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童年往事
云青川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句，等待着祈梦为他解惑。
可她没有再开口，反而是落霜指尖一弹，一点飞光打入他的眉心，把百层炼魂塔的详细内容告诉可他。
云青川闭眼体会，而再睁眼时，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改变。
…
云落霜的宫殿之中，祈梦是欲言又止。
“他总该去面对的。”
落霜直接通过心灵感应给出了答案。
“小公子会成功吗…？”
“你知道答案吗？没人知道，依我看来，不死就好。至少，他应该直面！”
“…相信，小公子！”
…
外界，要落日了。
面前不再是那个封闭的宫殿了，而是一座百层金塔。
这座金塔足有百层，通体呈现暗金色，高有百丈，顶天立地，宏伟非凡，庄严威仪，外露的暗金色塔壁在落日的照射下闪着亮烁的光芒。
但它的外表上，也满是经历岁月洗礼的伤痕和斑迹，让塔表变得有些灰暗，为它华丽的外表笼上一蹭阴翳，甚至有青苔生长在它的阴影处。
落日的余晖下，它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金甲战神，屹立于山巅，追溯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
云青川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漆黑深邃的空间大门，它仿佛如深海中的死亡漩涡，可以吞噬着一切，在不断吞噬他的灵魂。
“我已经通知了所有人，不用担心你。
是进是离，一切都由你决定，你还有最后的选择机会。”
落霜幽冷的声音从虚空传来，让云青川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不过他还是一咬牙，毅然决然的走入了那个漆黑深邃的大门。
是的，总该面对的！
…
百层炼魂塔，是青皇当年交给落霜的。它真正的威能很少有人知道，但能磨练心智和精神是可以肯定的。
出自青皇之手，它绝对是世间一等一的绝世至宝，但没人会使用它，包括落霜，她也只知道基本的掌控之法，青皇当年也只告诉了她那么多。
且此塔牵扯甚多，有诸多因果，恐怕只能等云青川自己去了解了。
…
行走在一片黑暗之中，云青川没有明确的方向感，他不知道自己行走了多久，却不敢停下脚步，仿佛前面有什么很重要的在等着自己。
塔有百层，我要经历一百次考验吗？
还是说…
有光，前方有光！
时那熟悉的光芒！
是碧蓝澄净的青光！
云青川的心跳加速，他奋力的向着那一抹青光跑去！
地上的路开始变得粗糙，变得坎坷，甚至出现了漆黑的荆棘。
可是，他不怕，他依旧是激动的面带微笑！
累，越来越累，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力量，变成了一个凡人，甚至衣装，外貌都在改变。
可他完全没有理会！
他的眼中是光芒，是那无尽黑暗中映射出的的一丝青光！
即使汗流浃背，即使精疲力竭，即使油尽灯枯，即使在地上费力的爬行，磨的血肉模糊，在身后拖出一条不见尽头血路！
他咆哮，他嘶吼，他忘记了一切！
他只想靠近那一束光！
他只要再看她一眼！
终于，近了…这光，好暖和啊…
…
睁开眼，云青川看到了什么？
如鹅毛般飘扬洒落的大雪，它那么美丽，却又如此冰冷。
它为整片世界已经铺上了一层圣洁的银纱，仿佛可以短暂掩盖那银纱之下的一切丑陋与不堪。
烂泥，腐肉，垃圾，臭水，一切都被遮盖在洁白的雪面下。
清冷的月光之下，雪面上则反射着圣洁的光辉。
雪已经下的有一尺厚了，年幼的云青川正抱着一个面色枯瘦的女孩，蹲在墙角的一堆烂木头上。
他的身形看起来有八九岁的样子，可他实际上只有五岁。
感受着刺骨的寒冷，他抖了抖身上披的那件破衣服，把压在身上的雪抖了下去，然后又抱紧了怀里的小女孩。
大雪已经掩埋了那个不幸冻死的乞丐，幸好，他赤裸的身体只有在解冻之后才会发出恶臭。
“哥哥，冷…”
怀里的小女孩发出细微的呻吟，让他心如刀绞。
“小云乖，小云乖，不要睡觉，哥哥马上去给你买糖葫芦…”
云青川的声音沙哑而哽咽，他想哭，却不敢，因为，眼泪会冻住的…
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小云脸上的疤痕，感觉着踏越来越冰凉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爆发了。
寒风中，云青川努力保持清醒，不自觉回想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从那里来，父母是谁。自打他有意识起，他是出现在一个树林里的，在一个母狼窝里长大。
他的身体长的飞快，而他的心智也出奇的成熟，没有人教他，他却明白生存的必要条件。
在一个同样的冬天，母狼被人类打死了，他躲在一棵树后的雪堆里看的清清楚楚，然后…他开始了流浪。
他来到了人类的居所，被唾弃，吃垃圾，被狗咬，被乞丐驱逐，被醉酒后的人当出气筒打的鼻青脸肿…
而小云，是他捡来的。
那是在他来到人类世界一年后，在同样一个雪夜，她就出现在了他在小树林里的烂草堆旁边，不哭不闹，没有穿衣服，娇小羸弱的身体，已经被冻的紫青紫青。
这就是命运吗？
缘？
到那时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飞快解开裹在身上的一层层烂衣服，把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然后又裹上衣服，用自己有些冰冷的身体为她取暖。
他知道这会增加自己生存的难度，可他却有一种直觉，如果弃之不管，自己会悔恨终生！
还好，靠着一些冻在雪里的烂果子和雪水，他们熬过了那个冬天最残酷的一场雪。
那时的云青川不认识几个字，但他很喜欢飘在天上的云，它们飘逸，它们自由。
所以留叫自己大云，给女孩起名小云。
他们侥幸熬过了那场冬天，然后相依为命，可小云的身体还是很羸弱，她的面貌枯黄干瘪，一看就是要死的命，也没人会打她的主意。
云青川也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带着她，靠各种买体力的事情挣一口饭，可一个儿童怎么比得上成年人？
他依然是朝不保夕，只能靠乞讨和捡垃圾存活。
还带着一个要死病秧子，这自然引来了很多乞丐分嘲讽，云青川也是捂住小云的耳朵，默默承受。
他们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捡到了有人掉在地上扔掉，或者是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真的很甜…
可这个冬天，因为担心小云的病有传染，乞丐们打了他们一顿，要让他们在这个美丽的雪夜之中，自生自灭…
云青川的意识有些模糊，头上的积雪滑落了一块，激醒了他。
他感觉到怀里的那个幼弱的娇躯越来越冰冷，不行！
要想想办法！
他费力的举起右手，用打着寒碜的牙齿咬破一边的皮肉，快速的攥紧手心，靠近小云的嘴角，让炙热的血液流入她的体内。
“小云…不要睡了…糖葫芦的糖汁化了…快看看甜不甜…”
尽管嘴角冻的紫青，可他还是用嘴不断呼着热气，防止伤口、血液被冻住。
“甜…哥哥…好甜…”
那就好…
不知何时，云青川的意识不断模糊，但他却越发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炙热的力量，浑身失去了感知，仿佛放空了一切，灵魂都离体而出…
这，就是死亡吗？
可惜…但是，这难道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他感觉有柔和的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很温暖，很温馨…
他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缝，他看到了满天的青色辉煌，华美而圣洁。
仿佛有一位云中仙子，脚踏青莲而来，朦胧的美，好美…。
她是谁？是仙子吗？是带我们离开的吗…
云青川渐渐失去了意识，或者说再一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