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斗智斗勇

  果然,楚篱的步子顿在了那。
  往日虞熙兮遇上感情的事情,楚篱都十分理智,可这事关虞熙兮的性命,楚篱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听到虞熙兮这么一番分析,楚篱像是被闷头打了一棒,脑子瞬间醒悟过来。
  余月那么谨慎,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就给逼得自己认罪?
  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虞熙兮身边,有些不服气的踱着步,嘴里还喃喃道:
  “那就这么算了嘛?”
  虞熙兮闭了眸子,深呼了一口气,乏力的揉了揉额间,沉声道:
  “自然不会,明早我们去会会这群莺莺燕燕。”
  这么一番折腾,天已经有些蒙蒙亮,虞熙兮也不愿再回去打扰景冉恒休息,只好再偏厅里找了处厢房,凑合着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景冉恒体内的药效渐渐弱了下去,这才悠悠转醒。
  刚刚睁眼就觉得头痛欲裂,回想起昨日的场景,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如碎片般在脑海中浮现。
  自己的酒量景冉恒再清楚不过,不会因为那么几杯就醉的不省人事,那酒里定是掺了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给自己下药的人是谁,但一定不是仅仅只想让他睡一晚而已,心下一惊,连忙侧目看去,身边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不见虞熙兮的身影。
  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床褥,已经凉透,没有一丝余温,说明人已经离开许久了。
  披了外衫,便唤了门外侍卫进来。
  “王妃去哪了?”
  景冉恒虽被下了药,可也因此睡的很沉,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因药效残留,有些头痛而已,揉着眉心,开口询问。
  昨日王妃找府医的事情虽然刻意做了保密工作,可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景冉恒的眼线,虞熙兮的一举一动也没能逃过这些暗卫的眼睛。
  一五一十的将昨日看到的事情讲给景冉恒听。
  “王妃昨日半夜唤了府医去厢房,后来歇在了偏厅,现在应是还在偏厅。”
  唤了府医……
  景冉恒的眸子一沉,语气也有有些隐隐的薄怒。
  “可是王妃生了什么病?”
  “回王爷的话,手下问过那府医了,说是王妃服了药,现在已无大碍。”
  府医再怎么说也是王府的人,更是景冉恒的人,府里的暗卫问话,也只能老实回答,只不过答应了虞熙兮保密,也没有说的太详细,只是说了结果,并没有详说过程。
  他自然懂的什么叫明哲保身,两边都不得罪,才是上上策。
  听了侍卫的话,景冉恒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偏厅走去。
  虽然两人都没有什么事,但也一定要把这个下药的人揪出来,否则王府便没了规矩,虞熙兮日后自己在府中,他也不放心,刚刚成婚就又遇上这等事,着实让景冉恒头疼。
  另一边,虞熙兮早早就候在了偏厅,等着余月和琴晚来请安。
  之前虞熙兮和景冉恒闹矛盾,琴晚那时又给景冉恒下了药,独宠琴晚,她便恃宠而骄,从来没有给身为王妃的虞熙兮请过安,那时的景冉恒也不会在乎这些礼节,眼里只有琴晚。
  而余月升为侧妃之时,虞熙兮已然是被休的身份,琴晚又失了宠,两人平起平坐,因着景冉恒的恩宠,琴晚还低余月一头,自然不用请安。
  这惯例按规矩给王妃请安的规矩,在虞熙兮重新嫁进王府那一刻,又被提了上来。
  谁都能看出来,景冉恒对虞熙兮的爱意,婚礼的规模更是让人艳羡不已,这个时候惹了虞熙兮不痛快,就是自找苦吃,她们爬上这一步不容易,之前讨好虞熙兮没有结果,但表面上,谁都不敢和虞熙兮有正面冲突。
  她们两人都得罪过虞熙兮,现在虞熙兮又得了宠,自然是巴不得把她们两个赶出去,若是让虞熙兮拿没有请安的事情说教,抓了把柄,她们就顺理成章的被赶了出去。
  于是,在虞熙兮派人来通知两人要去清早请安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往日的小脾气,不谋而合的都赶往了虞熙兮的所在地,老老实实的按规矩请安。
  虞熙兮坐在上位,琴晚第一个端了茶过去,她现在在王府的地位可谓是岌岌可危,余月一直与她为敌,她只能想办法和虞熙兮交好,才能在王府待下去。
  温顺的垂了眸子,微微福身,恭恭敬敬的将茶递给虞熙兮,那礼节一分不差。
  “姐姐请喝茶。”
  即便琴晚如此乖巧,虞熙兮还是看到了她垂着的眸子,眼底的不满。
  也不着急把茶接过去,一副出神的模样,看向余月的方向,感受到虞熙兮审视的目光,余月身子一僵,故意将头更低了一些,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泡好的茶上。
  虞熙兮故意拖延着时间,等着琴晚端茶的手已然有些发抖,心中也知虞熙兮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琴晚眼中的愤恨之意愈发明显,咬牙将声音拔高了些,再次提醒道:
  “姐姐请喝茶!”
