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山路遇险
“那你开心吗？”她问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虞熙兮强笑一声，“开心是你自己的事，和他人无关。”
“所以你也是不开心的。”程静极为肯定的回答她。
“何以见得？”虞熙兮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因为你的眼睛深处从来都没有笑意。”不得不说程静是一个细致的人，短短的相处之下，她就能将虞熙兮看的透彻。
“我们都是因为家族利益嫁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虞熙兮醒来的第一眼，她就已经是王妃，她身处这个牢笼之中，只感觉到束缚，想必以前虞熙兮也是如此。
程静深有同感，因着相同的遭遇，对虞熙兮越发亲近起来。
“已成定局的事，没有必要再为他烦恼，我们要想的是如何将未来过得更好。”虞熙兮的乐观感染了程静，她沉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重重点头，“你说的很对，我不应该想那么多。”
“庆安王世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虞熙兮带着一丝好奇。
程静被养在深闺，如何会去打听外男。脸色略红摇头，表示不知。
“你放心，我会帮你打听清楚。”虞熙兮拍着胸膛保证。
“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是让人知道不妥。”程静非常矜持拒绝。
实则是没有必要，皇帝将她许配给庆安王府，还存有其它的目的，打不打听都无所谓。
虞熙兮不知其中缘由，一味以为她是害羞，顾及她的面子，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心里没有放弃帮她打听的念头。
“小姐，该回去了。”吃过素斋，程家的侍女提醒她。
程静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略有不舍，“转眼之间就到了下午。”
虞熙兮见天上乌云密布，神色担忧，“恐怕会有大雨，我们须早点启程。”
话音刚落，闪电划破天际，天色瞬间就暗下来。几声雷响之后，大雨倾盆而下。
虞熙兮盯着外面的大雨发笑，“没想到我还能提前预知天气了。等哪天走投无路了，是不是能摆摊算命了？”她见众人神色凝重，故意用轻松的话语缓和气氛。
程静和她截然相反，一脸焦急的盯着外面，“现在该怎么办？一下雨，山路就难走，我们何时才能回去？”
“你别太担心，这雨下不长，说不定一会儿就停了。”秋日的雨都是时下时不下，一阵一阵的，虞熙兮敢肯定等会就停了。
程静终于不再那么焦急，不过时不时的探头往外看，明显是坐不住。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外面的雨不见小，反而是越下越大。
“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她望向虞熙兮。她还未出阁，不能留宿在外面，这会给她的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程静不敢大意。
虞熙兮神色尴尬，以为她的嘴是开过光的，没想到就是一乌鸦嘴，到了关键时候，没有一点用处。
“山路泥泞，恐怕是很不好走。”虞熙兮觉得安全大过名声。
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寺庙里面的沙弥过来敲门，“二位施主，天降大雨，山路难走，主持为施主准备了禅房，施主今晚可留宿于此。”
这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虞熙兮正要点头答应，程静抢在她前面拒绝了，“替我多谢主持的好意，只是留宿万万不行。”
虞熙兮将她拉到一旁，“这么大的雨，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你要怎么下山？”
程静惊讶看着她，不明白虞熙兮会不懂因为什么。她摇了摇头，“总会有办法的。”
“施主既然不愿意留宿，一路平安。”沙弥没有强留，说完便离开。
虞熙兮盯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雨幕，低声呢喃，“难道留宿的地方是寺庙都不行吗？”男女大防已到了这个程度，对女子未免太苛刻。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就走吧。”
虞熙兮提前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药材，以防不时之需。
程静心里愧疚，“你和我不同，要不你今天先留在寺庙，等明天雨过天晴了，再回府也不迟。”
雨太大，虞熙兮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撑着伞匆匆上了马车。
程静见状，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也钻进马车。
