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免死金牌

  看着贾赦神色犹豫,那些下人哪不知贾赦是犯了胆小怕事的旧疾。<
  当下,便有小厮说话了,之听得小厮善解人意道:“哎呀,小的们也知道,一个婆子,本不配老爷亲自料理。何况二老爷还在里头呢,万一在老太太跟前说上几句,岂不又是老爷的错处。我看啊,老爷不如安抚琮哥儿几句得了。老爷总不至于连琮哥儿也没法儿吧。不就忍口腌臜气么,老爷忍得,琮哥儿如何忍不得?”
  这时候贾赦脸上就不好看,这不明摆着说他是缩头乌龟么,怕了贾母和贾政,所以不敢给儿子出头么。
  其他下人也忙附和道:“也是,等日后琮哥儿出将入相了,还怕没有清算的时候……再者,多少年老爷都忍过来了,反正也没人敢说老爷窝囊……”
  这话一出,尼玛,贾赦瞬时想起往日他受的那些窝囊气,还能忍那他就真是神了,一团无名业火,腾的从心底烧了起来,烧得贾赦是两眼赤红,他咬牙切齿,脸色的神情瞬时就狰狞起来,恶狠狠道:“去抄,老爷我倒要看看,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的狗奴才!”
  一众下人立时轰然答应,这抄家么,自然不可能是贾赦亲自动手,还不得靠他们这些奴才,这一来,他们也那顺手捞点油水,到时候贾赦出了气,他们发了财,这也是皆大欢喜啊。
  于是,一伙下人如狼如虎,带齐了棍棒,簇拥着贾赦就往荣国府的后街去了。
  荣宁二府的后街,住的都是体面奴才并着族中远亲,见着贾赦带着一群人凶神恶煞似的杀了过来,顿时就吓的那些远亲并奴才如泥胎木塑一般,动弹不得。
  瞧见贾赦领人一路往荣国府后院门去了,那些人方才活过来,大喘着气,吐着舌头道:“哎呦,今儿是见了鬼了,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原来,荣国府后院门进去便有一带乃是下人的房子,迎春的奶娘,虽不如周瑞家的体面得用,但因着迎春的关系,却也住着两进的小院。
  今日因在老太太演了一场苦情戏,大耗了精力,迎春奶娘也没心去开赌局,从贾母那出来,便径直回家,点了一袋烟,躺在炕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王住儿媳妇也躲懒没去上工,见了她婆婆回来,装了一碟果子放在炕桌上,向着她婆婆说道:“二姑娘那块玉佩儿,婆婆原说这一两日便去赎回来……倘或迟了,司棋那小蹄子可是要往二奶奶跟前告去……”
  迎春奶娘冷笑了两声,敲了敲烟灰,啐道:“呸,一个小蹄子胡说两句,就把你吓住了。她有胆就告去,她告二奶奶,我还告老太太呢,她们哪家手头是干净的,贼生的崽子,不也是小贼崽子。”
  王住儿媳妇听说,忙笑道:“到底是婆婆有手段。起先我听说,婆婆和琮哥儿闹起来,我还怕婆婆吃亏,万没想老太太……”
  迎春奶娘得意洋洋,拈了一把瓜子,高声嘚瑟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想和我斗,也不想想我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仗着得了太后的赏赐,就跟得了免死金牌似的,也不想想他老子那官,还是皇上封的,如今不也缩在马棚子住着。再说,这小崽子,同他老子一样不看眼色,以为会写两篇破文章,便了不得了,居然说什么二老爷要夺他的诗词。啧啧,这要是传出去,二老爷的名声好听呢,老太太心里头岂有不扎刺的,还有宝二爷,含玉而诞,是有大出息的,如今也叫这装神弄鬼的小崽子夺了风光去,好不可怜。这一桩桩一件件,老太太心里记得真真的,岂有好果子给那小崽子。你看着罢,别说那小崽子,就是大老爷,迟早,嗨——”
  贾赦领着人刚到院墙边上,就听见这么一番话,贾赦顿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大怒道:“刁奴,此等刁奴,混账……”
  贾赦这一怒,立马就有下人去给贾赦出气,上前走到院门前,撩起下摆,大喊一声开门,朝着门就踢了过去,踢得门是咚咚作响。
  才踢了两下,就听见里头迎春奶娘开始骂人了:“这是哪家的小畜生,活得不耐烦了,踢到你祖奶奶门上来了。”
  吱呀一声,门一开,王住儿媳妇探头出来一看,顿时尖叫一声,跪在地上,哆嗦如抖糠一般。
  “让你出去看看,你倒跟见了鬼似的,给谁号丧呢。”迎春奶娘趿着鞋,披着件大毛衣服,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才一出来见着门口被下人簇拥的贾赦,几个小厮阴阴地笑了一声,说道:“王婆子,你的事发了。”
  迎春奶娘先是吓的脸一白,随即壮起胆子来,往外就是一冲,挥舞着双臂,口里喊道:“老太太……”
  三个字才出口,就有下人拽着她的衣裳,狠踢了她一脚,厉喝道:“还想跑,给老爷跪下。”
  说着,一个嘴巴子,就扇了上去,打的迎春奶娘是眼冒金星,叫苦不已。
  贾赦两眼赤红,冷哼了两声,问着小厮道:“你问问她,老爷我迟早怎么?”
