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棋殿万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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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孚方站在面前,天乞笑问道。126shu
孚方低头道:“我只不过是想感受下这里的修炼状态,此番是陪同你来的,我跟着沾沾光也就心满了。”
孚方说完,眼中精光再此看向天乞,“不久之前,我见得一女子慌张跑了出来,那面容与浮丘雪倒是几分相似。”
“可也终究不是她,不是吗?”
天乞面无表情,起步路过他身旁。
天乞逐渐有感觉,这所有的一切并非如此主动,任己而行也不过都在他们规定好的路线里行走,他们知晓自己会何去何从,早在道上就埋下了伏笔。还有眼前的孚方,对他自己又了解几分,他可不服房念君,可不尊房轩月,但也敢不听这汉乐宫祖师的话吗?
孚方见天乞态度先是一愣,转而跟上,“天乞兄,你接下来该如何做?”
天乞回首,“接下来,我是不是该见一见子笑祖师,麟寻祖师了?”
“理当如此。”
“孚方兄,你当知我在春风楼时的性子,天生玩乐。反正这汉乐宫我也出不去,两位祖师还要我去拜会吗?”
孚方闻言傻眼不解,“你想去哪?”
“汉乐宫四殿,画殿与琴殿我知最多,唯书殿和棋殿是什么我想孚方兄会引我一见的。”
画殿与琴殿已知晓够多,天乞要去的就是书殿和棋殿,目前只知棋殿的万玄思已入入道期,而书殿殿主却从未露面。
“你要去书殿和棋殿?”孚方忽然皱眉。
天乞看向孚方,“怎么,孚方兄不喜引我一见?”
“怎会,既然天乞兄想去这两殿看看到也无妨。”孚方先是苦笑,随后难隐道,“这棋殿的殿主万玄思真人你先前已经见过,只是这书殿殿主怕是难得一见。”
天乞不解问道:“怎么说?”
“汉乐宫四殿,四殿殿主各异,只因在各自领域有所成就,抱团取暖这才有如今的汉乐宫。如今四殿,只有琴殿陆慈安真人是久经不变的殿主,其余三殿主都已换人。而长久以来各殿易主下一任殿主都是要闭关修炼至入道期才会出关。当然我师尊是个例外,天性贪乐并未闭关修炼。只有棋殿与书殿两殿殿主开始闭关,而天乞兄所见的万玄思真人则是近年才闭关结束,剩下的书殿殿主画长风一直未曾出关。”
孚方说完,天乞皱皱眉头。
“照你这么说,我是见不到那位书殿殿主了?”
“天乞兄当真爱开玩笑,你要见画长风真人做甚?”
“两殿殿主闭关不出,又是谁教出来的蜀野与伏晨呢?”
“呵呵,天乞兄,你当初在凌云宗葛庭真人又教你多少?这往后时日又是谁教出你现在这小魔王般的人物呢?”
“那我就更加好奇了,这书殿与棋殿都有着什么。”
孚方凑近道:“天乞兄如今这身段还想知晓他们做甚,入道之下第一人属你,蜀野伏晨还入得你眼?”
“哈哈,入道之下第一人,孚方兄给我取的实在难当啊。”天乞摇头笑道。
“虽说天乞兄现如今只是脱凡前期,但一身本领谁敢不服?玄天阁断一峰烧三山,后又逃出屠峡之手,试问世间任何一个入道期之下谁能做到?”孚方说起显得有些激动。
天乞淡淡的笑看了他一眼,“我确实不在意蜀野与伏晨,但我在意万玄思与画长风,或者说我在意棋殿与书殿的传承。”
“你是想……”
“入两殿,寻道果。”
……
宫主殿。
子笑打坐睁眼,“子已了怨。”
座下房轩月上前参拜,“徒儿这就将他带来。”
此时的房轩月口吻中一点也没有关心房念君的语气。
“不可。”子笑微微摇头,“他还未来,动情行之。”
房轩月眉头一蹙,“还没来,他还想干嘛?”
子笑转而看向一旁的万玄思道:“玄思,他入你殿了,去接应他。”
“是。”万玄思起身一拜。
“画风如何了?”子笑突然问道。
万玄思抬首顿了下,“应当近月就该破境,但迟迟无动静。”
子笑点点头,万玄思退身出了宫主殿。
“师尊,那小子去棋殿做什么?”
