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墓笔记》 四十一

  “那就听你的，我们一人退一步吧。”韩东说道。
  “你同意了又是我提出的，那么题你先出题吧。”我说道。
  “你师傅当年失火是帮厨还是学徒？”韩东说道。
  “是学徒，那么你当年失火是厨师还是学徒。”我说道。
  “也是学徒，你师傅和主厨那时候关系近吗？”韩东说道。
  “近，那么你和主厨关系近呢？”我说道。
  “远，你师傅有代表酒店得过奖吗？”韩东说道。
  我愣住了，这一下似乎被踩住了尾巴。
  “我不回答。”我说道。
  “那么我继续问，你师傅是不是当个副手？”韩东说道。
  “我不回答。”我再度说道，我明白韩东抓住了问题关键。
  “最后一句，大海教的你？”韩东立刻说道。
  “不否认也不承认。”我说道。
  “那么只有大海了，他现在还好吗？”韩东说道。
  这一刻我发觉自己蠢透了，对方明显比我知道的多的多。
  我只是听我师傅道听途说，这位韩东显然是亲身经历。
  在这份层面上和对方玩退一步提问，不就是变相告诉人家答案。
  “怎么？什么都不能说吗？”韩东说道。
  “你问的太多了。”我说道。
  “如果你师傅是大海的话我不是坏人，当年的事情只是意外。可以的话请你联系大海回来吧，我们大家都想他。”
  “我们指的谁？”我说道。
  “当年的那帮兄弟啊。”韩东说道。
  “你们还有联系？”我说道。
  “那件事情之后，大家几乎都在各个酒楼当大厨。”韩东说道。
  “我师傅很好，有自己的酒店。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和我师傅联系的。”我说道。
  “有自己的酒店的话，是你说的那个法国三星米其林酒店嘛？他是主厨你是副手？”韩东说道。
  我从来没想过原本的优势一下子全部变成了劣势。
  “无可奉告。”我说道。
  “你来是为了大海的事情吧？有一个酒店了是不太容易回来。那么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韩东说道。
  我觉得我太傻了，要是提前问问师傅认不认识韩东。说不定就不会如此被动了。只怪自己太冒进了，这一次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此刻对方不管说真话假话自己都没办法知道了，完全无法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我没有说话，我怕继续下去多说多错。
  韩东看着我说道：“看来你是不信任我。”
  思考着下午是韩东不说话，此刻变成了我不说话。
  “好，不相信也是正常。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我和你师傅关系的东西，让你相信我是个好人。”韩东笑了笑起身在后厨一个柜子里翻动着，片刻翻出了一个奖杯。奖杯的杯身韩东将手伸了进去，抽出了里面折叠起来的证书。
  打开证书之后，最里面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韩东拿着照片递到了我的面前说道：“照片里这个是你师傅大海年轻的时候，你看看你认得出来吗？我和你师傅都在里面，这要是唯一的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