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世界
却浑然不觉城外大军集结，数万的黑乌鸦朝城中涌来。但城外预警钟塔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黑乌鸦们只会遵循本能，破坏，毁灭。
茫茫的白色世界里不时闪现出黑色的光芒，当白色成为唯一，黑色就成为了光一般耀眼的存在，交替闪现的黑色，形成了独特的毁灭交响乐响应在艾斯达拉里。
一只黑乌鸦往“灵园”飘荡过来，企图享受毁灭的快乐。
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消失，从脚开始，速度十分快速，黑乌鸦发出尖锐刺耳的惨叫，不到十秒就消散完毕。
坐在灵园品茶的‘林音子’微微皱眉，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
叶景卿敏锐的察觉到林音子的神情变化，关切的问：“怎么了？”
‘林音子’撤去灵园的隔音阵，四面八方的惨叫和碎裂声传来，一直接连不断。
“是黑乌鸦，他们不知道怎么进城了，护城法阵没有反应。”‘林音子’解释着。
“遭了，公园！”
公园里的神圣几何暂不稳定，外部的防御机制无法启动，只能把关进来用内部的机关控制住他们。
就连叶景卿还只是凝气期的小修士都可以闯过这所谓层层叠叠的障碍。它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要不是之前已经找回了除最后一枚之外的所有神圣几何，为它提供恢复了部分能量，或许神圣几何早被抢走！
那间摆满了各式各样镜子的房间里黑乌鸦们无论如何攻击，都会打到镜子，然后自己攻击的攻击从其他镜子里向他们反射。
但每次以镜子里的镜空间为中转站，吸收并释放，都会消耗一点能量。
还有通过错位和视错觉构成无限回廊，把黑乌鸦困于其中，这要避开公园中央主要通道以及其他二十四万多条回廊，需要的力量和计算量非人力可触及……
类似这样的机关和空间，公园里有四千八百三十七个，同时发动，对早就受到损耗的神圣几何负荷是巨大到无法想象的！
“看来林音子是不回来了，天罚的气息已经消失这么久，那位长老对付如此虚弱的他应该是轻而易举，再加上我们同时发动百万黑乌鸦对十七座放置有圣神几何的主要城进行攻击。”
数十位黑袍在城中央的高塔俯视支离破碎的城市，没有硝烟和灰尘，却临近死亡的城市苟延残喘着。
这几位明显和其他黑乌鸦不同，虽然堕落但没有失去理智。要么他们原本就存于黑暗，要么他们到了十分强大的程度，或许到了修真阶级里的渡劫或成世境界，甚至有可能是成世之上化羽成仙。
但对于林音子他们哪一个都不是好消息。
“还太早下定论了，林音子当年一个人以修真阶级的成世境就可以独挡数十位圣境大能，在当时圣境的存在也不过百位。如果他真的走了，又怎么不会留下后手？就算只是一个渡劫期的分身靠现在天地间充沛的灵气也可以把境界硬提到成世境吧。”另一个黑袍毫不留情的讽刺，但他也希望这些都不会发生。
没有人反驳他，显然他很有威望，也可能是因为这些可能会有多大的影响，众人都心知肚明。
“假如林音子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留下了后手，那他是怎么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推算，但如果仅仅是普通的推算是算不出这样的秘密，推算和推演的难度和极限都来自于被推算或推演的事物对推演人的重要性。他所能使用的力量被天道束缚，不到原来的百分之一，如果强行推算就必须超过约束的量！会引来天罚！”
“不，他还有两个办法，比如：在能够避开天道的小世界里进行推算，但这会影响推算结果，因为他所推演之事不会发生在那个小世界，两者没有因果是无法进行推算。
或者借助法器，对这样的大事只有用专门的推演法器才有可能推演的。而观星台里专门用于推演天机的‘螺旋仪’已经丢失，寺庙的‘星盘’也毁了……”
“深坑的神圣几何可以，它代表事物规矩和物质的结构，也有推演效果！”
“他舍不得的，他是不会去拿深坑里的神圣几何，那是他亲自换回去的。而且对于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就算他问，最多也只会问出个大概，就像你想知道林音子在哪，最多也只能推算出他的大概位置，更何况他连自己想问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会有什么答案？”
