看着郑盲曦，自言自语轻声道：“原来如此。”
然后唱起空灵的旋律，歌词不是郑盲曦所知道的任何语言，但很像平时自己回常听的架空语言歌曲。
又是一阵白光覆盖整个视野，记忆开始模糊。
又是一阵目眩神晕，他失去意识，病房里躺着的尸体心脏似乎有微弱的跳动，然后砰砰狂跳……
郑盲曦从地上爬起来，之前的酸痛感疲惫感还有虚弱都消失不见，但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毕竟在地上趴了半个小时。
这算是郑盲曦与妄白世界的第一次邂逅。
第二次邂逅也没让人等太久……
下面是郑盲曦与现实，有部分差异的回忆。
现世，相隔郑盲曦被抓过来，已经有四天了。
昨天窗外的雨和之前一样大，连续下了好几天，它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据天气预报，这场雨可能会下个两三个星期，因为他们正好赶上了梅雨，和太平洋暖流等等等等的奇怪现象……
然而今天却意外的放晴了，大雨终于停歇了会，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想象的炎热，热到郑盲曦都睁着死鱼眼躺在床上装死。
床边放着的东西是他组装的外骨骼装甲，说是装甲其实就是个利用杠杆原理的联动性铠甲，一根根轻便的铝合金管相互链接镶嵌串联，关节处是简单的液压平衡器，动力就是各个关节处的钢丝。人在穿戴外骨骼装甲时只要行动起来，就能牵动钢丝，然后引发系列杠杆连锁效应，就可以得到强于常人数倍的力量……
当然，这是未完成品，现在还在组装，灵感来自于军方用的链动式外骨骼装甲，想到这他瞥了眼一旁的框架，如果那个猥琐部长有点良心多给点资源，自己早就组装好了。
躺着想着，困倦感涌来，眼皮忍不住地合上。
昨晚被老头着练刀法练太晚，今天都是打着哈切，就稍微睡会吧。
他又来到这个纯白色的世界，不过这次带着脑子，虽然梦里迷迷糊糊的。
依旧是白色的原野，他也依旧随意飘荡着，慢慢的，视野里出演了黑色，那是以扇形面铺在地面的头发，顺着头发望去是无垠的黑色原野。
他顺着头发走，越是靠近中心，头发越密集。
除了头发，白色的土壤也有了稀稀落落的野花野草，它们都很小。
头发中心是上次那个女孩，虽然郑盲曦不记得她，但心中还是有股熟悉感。
是她救了自己，这种模糊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的头发铺在地面，向地平线蔓延，而她站在唯一的一片草地上，被野花簇拥。
她转过身，好美！
郑盲曦感叹道，不过因为长年与同等级美人——自己的妹妹打交道，也仅仅是感叹而已。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脑袋里混沌一片，毕竟当时他是以做梦的方式进入那个世界的。
“……”无言，郑盲曦意识清醒，不过似乎处于宕机状态。
少女手一挥，周围景象随手臂变换，成了片绚丽的星空。
上面的星星位置与现世不同，郑盲曦仔细回想着，还有些没见过的星座，形似人头，形似圆环，还有形似扭曲的弓箭。
“这是个宇宙。”郑盲曦对这个世界的庞大做出评价，哪怕是在梦里，他也确认了那不是现世。
少女的目光向星空深处眺望，光影交错，一颗荒芜的红色行星随视角变化，似乎在向他们撞来。
少女再次转动视角，他们的位置定格，在这颗行星的大气层里，他们看到两个人影在沙漠上空打斗着。
一个眉宇间透露着沧桑的俊美道士，执剑斩向另一个女孩。
女孩右手执剑，穿着女式道袍，样式与俊美道士的相近，为了方便，头发束成一束，表情冷漠。虽不及郑盲曦身旁这位少女漂亮，但气质上却与之不相上下。
但郑盲曦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两人的招式。他凭在疯人院习刀短短几天，看着战斗中两人的招式，就表面而言，只是很肤浅的看看，郑盲曦也为之感到深深的震撼。
两人的招式之精妙，难以用言语表达……
