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登门道谢

  势要捍卫主厨地位的苏二丫把苏晚晚撵出来后,苏晚晚只能拿着剁骨头的大砍刀,蹲在井边,没错,就是那口让她翻车的,洗衣服的井边收拾兔子。
  将内脏掏干净,打水又将东西细细洗过,苏晚晚觉着呼吸间都带着血腥味。
  终于等到苏二丫用完了厨房,趁着苏二丫吃饭的功夫,苏晚晚才能进去偷偷抱着盐罐子腌兔子肉。
  得亏苏晚晚的厨艺放在前世,是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煎炸烹煮都有所涉猎,这才在食材简陋的情况下,顺利完成目标。
  苏晚晚本想留下一只今晚加餐,却被苏守田严词拒绝,说兔子肉也不值几个钱,不能让李家觉得被慢待了。
  不值几个钱的三只兔子,花了苏守田一整日的时间……
  苏晚晚看他吃饭的时候都用手扶着腰,也不知为了捉两只兔子,在山上蹲了多久。
  苏晚晚悠悠的看了她爹一眼,抱着装满兔子肉的陶罐往外走。
  “晚晚,你不吃饭啦?”
  苏晚晚吸了吸鼻子,觉着自己浑身腥味儿,能有胃口就怪了,便随口答了句“我不饿”。
  苏二丫瞬间便是一喜,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好,嘴里念叨着:“明早热热还能吃餐早饭。”
  待从苏父那儿笑得苏晚晚是往李家去,苏二丫眼睛一亮,擦了手便说要同苏晚晚同去。
  担心半夜被她推沟里去的苏晚晚自然是百般个不肯答应。
  苏守田也道:“晚晚是当面去个李家人道谢的,你去干嘛?”
  苏二丫牛轧糖般的粘在苏守田身边,一迭声的说着“我要去”,苏晚晚都看不下去了,毕竟苏二丫已经过了十六,是大姑娘了。
  苏守田摆手让苏晚晚快走,低声对着苏二丫训道:“你这两年有意无意的追着李家哥儿跑,刘大婶子已经开始说闲话了,你小姑娘家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苏二丫冷哼了一声不说话,心道自己要嫁也要嫁李泽那般的,村里头的姑娘哪个还能比得上她。苏晚晚那个黄毛丫头缺根筋的不算。
  苏二丫此人,人前白月光娇滴滴,遇上李泽就能一瞬间变成毒舌十级,凭实力单身的经典案例。盖因她是个嘴笨的,虽想着讨李泽欢喜,话说出口却成了怼人的嘲讽话,还自觉这是引起了李泽的注意。
  所以说,爱情使人盲目。
  李泽都快烦死她了,所以“处心积虑”的挑拨苏家内斗,给苏二丫找点事做。
  这个结论还是苏晚晚在总结了李泽与苏二丫一系列的诡异行为,并在隔壁刘婶子的战略指导下,得出的来的。
  一言以蔽之,俩儿青春期的熊孩子傻蛋。
  苏晚晚在心里头腹诽这俩不省心的,走了半刻钟后,到了李家。
  李家是村子里少有的“豪户”,院子是泥砌的,围得高高的,外头人看不见里头的情况。
  苏晚晚到了门口,也只见大门紧闭,李泽他爹李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削竹子。他在做狩猎用的箭矢。
  见苏晚晚来了,李恪笑着站起身同她打招呼:“哟,晚晚来了。”
  苏晚晚同李家其实还有一种特殊的渊源。
  苏晚晚是家中幼女,苏守田宝贝她,特意让村中唯一识两个大字的李恪给她取名。
  李恪回头硬生生憋了两天后,给她取名晚晚,使得苏晚晚摆脱了被取名为“苏三丫”的命运。
  毕竟按照苏家的排行,她两个姐姐,苏大丫和苏二丫,临着她,可不就该是苏三丫了。
  鉴于此间种种,苏晚晚甚是感激李恪,毕竟苏三丫实在太难听了,苏二丫为此没少在苏守田跟前念叨,表示自己的嫉妒之情,奈何李恪封笔不肯再给人取名。
  苏晚晚怀疑他是憋不出其他名字了,故而特意推辞。
  论起长相,其实李泽与李恪无甚相似之处,苏晚晚怀疑李泽是长得像娘。
  同李泽天生的冷脸白切黑不同,李恪是圆脸温和的相貌,笑起来尤为可亲,性子也好,对待孩子们是十足的耐心。
  苏晚晚远远的就同他打招呼:“李叔。”
  李恪敲了敲院子门,同苏晚晚在门口闲扯了半响,才带着她推门而入。
  苏晚晚眼尖的发现井口旁一大滩水渍,暗暗留了心。
  “前些日子李大哥救了我一命,还特地给我送药,我还没当面谢过李大哥。正巧我爹上山打了几只兔子,我便腌好了一同带过来。”
  李恪也知苏守田的本事,晓得这事儿只怕花了他不少功夫,直说苏父太客气了。
  苏晚晚抱着陶罐进了正厅,突然有人从后头伸了手,从陶罐里头拿了一块兔肉,惊得她差点摔了手上的东西。
  苏晚晚猝然回身,才发现正是那混账犊子兼救命恩人李泽。
  李泽冷着脸咬了一口肉,皱着眉头道:“味道怪怪的。”
  苏晚晚满脸黑线,忍不住怼他:“刚刚腌好的,生的。”
  李泽呸的一声吐出来,拿了水不停的漱口。
  苏晚晚眼底闪过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同他解释:“我爹下午刚打回来的,刚剥皮,没一个时辰。”
  李泽:“!”
  眼见他跑到外头吐了个脸色发白,苏晚晚激动得差点原地转圈庆祝。李恪看了这两人的官司,脸上也是按不住笑意,轻咳了一声来打圆场。
  “泽哥儿从小就不吃生的,别闹他。”
  苏晚晚嗯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
  “你给人送吃的都不煮熟的?”李泽靠着门框指责她。
  苏晚晚抱着陶罐端正态度,用尽量诚挚的语气同他说道:“腌制好的东西,能多存放几天,到时候你想吃,直接拿几块出来,在锅里滚一滚就好了。”谁知道李泽不走寻常路,直接拿了放嘴里。
  李泽剑眉紧蹙,虽然她说得好有道理,但是感觉自己还是被摆了一道。
  李泽紧紧的盯了她半响,盯得她心里头直发虚,冷着脸,阴森森的说道:“我给你送汤药的时候,怎的没直接把药渣往你嘴里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