  听到琴晚隐忍着怒气的声音,虞熙兮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琴晚有些发青的脸色,讶异道:
  “瞧我这记性,都怪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和王爷折腾的有些晚了,妹妹莫怪,快起来回座位上吧。”
  字里行间都是和王爷的浓浓爱意,似乎在和在场的每一个人宣示主权,琴晚已然气的变了脸色,看着虞熙兮的眼神似乎能喷出火来,只有余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的别过了眼。
  见此状况,虞熙兮神色一凛,不急不慌的接过了琴晚手中的茶,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一旁目不转睛盯着虞熙兮的琴晚,暗暗绞着手中的手帕,眸子一沉,正当琴晚以为虞熙兮又要发难与她之时,虞熙兮放下了茶。
  扫视了一圈,把目光又一次停在了余月身上,神色有些不悦。
  “这规矩又不是给一个人立的,你虽入府时间不长,也不能坏了规矩,倒不是姐姐非要喝你这杯茶,只是刚刚喝了琴侧妃的茶,余侧妃这茶若是不喝,怕是会引了他人闲话,说你无理。”
  余月自打进了偏厅,就一直在打量虞熙兮的脸色,看上去只是因为休息不好眼底有些许青色而已,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现下见虞熙兮点了自己的名,心下一惊。
  连忙将丫鬟手里的茶端了过去。
  “妹妹昨晚在帮管家收拾前厅的事情,昨晚也没有休息好,所以有些失态了,还请姐姐莫怪。”
  余月有了刚刚琴晚的教训,生怕虞熙兮也为难自己,直接把茶放到了虞熙兮的桌子上,也依葫芦画瓢行了个礼做了做样子。
  虞熙兮心中暗暗冷笑,自然是没有休息好,一晚上都在关注她这边有没有暴毙身亡,睡不着也在常理之中,至于帮管家收拾前厅,也只是要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据罢了。
  须臾,余月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里,虞熙兮却没有再继续深究余月的话,理了理衣衫,叫人拿来了纸笔,递给了琴晚,弯了眉目。
  “既然我重新主家,就要有规矩,至于我不在的那些日子暂且不管,现在一切重新开始,妹妹在府里时间长,还是书香门第,就由你来记下这些规矩吧。”
  虞熙兮连带着夸奖了一番琴晚的家世,她虽是小官吏的女儿,也是饱读诗书,父亲也是科举考试层层选拔出来的读书人。
  而余月却父母双亡,这一句话让琴晚原本愤恨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心甘情愿的接过了纸笔。
  在她眼里,只要能让余月不痛快的事,她就愿意去做。
  这边,余月也听出来虞熙兮话里的讽刺之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狠狠地攥着手里的手帕,似要把它搅碎一般。
  虞熙兮忽略两人各异的目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条条框框的开始梳理。
  “首先,这府里的开支我看了一下,你们两个院中每月的花销都有些超额,管家又没法开口,既然我管家,这些开支便由我来负责,以后你们每月的例银到我这支取。”
  “府里也不养闲人,你们也不能每天只是吃吃喝喝,既然昨日前厅的事情余月做的不错的话,以后就由你来负责王府的卫生问题,至于琴晚……你就帮余月一起吧。”
  也就是一个打扫卫生的活,她还只能当个余月的下手,连府中的丫鬟都不如。
  就连月银还要看着虞熙兮的脸色支取,琴晚在府里横行这么久,就算余月来了,也只是言语攻击,从未在银钱上有所克扣。
  琴晚咽不下这口气,手上的笔也有些握不住,见虞熙兮还在喋喋不休的把她们这些侧妃的权利一点点剥削的只剩下了打扫卫生,琴晚彻底没了耐心。
  同样都是景冉恒的女人,仅仅就也虞熙兮是正妃,就把她贬低的连个侍妾都不如。
  一把扔下了笔,愤愤的看着虞熙兮,不服的叫嚣着。
  “都是王爷的女人,凭什么王妃就可以掌管大权,我们却只能打扫卫生?我是侧妃,又不是丫鬟,王妃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虞熙兮听着琴晚聒噪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蹙了眉头,没有让她继续喊叫下去的机会,朝着一旁的老嬷嬷眼神示意,冷声道:
  “对王妃出言不逊,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