不，这不仅仅是剑道上的比试，他观察到周围地上黄沙奇怪的痕迹，还有不远处光秃秃的山峦。
这不是两个普通人，或者普通人认知中的大侠打斗了，而是神仙打架。两人间的战斗愈演愈烈，“女孩”陷入劣势，不停招架着对方的攻势。
唉，刚才那座山头是被削平了吗？
恍惚间，郑盲曦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最后只看到刀削般平坦的山丘。
第二次重塑世界观，第一次是小时候一个医生在他面前自杀。在此不深究。
少女开口了：“我想请求你帮我，我原本是妄白世界的公主，名叫艾达但因为意外使妄白世界陷入危机，自己却躲进了这个梦境世界里苟延残喘，我想你帮帮我！”虽然记忆很模糊，但大概意思是这样。
“请你在现实世界找到这个人，”她手指向那个女孩，“他叫叶景卿，告诉他别相信林音子！”林音子，是说那个俊美道士。
郑盲曦从恍惚中回过神，真是个很离奇的梦。
但他答应了，如果醒来后还能记得就去找找吧。人其实每天晚上都会做梦，不过醒来后会忘掉，所以为什么醒来后梦里的场景都会变得模糊，不是记忆力出了问题，只是单纯忘了。
眨眼间，他们又回到了那个野花遍地的白色世界。
“叶景卿在你们的世界里是……”
后面听不到了，郑盲曦眼里她的嘴在动，不过自己只能听到股杂音，像以前的看电视坏掉发出的杂音。
周围的景象闪频着，跟电脑中病毒的样子很相像，但那只是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现在在现实世界里发生，一种不可言喻的违和感在艾达心中升起。
世界在崩溃……
这里不是妄白世界，是她创造的梦境世界。
完全脱离现实，不依靠妄白世界而独立存在的小世界，它的创造者在这有着神的一切。
这里和妄白世界的相似之处，都来自艾达。艾达创造它时会不自觉按妄白世界的模板来。
艾达在这里确实有些无限地力量，但面对梦境世界之外的力量，她也没多少办法。
来自现世的法则气息，从郑盲曦身上流露出来。
这里除了她自己，也只有三个人来过。
林音子，大祭司，还有郑盲曦。林音子身上带着现世和妄白双重信息，并且完美兼容，所以不用担心梦境世界无法接纳他。大祭司是艾达亲自接过来的，艾达可以帮她搞定她身上的妄白气息。至于郑盲曦，他的现世气息，艾达并不熟悉，虽然能察觉到，但没办法让梦境世界接纳这股来自异界的气息。
这可以理解为两个世界的法则碰撞，梦境世界只是个新生的世界，自然很难承受这股力量。
艾达当机立断，将郑盲曦的存在与梦境世界分割，周围都成了虚空，凡人熟知的物理法则在此都不存在，空间碎片如羽毛飘散开。
还不够！郑盲曦的身体作为这场战斗的战场，承受着至少一半的力量，毁天灭地，作为意识体的他经受着凡人不该承受的痛苦。
大脑快速运算，解析着，两个世界的本源信息。
他又看到了，世界的本源，真正意义上的本源。无法用言语表达或理解，它们在郑盲曦眼中化作白光，一小部分化作公式或数据。
大脑解析着，把它们消化掉，变成一串串数据然后遗忘。若是任由本源信息继续涌入郑盲曦的灵魂，那力量等同于宇宙大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
解析着，运转着，高速回转着。
现世里最快的量子计算机在这，同郑盲曦的大脑比较，连灰尘都算不上。人类的极限莫过于此，可是极限之后，就是死亡。
至此，郑盲曦失去意识，身体被股奇怪的力量拖在虚空中……
郑盲曦灵魂遭受三重打击，来自世界无意识却最野蛮的打击，哪怕是作为神的艾达也很难办。
必须做点什么！
幸运的是，艾达不仅仅是梦境世界的造物主，还是妄白世界尚存的，唯一的公主，这重身份带着独特的祝福和信息。
她还是皇族难得一遇的天才，无论是机关，还是几何之力。
郑盲曦被白光充斥的视界里，一丝轻柔得蓝色流入，和白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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