万玄思离开,房轩月忍不住问道。就连一旁抚琴的浮丘雪也停下了纤指,都想要个解答。
“咳咳。”麟寻将目光扫向众人,“此子人对我汉乐宫怀有心结,他要探便让他探。所以各位,等将他放回凌云宗时,务必将他拿下,承认归属我汉乐宫。”
“是。”
众人齐声答道。
汉乐宫棋殿入口。
天乞与孚方停留门边。
“孚方兄,这棋殿入眼可比不上你所待的画殿啊。”
眼前的棋殿除却一道石门碑坊,里头平平坦坦,只十几间散落的小屋,看起来如混杂在这山上似得。
孚方指向里头说道:“各殿依所习旁门而筑,画殿多为山水以作画写生;而棋殿以棋子布屋,山为棋盘,倘若你视野放广些就会发现这棋殿就是一局棋盘,且是不解之局。”
天乞听闻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么神奇?”
忽而此时一阵风过,万玄思赶来,大步往门中走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孚方,你先回去,这小子我来照看。”
万玄思不回头的说了一句。
孚方躬身作揖退后,“是,师叔。”
天乞看孚方离去,好奇的跟着万玄思走进棋殿石门。
“你,就是万玄思?”
万玄思停步回身看向天乞,从上而下似要将天乞看个透,“不错,我就是万玄思,棋殿殿主。”
天乞看着这万玄思和陆慈安与邻比之相比性情截然不同,这汉乐宫的殿主真是各有其态。
“晚辈天乞,见过万玄思真人。”天乞摸个不透,但还是对万玄思一拜。
万玄思看着天乞突然一笑,“我知道你是谁,刚见你时气势还不错,是个苗子。”
天乞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报之一笑。
“好了,我带你去坐下再说。”
万玄思说罢继续带路。
棋殿错落的众多小屋见有一条笔直流淌的小河,河上又有许多小亭,万玄思则带着天乞入了一间小亭,这小亭看样子应是许久都没来过人了,灰尘布了厚厚一层。小亭间有一张石桌,桌上还有一副残棋。
万玄思看着这小亭四周感慨道:“啊~许久不曾来了,没想到出关后第一次来竟是与你这小辈。”
“前辈,这小亭有何深意?”天乞闻言不解。
万玄思看着天乞笑道:“在我还未闭关之时,这小亭便是我的常住之所,你看这幅残棋就是我与葛庭所下,且这棋殿屋居布局依的就是这幅棋局,你曾是葛庭的弟子,也算是重相逢了。”
天乞听后有些感触,没想到这桌面上的残局是葛庭与万玄思所下,“那这残棋就是棋殿屋居的不解之局了。”
“什么不解之局,你别听那孚方瞎说,倘若不是我当时到了该闭关的时候,就凭他葛庭一个半道出家的也想与我打成残局?”万玄思说着翻了个白眼,“且这世间所有的棋局就没有什么不解之局,就看你想不想破了。”
万玄思说完,一指牵引河水,河水冲击小亭,却无半滴落在二人身上,河水从小亭流过,小亭顿时崭新无比,桌上的残局也没有被河水冲散半分,一切只是变得新了,那两只石凳上光洁无比,都好似能想象出当时葛庭与万玄思在这昏天黑地般不停下棋的模样。
“坐吧。”万玄思坐在一石凳上,又让天乞坐下。
天乞入座,与万玄思面对,“前辈,下棋我可不会。”
两人对坐,中间棋盘,好似就要在棋盘上厮杀一般。
“哎。”万玄思没有理会天乞,一手挡袖一手入盒捏子,“我闭关这些年其实都在想这件事。”
万玄思执子落入棋盘,抬头看向天乞,“你看,这不就破了吗。”
天乞虽不怎么下棋,但身为皇家子弟,多少还是懂些的,万玄思这一字落下,对方先前还是独占四野与之相抗,但此时却是八方受敌进退无路,显然已是败下阵来。
“前辈,何意。”在天乞眼里,不管它棋局万般变化,结局孰胜孰负,都无关紧要,但在万玄思心里一定有何道理。
“我一生痴棋,修行后又以棋入道,不知下了多少盘棋,又输赢多少。”万玄思起身看向天乞,“但我追求的是棋子落局的思索忧愁,更是赢棋的无上快感,这盘棋我想了太久,如今在你的见证下我赢了,这就是我的升华,也是我的棋道。”
天乞闻言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明朗,万玄思的棋道中心是超越,超越对手也超越自己,哪怕这过程需要无尽岁月,只要心中执着,此为大毅力,下棋通为胜而战。万玄思能有如今的修为,也因是破了这残局才有所升华。
“谢前辈指点,晚辈收益了。”天乞跟着起身对他一拜。
万玄思笑着抚须,“何如,你可愿陪我下一局?”
天乞笑着退步,“不了,晚辈还有一事,先行告退。”
“你需记住,下棋之人才是你自己。”
看着天乞离开,万玄思坐下朝天乞说了一句。
“晚辈记住了。”天乞依旧走着,挥手作别。
小亭内,万玄思挥手将棋盘中的棋子收入盒中,棋盘上再无一子,“葛庭啊,你终于败了,就如同你在这西岭,终于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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