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山道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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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乞出来,孚方走上前去,“如何?”
天乞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当下竟然对汉乐宫升了一种同盟之情,尤为是与万玄思一番交流过后,半点敌意不起,好似这万玄思是教导自己的长辈一般。
“去书殿。”天乞迎向孚方。
孚方舒了一口气,也不知天乞在里面与万玄思到底发生了什么。
“书殿画长风真人还未出关,你去书殿可没人与你交谈。”
天乞望向远方,目光有迟疑,“四殿大弟子中属伏晨进步最大,我想知书殿又是怎样的风范。”
“书殿与我画殿同纸同墨,画殿画天下为已身,书殿书天下为自然,追求大道孑然不同。”孚方一指远方,“那山道尽头便是书殿所在,伏晨与厉丘何向来交好,却独不喜我,这书殿恕孚方不能陪同天乞兄前去了。”
天乞与孚方相礼作别,独行踏上山道。
从孚方的话中可听出这书殿修的是天地自然之道,伏晨的那式乾坤取的正是这天地之物,从而拥有御敌之力。
厉丘何与伏晨交好也不足为怪,同是自殿大弟子,又常同纸同墨,交集自然多了。只是这孚方向来行的怪异,不被喜欢也是正常,只是没想到这书殿山门孚方都不愿走一趟,真不知他到底哪得罪了书殿众人。
山道长远,路上未见弟子。
抬头望天,淡色流光闪烁,“若无这道阵,我应早去凌云宗了吧。”
“你来汉乐宫,怎么就不想与我相见。”
月色降临,在山道长亭传来琴声,浮丘雪纤指压下波动琴弦,目光幽怨的看向天乞。
天乞早听得琴声,知晓是浮丘雪在抚琴,却也未绕路而行。
“我们还有什么交集,浮丘雪,我从未怪过你,因你也从未真入过我眼。”天乞说话语气淡然,无半点情绪。
“为什么,在春风楼你对我那般好……”浮丘雪说着眼眶湿润了起来。
“你是西岭三美之一,天下男人争宠的对象,我对你表现的无非只有色心,呵,你居然把它说成是对你好。”天乞慢步未停,也未看她一眼。
浮丘雪冲出亭子,低首俯在天乞的胸膛。
“天乞,对不起,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想离不开你。”
天乞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推开。
月色下浮丘雪一身轻纱,眼眶里泪珠打转,也许现在才看的出这西岭的娇美人到底有多美。
“浮丘姑娘,请自重,我现在于西岭自身难保,怎敢多生牵挂。”
看着浮丘雪,天乞凭生了许多不解的情绪。
浮丘雪忽而又将天乞紧紧抱住,闭上眼睛似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
“我不怕,你生我生,你亡我亡。谁伤你一分,我还他一死!”
天乞猛地将浮丘雪再次推开,“浮丘雪!你现在是在求我吗?”
天乞再忍受不住,面笑也不明所以。
“是。”浮丘雪双手攥紧,微微点头,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天乞也不知自己走这条山道的原因,也许是听见了琴声,也许也想要个答案吧。
“浮丘姑娘,你看我天乞真的是像吃回头草的人吗?你莫要再与我开玩笑了,请让开。”天乞平和了下语气,开口说道。
松了握紧的双手,浮丘雪在这月光下解开了腰上的系带,“我愿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厉丘何已经死了,从此这世上只有你……”
轻纱解开,浮丘雪双手拉着衣角将天乞环抱,额头抵在天乞肩膀,失声痛哭起来,“本来就只有你……本来就只有你……”
天乞本想将她推开便不再理会,可伸在她肩膀上的手却怎么也下不去。
闭上眼睛,这静谧的山道,只能听的见她的幽怨哭声。
若是再有一次,怎么也不会去招惹,这一招惹便挥之不去。
月攀山巅,浮丘雪哭泣的声音小了起来,自己离开了天乞的怀抱,抬头看着眼前的面容。
浮丘雪哭红的眼睛,睫毛上还闪着水珠。
轻纱敞开,但里面依旧有一件肚兜,却也见了大半风采。
“哭够了,就系上吧。”天乞看了一眼淡淡说道。
浮丘雪忽然看着天乞笑了起来,“我不,我喜欢。”
“随便你。”天乞说完,绕开她想继续往山道走去。
浮丘雪转身抓住天乞的手,“你到底在乎谁,卢妃如还是萌尚天?”
