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华,重塑道心
他们找上门来了，叶天雄那时外出打猎，再回来时，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火焰难以扑灭，炙热而恐怖。
他也没有看到任何惊慌失措的村民，或听到他们的尖叫。
只有火焰烧毁房屋后，房屋垮塌的声音，还有风呼火燃之声。
那就是一片地狱…
寻遍了全村，叶天雄找到了所有人的尸体，却没有找到叶良辰的尸体，就在整个村子沦为一片灰烬之后，陨星门的人才带着恶趣味的笑脸出现。
叶天雄知道他们一直都在，他悲愤欲绝，也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决定。
三张剑符都用掉了，确实让陨星门损失惨重，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叶天雄侥幸杀死所有人，还是被一个蒙面人过了下来。
有小破空符，他没脸用。
就在那个蒙面人要给他最后一击时，就在他奄奄一息时。
那张小破空服还是发挥了作用，它似乎终于打破了什么屏障，带着叶天雄直接离去。
…
带着沉重的心情，云青川听完了叶天雄的讲述，他无法再开口说什么。
“云小友，就让我走吧，用我的命去偿还我的罪恶。”
他的声音很虚弱，也很悲痛，若果不是云青川一直再吊着他一口气，他恐怕…
“叶大叔，生命只有一次，我可以救你！”
“不用了，我说了，是赎罪。是我…害死了他们。只可惜，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无法改变世界，只能改变自己。这既是命运，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屈服了，但青川，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屈服。你不是我见过最不凡的人，可却是令我真正折服的人。
有些东西，确实难以面对。逃避永远不是正确的选择，大叔失败了，希望你相信自己，替我去看未来。”
叶天雄说这些时，仿佛又有了力量，或者说是回光返照。
“是男人，就来个痛快吧！”
叶良辰发出一声怒吼，像是在向他的敌人怒吼，或是在反抗命运的不公。
云青川紧紧咬着牙床，泪花从紧闭的眼中喷涌而出。
“你，依旧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云青川施展出大道天音，让叶天雄的精神陷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哪里有整个村子的人，甚至有他的妻子，只是没有孩子…
让他在一片美好中安然离去。
“谢谢…”
“大叔…走好…”
…
后山的一座小土包旁，前面是一个墓碑，刻着五个大字：叶天雄之墓。
云青川靠在旁边，举着一个褐色葫芦喝着酒。
酒水清澈明亮，从葫芦口一路流入他的口中。但他拿葫芦的手却并不平稳，酒水一路洒在他的脸上，身上，地上…
云青川知道，叶天雄的死确实是为了赎罪，但还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寄托，因为“逃避”。
他的儿子，叶良辰。
除了在叙述时提过他，叶天雄就再也没有提过他一句，甚至是没有关于他的遗言。
怕是叶天雄自己不敢相信吧。
无缘无故，他怎么会突然被陨星门找到？
为何找到了全村人的尸体，却没有发现叶良辰的？
是什么一开始阻拦了小破空符的力量？是一股神秘的天道力量，这是祈梦在探查了符篆残骸之后得出的结论。
叶天雄说那个蒙面人时，他说自己甚至看到了一团冉冉升起的大日，和焚烧整个村子的火焰一样，那不可能是陨星门的功法。
而在叶天雄家里事，叶天雄曾向他坦言，叶良辰被一位神秘强者收为弟子，传授了他一个至刚至阳的功法。
叶良辰！
弑父贼子！
“叶大叔，你相信命运吗？那命运又是什么？”
“凡人，善恶，命运，未来…一切都无定数，一切都有定数。你无法改变世界，只能改变自己。那我呢？
道心崩碎，还有希望吗？
或许吧…”
……
盘膝坐在墓碑旁，云青川把意识沉入识海宇宙中，降落到那个梦幻而神秘的岛上。
他看着静静悬浮在祭台中央的天秘之匙，却没有要使用它的意思。
他抬头望向天空，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第一次帮助，现在的我，该怎么办？华。”
他的语气不急不躁，心里却有莫名的焦躁，她…曾经说的是真的吗？
“道心碎，重塑之。”