“好了，好了！”之前那位黑乌鸦试图停止着无意义的讨论，“他知道或不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已经被明净长老控制住，不能亲自出马留什么后手都没用，他还可以靠所谓的后手同时阻挡住十几万黑乌鸦和数百位黑袍吗？”
这次他们几乎是倾巢而出，暗中培养来路不明的明净（与净明有着一模一样的他不仅仅是面貌相像，资质，性格，习惯都和本人没有差别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在表面一直做掩护对神圣几何出手骚扰，将几十万黑乌鸦的气息掩盖并分布到各地，当年刺杀艾达失败，叶景卿穿越到这里（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被利用）……其实都是为了今天这步棋，下了数亿年的棋局，终于到了最后一步棋！
看着公园里拼死抵抗的护卫，欧不，在他们眼中只是几只像小丑一样搞笑的蚂蚁。一位黑袍开始大笑，沙哑的喉咙发出类似乌鸦鸣叫的尖刺的笑声。
然后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
数十亿年前他们因为不同的原因，共同的信仰，发动了神圣几何的遗失事件，之后步步为棋。
噫！
然后一个细不可闻的响指。
嗒。
连绵不绝的毁灭声和无寂的黑色光芒，在一瞬间，骤然消失。
突然的安静，就像时间停止，只剩下他们的笑声回荡。
“抱歉，我似乎打扰到了你们的庆祝。”他手放在腰间，扶着黑色燕尾礼服，从一边慢步走来，优雅缓慢地行了个绅士致歉礼。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缓缓转过身面对他，脱下斗篷的兜帽。兜帽下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孩，每张脸都不一样，但没有人们想象中那张凶狠残暴的面孔。
也许，这是他们在失去神圣几何之前，还未堕落的样子……
一个老婆婆看见他后，反而笑道：“这才对，如果没有点意外发生我都快以为我们真的要成功了。”
分身林音子依然报以微笑。
他不是林音子，无论是衣着行为还是语气和气质，从境界看他只有成世境，应该是个分身。真正的林音子还在明净那里。
黑袍们瞬间就理清了起因经过，并调动几何之力，使用各自最擅长的力量，若是如此，杀死他不成问题！
分身林音子身上空无一物，连一把剑也没有，储蓄戒、守护和天书都被遗灵林音子带走，除了身上的礼服什么也没有。
他们要尽量用言语拖住分身林音子，一个小女孩望着他睁大眼睛，问：“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做错什么了？”
林音子终于有了点回应，他摇摇头，说：“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曾经的你们，你们在那时里就已经选择了，那当然没有错。你们承受过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认为真正的世界必须要在毁灭之后才会诞生，你们渴望幸福，渴望关注，渴望关心，甚至只是渴望存在……但那与我无关，我还要回去，所以你们到了我的对立面。仅此而已。”
“是啊，我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你渴望回家，那你的家在哪？”白发苍苍的老人问。
“……”
“你诞生于此，那个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地方是你的家？你只存在了几天，却拥有林音子的记忆，这不矛盾吗？你是你吗？”他继续咄咄逼人地问下去。
“……”
“怎么了？说啊！我们都只是为了让这个即将死亡的世界重生，我们的亲人、朋友、爱人都离我们而去，让他们回来就是我们的愿望！”青年嘶吼着，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各自准备好的的招式蓄势待发……
