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憎恨那个自己吗
整条街全是这类店。
“鬼街”之称名副其实。
“吱呀”一声。
门从外边被推开。
临街的一间老屋前，叶修出现在门口。
盯着老屋门口上挂着的招牌。
眉头蹙了蹙。
灵异大客栈。
灵异两个字很小，大客栈三字很大。
这是老道的一贯的做法。
玩文字游戏。
就像酒店和大酒店，虽一字之差却千差万别，就像女孩和女人的区别。
在鬼街开客栈，只有老神棍能做出来。
应该只有“鬼”才会来这里住吧。
叶修灿然而笑。
屋子里除了一些破旧家具，泛黄陈旧，剩下的就是灰尘还有发霉的味道。
叶修走进屋子，吹了吹桌子上的灰尘，将背着的包放在桌上。
“老神棍还是那个老神棍，破地方还是这个破地方，一尘不变。”
叶修自嘲着，习惯就好。
安静，与世隔绝，连个人声都没有。
“你就是叶修吧？”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跟着声音出现一个女人。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女人摇曳着腰姿，发出咯咯的笑声。
拉客。
不应该。
这么偏僻的街区，在这拉客注定会被饿死。
女人来到叶修面前。
上下打量着叶修。
叶修很紧张，怀疑自己没穿衣服，女人眼神带着一种侵略性。
“你是？你认识我？”
“太认识了，你是云道秋的弟子吧，叶修，我早就听说过你了。”女人很卓信的模样。
说话的时候不望拍叶修的肩膀。
自来熟，叶修想到三个字。
“还没吃饭吧，走，去我那里，姐请你吃饭。”女人好客的让叶修很想不客气。
女人挺着胸等着叶修的回答。
你是谁？
从哪里来？
目的是什么？
叶修很怀疑一个女人无缘无故的好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盗，没钱。
奸，很有可能。
女人盯着叶修的囧样，双手叉腰，笑的花枝招展，汹涌澎湃。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你隔壁的王静言，你可以叫我王姐，你家这店一直都是我替你们照看着，不然早塌了。”
隔壁老王。
还惊艳。
叶修看不出惊艳，倒是惊吓。
不给叶修反应的时间，王静言拉起叶修直接朝门外走。
叶修无奈立在门口，王静言熟诺地锁上了客栈的门。
自家的门，被一个外人锁上了，和自家的锁被别人开了，一样可笑。
“妈，你在干嘛，他是谁呀？”
叶修转身，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立在面前。
白色帆布鞋。
浅蓝色修身高腰牛仔裤。
白色长袖T恤。
唇红齿白，眼眸清澈，长发散落在肩头。
叶修咽了一口口水。
真解馋。
“王宛凝，快，叫叔叔。”
王宛凝睁大眼，有木有搞错，叔叔，有那么老吗。
“叫哥哥就是了，王姨，好福气呀，有这么一个美女闺女。”叶修适时插话。
鬼才愿意做叔叔。
王宛凝哼了一声。
转身进了隔壁一间叫香云香蜡纸火的店铺。
“被我惯坏了，别管她。”王静言很享受叶修的赞美。
进了香蜡纸火店，一股檀香味弥漫在屋子里。
前边是香蜡纸火等等，后边是她们居住的地方。
叶修在门口立梁上发现了老神棍的符咒，安宅驱鬼，这一道咒足矣。
王宛凝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叶修也坐到沙发上，王静言招呼几句后去厨房做饭了。
王静言一走，王宛凝立刻将手机放下，目光玩味地盯着叶修。
“告诉我，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来我家什么目的？马上，立刻，现在。”
人生的三大追问。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将去哪里？
叶欢笑了笑，望着一脸认真的王宛凝，说道：“贫僧唐三藏，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
沉默。
王宛凝暴怒，胸鼓鼓的，很烧心。
“混蛋，你敢耍我。”王宛凝一拳打向叶修。
不是小拳拳，也不是小拳拳打胸口，而是愤怒的拳头。
叶修握住王宛凝的小拳拳。
瞬间一股电击般的感觉席卷全身。
叶修一阵眩晕。
脑域中出现一个空域的存在。
久远。
却又清晰。
灵魂的洗礼。
叶修灵魂似乎从身体的桎梏之中挣脱出来。
缥缈在半空中。
凝视着沙发上那具凡夫的身体。
以上帝之眼窥测。
一个声音来自遥远的空域。
“阴暗是人无法逾越的鸿沟，如同地狱。”
叶修望着王宛凝的无力感。
抱着那个“自己”疯狂叫着，惊呆了。
摇晃着，惊慌失措。
叶修望的明明白白。
“你憎恨那个自己吗？你讨厌那个另一面吗？”
珠子逸落在叶修手里。
叶修在半空中悬停。
白色透明。
光亮通透。
叶欢瞬间感觉自己消失了，虚无的自己消失了。
又被桎梏在那具叫自己的身体里。
叶修睁着眼。
一脸销魂。
一张嘴巴。
草莓味。
一双小手。
压着胸。
一个女孩。
骑在身。
晃动着，喘息着。
王宛凝香汗淋漓地盯着叶修，叶修睁着大眼睛。
人工呼吸。
王静言站在一旁也被惊呆了。
刚才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要死了呢。
生命难道这么脆弱。
王宛凝从叶修身上跳下来，那个姿势很难为情。
叶修从沙发上坐起来，不好意思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回味着那一抹草莓的清香。
“叶修，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了。”王静言站在一旁，惊魂未定。
叶修确实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一瞬间。
他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空间。
“低血糖，昨天吃的饭，到现在了，应该饿了。”叶修只能这么解释。
王静言叹了口气。
额滴个神啊，你早说呀。
“造孽呀。”王静言跑着进了厨房。
王宛凝气嘟嘟地望着叶修，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王宛凝想杀人。
“我刚才怎么了，我是不是停止呼吸了。”
这么一说，王宛凝脸色变了，刚才他试过，叶修真的就是没有了呼吸。
那眼前这个人。
一种不好的想法在王宛凝心里飘过。
鬼。
“你是人吗？”
王宛凝脸色苍白。
刚才那几分钟叶修明明是没有呼吸的。
那现在眼前这人是人吗？
“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随便亲别的男人，你在我身上做了标记，你就是我的人了，不然，我做鬼也，不，我现在就是鬼，我不放过你。”
叶欢冷静，一丝不苟，郑重其事地说道。
王宛凝楞在沙发上。
然后“哐”地倒在沙发上。
吓晕了。
叶修觉的自己玩的有点过了。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外屋响了起来。
“王西施，快，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