一道飘渺的声音传入云青川的耳中，它飘渺悠长，而苍茫漠然，仿佛来自恒古的话语。
“依承诺，我助你再塑道心。”
“谢谢…”云青川有些震惊，不过更多是坦然。
“不必，只因天秘。”
…
道心是什么？
是向道之心，是百折不挠之心，是万古不移之心。它是生灵的意志，精神，灵魂…所有的一切的汇聚所成。
要想重塑，难胜登天！
更何况是云青川的道心，更何况他的道心还是因为人皇所毁！
恐怕世间，没有人再帮助他，但云青川相信，这个寄居在自己识海里的神秘存在一定可以。
华，是她的名字。
在十万年前，云青川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存在，是在自己本源将要溃散殆尽之时，保住了他一命，有她的一份力。
她直言，自己是因为一份承诺，因为天秘之匙，才寄居在云青川的识海中的。
他答应给予云青川三个可能的帮助。
她说的不多，却让云青川知道了很多。
比如，他本来就没有父母，是天秘之匙塑造诞生的他。
当年的人皇也是一样，而天秘之匙塑造的生命…没有轮回转世。
…
一股神秘的，充满…奇迹的力量进入了云青川体内，他感觉有一股暖流进入自己心田，又在冲刷着他的肉身与灵魂，自己的一切都在被洗涤，净化，升华！
仿若回归本源，回归混沌，回归天地。
一念感知万物，一念辨透虚无。
…
恍惚间，他重新感受到了自己道心，他又有了向前的力量！
“你隐藏的不屈意志，让你的道心没有彻底凐灭，我已经为你再塑了。可它依旧充满危险，一旦再次被打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经历的太少，却也应该明晓道心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未来还是要靠你自己。
如果过不了人皇那一道坎，重塑的道心根本就是无用之物。
而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华的声音渐渐飘散而去，只留下云青川的意识体漂浮在小岛上空。
他的意识体浑身被一个璀璨炽盛的光茧覆盖，它由玄奥莫测的奇迹力量交织而成，散发无尽光辉，可以照亮万古苍穹。
云蒸霞蔚，光影氤氲，世间万物都无比飘渺，神曦粲然映照诸天。
扑通！扑通！
恐怖的心脏跳动声从光茧里传出，与漫天星斗同震！
天地万道，都在依循着它的频率而共鸣！
如若天地同心，万道同魂。
天秘之匙滴溜溜飞转，直接飞入云青川的光茧内部。
云青川感受着一切，充满震惊，又满心期待。
他不知道华使用了什么力量，竟然连他的道心都可以重塑，但她绝对无法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与天秘之匙扯上关系，就已经代表了禁忌！
…
天秘之匙突然出现，并向他传输了一个功法。
感受着天秘之匙传来的功法，云青川一阵失神。
或许，我可以走自己的路了…
…
神曦渐渐收敛，光茧也缓缓飘散。
云青川的意识体仿若羽化重生，遗世独立，翩然若仙，风采绝尘。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找到我的路了。”
这是他对华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没有期待华会会赢，可这一次，她竟然有了回应。
她的声音依旧飘渺而悠长，“那我检验一番，如何？”
“幸运至极。”
“那好，我告诉你。她因为要替他保命，在我门前的时间死境中，以凡人之身，跪地不起了四千九百万年，经历了四百九十万次死亡。
哪种程度，就连她也承受不住。”
华说完了，云青川没有回应。
华没有说具体的人名，可是他自然清楚他和她是谁。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背后的神光一阵恍惚。
可终于，他抬起了没有无表情的脸，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所以我才要更加保护她，不是吗？”
“…很好，你至少学会了面对。”
华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
“我还有一个问…”
“他已经死了，真正的。”
云青川的心里莫名一紧，随即感叹一声：生死与我何干，做好自己便是。
…。
而在一个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的地方，华飘渺的声音喃喃低语。
“情，缘，命。青莲啊，你们四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