林音子突然向前两步，黑袍们神情凝重。
“是，我确实是如你所说那般，我会为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快乐，也会悲伤，连我都会为此感到悲哀。但，那又如何？我曾存在，我是我，我有我喜欢的和不喜欢的，所以我会守护我的家，无论是这里，还是现世。”
黑袍们身上涌现出黑色的雾气，用雾气或许不太恰当，似有似无的黑色物质如水那样无形，直接蔓延整座公园。
光无法渗透进来，一下子，白昼变成了黄昏！公园里挂在路边的一个个水晶灯亮起。
林音子放开所有感官，强大精神力在周围也因为和奇怪的几何之力被限制。他只有遗魂林音子十分之一的力量，境界只在成世。
但他依旧强大！
黑袍们融入他们制造的黑色空间里，百分之一秒的时间，无数根黑刺从四面八方袭来！
每一根刺的位置和排列方式都隐含某种隐喻和术式，威力骤增！
尽然有了点内化世界的意思了……
分身林音子相对于遗魂林音子更偏向法术系，灵力在体内流转，指尖跃起丝丝电弧。
蓝色电弧与尖刺接触，会产生十亿亿伏特的电量，一闪而过的蓝色光芒准确击中所有几何之力形成的黑刺，连接，构成电回路。
然后，直接崩塌……
几何之力至今也没人能确认它是什么，它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就像薛定谔的猫，变化无常。电子碰撞却又被承接构成回路，但很难说到底是什么原理……
黑刺并没有被炸毁，但少了许多。
再次改变在空间的位置，每根刺都相一互交错，一点连成一条线，线连成网，严丝合缝的。颇有往生无极阵的意。
锋利的尖刺，因为术式的改变，有时像水，有时像鹅毛，有时像血……
林音子也拿出层出不穷的法术，利用最巧妙的方法。体内幻清天决形成一个复杂、浩瀚的循环，可以节省尽可能多余的灵力！
到了这个层次后，他们力量的理解和运用都已经到了十分深刻，对于他们来说化解方法太多，所以这注定是场持久战。
人眼可以一秒分辨二十四张图片，或者说一部电影其实只是许多图片快速放映形成的。在这里，展开以百分之一秒为单位的战斗，在人眼会是怎样的场景。
……
在公园外，叶景卿、安娜和艾兰娜被林音子派来布置阵法，光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顶得住数十位成世渡劫期的围殴。
在同一境界里，数量的多少真的可以决定胜负了，当然，某些妖孽除外。
艾兰娜和安娜在公园门口，西门口和公园的座椅上附上几何之力部下的小法阵，叶景卿在另一边布下与之相呼应的连接阵法。
阵法刚布置不到只差五分之一的时候，天色突然暗下来，路灯纷纷亮起！黄昏日暮，阳光就是如此。
得加快速度了……
艾兰娜（叶景卿）同时绘制林音子给的阵图。以四大神兽，朱雀，青龙，白虎，玄武镇守四方，麒麟抱中守一；以及九宫十二格八卦重上去。
叶景卿只背了把唐刀，他的剑术天赋异禀，但对刀和其他武器的悟性也不差。仅仅防身，用唐刀就好。
艾兰娜目前想要把几何之力和林音子留下的传承初步贯通，还需要很长时间，用长剑比较好些。
法阵布置完毕！
空间里有什么浮动，像水一样，透明，无形，穿过任何阻挡它们的东西，仿佛根本就没有能够挡住它们的东西，就像，另一个世界。几何之力在与其截然不同的灵气接引下流动！
艾兰娜感觉自己的几何之力被压制，轻轻握住白皙素长的手指，没有感觉，几何之力无法发挥。
安娜也一样使用不了几何之力。
体内的力量突然消失，她也只是呆呆的愣着，眨巴着茫然的大眼睛，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这种阵法对于妄白世界里，以几何之力为主要体系的人，无异于天敌般的存在！
就凭这个阵法就足以让林音子在妄白世界里，拥有近乎无敌的力量，立足于无敌！
不过它也因为修为高低起到不同的作用。
至于到了圣境的黑袍会有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
……
黑刺突然滞停住百分之一秒，林音子趁机发动攻击，一个单纯迅速的爆炸法术，在一根根黑刺间巧妙的点上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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