天乞脚步停下,卢妃如,自己也不知对她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她为自己死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而萌尚天,她是东原大家族逃出寻乐的人,与自己相识不过是投缘罢了,甚至等她回东原之后,互相不再认识都有可能。
“没有。”
挣脱手臂,天乞不再回头,继续踏步在山道之上。
浮丘雪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将轻纱系好,回至亭中,继续抚琴。
一曲送君去,万曲待君归来奏。
月落西山边,山道草长沾满露水,再近几步便可踏入书殿石门。
石门边上,伏晨正起笔在一块牌匾上书写。
听得脚步声,伏晨钩笔结案,“我等你好久了,这山道有这么难行吗。”
天乞没有回答他,甚至见到他也没有多少惊讶,这汉乐宫终究是他们的汉乐宫,再如何走又怎逃的过他们的眼睛。
上前看着伏晨手中的牌匾,上书“书殿”二字,看不出写的字如何但却能感到那字上磅礴的灵力。
“你的字要挂上去吗?”天乞抬头看着石碑上面的牌匾道。
伏晨摇头,“那上面是我师尊写的,每一年我都会这此临摹笔迹,见已所长,以求达到师尊的境界。”
“汉乐宫四位大弟子中,只有你达到了脱凡中期,且现如今独剩你一人,你很特别吗?”天乞说到最后语气可谓嘲讽。
汉乐宫倘若让他在书殿接迎自己,那还不如独身去书殿看一番。从伏晨的话语中只能听的出他追求的书道自然不过是画长风以往的道路,如今画长风亦在闭关突破,他伏晨还在追赶固定的道路,那修得得道法还有自己的半点理念吗。
“天乞,我知道你是天纵才子,看不起我等,但我的道绝不是你可以嘲笑的!”
伏晨白笔出手,墨入土,乾坤现。
四面土柱快速拔地而起,并向中间挤压,天乞未着急动,只想看看这乾坤到底有何玄妙,至少这乾坤,伏晨也模仿了画长风追求之道的形。
“一式乾坤收容万物,其内自成一界,天乞!我看你如何破!”
外面伏晨喊叫,天乞也懒得去听,伸手放在朝自己挤压过来的土石,土石愈加贴近,可始终什么也发现不了。
土柱不停地挤压,天乞此时全身贴着土石,挤压感越来越强,但天乞始终不觉得难受,尤其是胸口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土尘入耳,再听不见外面伏晨的嘈杂声。
何为自然,天乞还在自问,画长风的道既书写自然之意,那从何起的笔,又从何落的款,自然该如何书写。
而外面月已落山,微微见得晨边曦光,天乞已在这乾坤中待了几个时辰了,土柱都甚至变得石化。
伏晨收手,就连他也不敢相信,天乞待在这乾坤中一点声响也未曾传出,月落晨起,他莫不是被困死在里面了。
伏晨心头猛地一阵悸动,“怎么可能,他……他就算破不开我的乾坤,为何不唤我求救。”
天乞若是死在他手,怕是整个汉乐宫都不会放过他,下场见不得比蜀野好到那去。
就在伏晨担心之际,面前的土柱突然一声爆裂,一只拳头穿透而出,紧接着整个土柱四分五裂,天乞重现,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挥手拍拍身上的尘土。
“你,你怎在这时破了乾坤!”
伏晨看着天乞又惊又喜,只要天乞活着便无担忧了,但乾坤已固成石,他又凭什么能破开。
天乞看着他淡淡说道:“我理解的是画长风的自然道,我破开的是你的乾坤,说实话,你追随画长风的路,这乾坤你也应该待,不然就如同你现在这般再难长进,更无望入道。”
伏晨闻言如晴天霹雳,他怎知自己修为卡顿,自从到达脱凡中期,修为犹如被一座大山阻隔,丝毫难进,他到底在这乾坤里感悟到了什么。
“你别想唬我,乾坤固成石,你当人人都与你一般可以存活吗?”
“哼,你若待到我这步,多待几次,画长风的道意你岂不都领悟了,届时,这书殿闭关突破的人该加你一个了。”
伏晨心中剧烈起伏,好似天乞刚才的话就是天大诱惑,不停的撞击耳膜。
忽然,伏晨贪婪的看向天乞,“你刚才待过啊,你肯定知晓师尊留下的道意,快告诉我。”
“道意非道名,岂是可以言语清楚的。”天乞说完欲要离开。
伏晨赶紧上前抓住天乞的手臂,“只要你可以指点我,从今往后,我伏晨唯你是命。”
“滚。”
天乞手臂一挥,伏晨直接被推飞撞击在石门上,“我不是浮丘雪,更不需要你的巴结。”
伏晨颤抖的抹干净嘴角鲜血,“不,天乞,你听我说,我现今修为不进只有你能帮到我了,只要等你入了汉乐宫,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是怕你的师弟师妹们后来者居上吧,倒时不管你是不是这四殿唯一的大弟子,都没人再去理会你这个修为永生卡顿的人。”天乞看着伏晨嘲讽道。
伏晨狠狠地地下头,“天乞,你不要欺人太甚。”
“如何?”
天乞说着一脚将伏晨踢起,整个人直接挂在了石门上边,气息微弱。
“不要怕,我这就将你师尊叫醒,你作为他的大弟子,想来他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师尊”
伏晨睁大眼睛说了句“师尊”便彻底昏了过去,挂在石门之上,模样尤为凄惨。
天乞不再看他,继续往门中走去。伏晨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骛远的小人,厉丘何一死,浮丘雪成了子笑的徒弟便赶紧巴结,追求之道亦是一成不变的追随前人,如此人物只能风光一时,无用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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