马车从寺庙出发，沿着山路往下走。漂泊大雨，崎岖不平的山路就只有他们。漫天大雨下，变得非常渺小。
虞熙兮心里始终觉得的不安，她隔不了多久就嘱咐车夫走慢一点。
突然闪电划过，继而雷声大作，马声嘶鸣。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撞上山路旁边的石头，侧翻下去。
虞熙兮抓住程静，以免她被翻出去。待雷声过后，两人艰难从马车里面爬出来。一眼就看到头破血流，死不瞑目的车夫。
程静被吓的脸色苍白，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已经断气的车夫，“他，他是，死了吗？”
虞熙兮不敢靠近，楚篱走近看一眼，“马被雷惊的时候，他被掀翻在地，头部撞上石头，造成致命伤。”
车夫额头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眼睛瞪着虞熙兮她们所站的地方，看起来格外瘆人。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程静没有了主意。车夫死了，马受惊，马车坏了，天上还下着大雨，仿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被他们赶上了。
然而，这些还远远不止。程静的胳膊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看见大大小小的伤口，绕是她再懂事，此时也被吓的哭出来。
“这些伤口必须尽快处理。”虞熙兮的手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不过比她好一些。
她拿出早就备好的伤药，简单的帮程静处理过伤口。但是雨势太大，一把伞根本就挡不住，两人身上都被淋湿。再这样下去，对伤口有害无利。
虞熙兮专心处理伤口，没有发现程静越来越白的脸。她只听到侍女惊呼一声，意识到程静昏迷过去。
“王妃，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小姐不能有事啊。”侍女把虞熙兮当做是主心骨了。
她摸了摸程静红得不正常的脸，“她在发烧。伤口还在流血。”
“我们往前面走走，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山洞。”楚篱练武之人的力气比较大，将程静背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山洞。因为下雨的缘故，里面很看着潮湿，不能生火。
没过多久，外面雨势减小。虞熙兮看着昏迷不醒的程静，神色担忧开口，“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她再拖下去，恐怕会危及性命。”在这个一点小小的伤寒都能要人命的时代，她丝毫不敢放松。
“楚篱，你的轻功好，先将程静送回京城。”她的伤不能再耽搁。
“不行，这里随时都有危险，我不能留你一人在此。”楚篱断然拒绝。
“我会一点拳脚功夫，猛兽什么的，也无法伤到我。”虞熙兮看了一眼程静的是没有，继续补充，“再说，她也得留下来，我并不是一个人。”
“还是不行，我不能丢你一人在这里。”在楚篱的心里，虞熙兮的安危远远比程静的重要。
虞熙兮拗不过她，态度变得非常强硬，“你立刻带着她离开，不能让程静出事。否则我们所有的合作都作废。”
这已经是威胁了，虽是无奈之举，虞熙兮还是小小的愧疚了。
楚篱终于背起程静，临走之际回头嘱咐，“你万事小心，我会尽快回来。”
“我没事的，你赶紧走吧。”虞熙兮担心楚篱的伤势，不愿她多做停留。
“王妃，奴婢帮你吧。”楚篱她们离开后，虞熙兮响起来自己的伤口，连忙的背过身去上药。
如果不是她主动开口的话，虞熙兮差点就忘记山洞里面还有一个活人。
上好药，虞熙兮发觉她也受了一点轻伤，将剩余的药给她，“你也上点药，别感染了。”
“外面雨好像又下起来了，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她是程家的下人，不过习惯性的听从比她地位高的人。
虞熙兮早就听到了雨声，“也不知道楚篱到了没有，程静的伤口可不能再淋雨了。”
“你跪在地上做什么？”虞熙兮一回头就看到她跪在面前，吓了一跳。
“奴婢替小姐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她伺候程静多年，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过主仆之情。
虞熙兮用没受伤的手将她扶起来，“你家小姐和我好友，帮她也是应该的，何须言谢。”
“今天若没有王妃的话，我们小姐只怕……”她哭哭啼啼，不敢往下说。
“你身上还有伤，赶紧起来吧，别跪着了。”虞熙兮强行将她拉起来。
“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下山。”虞熙兮终于将话题绕过去。
“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下山。”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山里面肯定会有野兽之类的。
两人互相搀扶，走出山洞，踏上了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