  那小厮听了,如奉圣旨,这等年纪的小厮,最是不知轻重,平日无事还烧着活麻雀玩乐,如今得了吩咐,哪还了得,立刻上去,抬手提起棍子,一棍子就抽在迎春奶娘肚子,咧嘴笑道:“老爷问你话呢,你居然敢不答。”
  一顿棍棒下去,迎春奶娘是惨叫连连,哭天叫地,求死不能求天不能,偏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进去看了看,向着贾赦笑道:“外头风大。小的进去瞧了,里头还算干净,比府里也不差多少,勉强老爷踏一回贱地,进去坐着,再审这贼婆子一家也不迟。”
  有小厮一听这话,也进去逛了一逛,出来便阴阴地笑道:“哎呀呀,怪道人常说贼不走空呢,敢情这婆子是将府里的东西都搬回家了。”
  王住儿媳妇这时候连忙哀鸣一声道:“冤枉啊,我们何曾有这样的胆子。”
  话才落下,就挨了一棍子,打得她口水鼻血飞溅出老远,小厮们冷笑道:“吓,难不成是老爷冤枉你们了。”
  王住儿媳妇满口是血,呸呸吐了几声,竟吐出几颗牙来。
  似贾赦这种宅男,哪见过这局面,眉头刚一皱,立时有下人捧着里头的东西呈上来:“这是过年时预备给姑娘们穿戴的项圈,东西做好时,小的还在二奶奶那里见过呢。”
  “这是去年东府里大奶奶给姑娘求的护身符……”
  “这是大太太给姑娘做的大毛斗篷,也是年节时穿的……”
  字字句句,杀人不见血。
  贾赦心里的火顿时又烧起来了,气得是浑身发抖,“搜,给老爷我仔细搜。”
  还有下人捧着一个匣子,飞也似的跑出来,说道:“不得了,这里头竟有一匣子当票,瞧上头的名目,全是府里的东西。”
  迎春的奶娘和奶嫂已然吓的瘫软在地上,面无血色,尿了一地。
  就在这时候,里头又有人叫唤起来:“了不得,了不得,这里头似还有东西,卡住了,竟取不出来。”
  贾赦大喝道:“砸了墙拆了房,也要弄出来,老爷我倒要看看,咱们家养的是哪门子好奴才?”
  这一番闹腾,早有不曾上差的奴仆看在眼里,除围观外,也忙碌不休有偷摸着去告sù贾母的,有大张旗鼓给贾赦助威的,有特意去给凤姐儿通风报信的,还有好心人去告sù李纨避让的。至于赵姨娘周姨娘两个,也听得风声。
  赵姨娘本已睡下,听见这事,忙不迭从床上起来,跟人到了穿堂前架着梯子围观,一时满墙人头,烛火通明,好不热闹。
  听见贾赦命人要砸墙,早有人递了工具来讨好。那些下人呸了几口唾沫,抡起锤子,径直进去,狠砸几下,只见得房子连震几下,灰尘漫天,似有砖石落地的声音,不到盏茶工夫,便有下人抬着个年久生锈的铁箱子出来了。
  贾赦脖子一扭,有小厮立时提灯过去,打开一看,见里头皆是锦绣衣裳,荷包等物件,往底下一掏,竟掏一个木匣子来,扭开锁来,一叠纸上一只金管毛笔在灯火映衬下,耀耀生辉。
  立时,就有人惊叫了起来:“这不是太后娘娘赏给琮哥儿的金笔么?”
  p:晚上出去吃饭,回来迟了,晚了两个小时。哭,预估不足,对不起等文的亲。
  我接着码,看明天能不能再码一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