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开始就掉马甲?

  “我不是在河边把你捡回来的。”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苏晚晚半天回不了神。
  李泽唇角微勾,心情甚好的在房间踱步,压低声线告诉她:“我是在你家院子里把你捡到的。”
  苏晚晚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苏家的院子是用半人高的栅栏围起来,外头的人自然是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你家院子里就有一口井,大半夜的跑去河边洗衣服,傻啊?”
  所以原主根本就没去湖边,而是直接晕倒在了院子里……
  李泽先前说在河边捡到她,纯粹是炸她的,谁知她竟是没反驳,反而直接顺着他的说法圆下去,自个儿钻进了他的陷阱里。
  这少年,不仅是个白切黑,还是个有毛病的啊!
  她苏晚晚就是魂穿了也关他半毛钱的事啊!用得着专门来炸她?
  苏晚晚肺都要气炸了,偏偏李泽还要伸手在空中遮住她的眼睛,话中带了两分笑意:“就是这眼神,苏晚晚那呆子怎么可能有这么灵活的眼神!”
  所以原主以前又懦弱又呆,而她因为过于“活泼”,在一开始就掉了马甲?
  苏晚晚条件发射的要遮住眼睛不给他看,李泽却好脾气的提醒她:“别拿失忆那一套来糊弄我,糊弄苏二丫还成。”
  言辞间都是对苏二丫智商的鄙夷,感觉整个苏家都被鄙视了怎么办?
  苏晚晚咽了口气,直接破罐子破摔:“你想怎么样?”
  “哦……没准备怎么样。”
  苏晚晚见他饶有其事的想了半响,竟得出这么个答案,气闷不已,心底又隐隐生出些庆幸。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收拾了苏二丫。”毕竟她每天花枝招展的出现在他面前,真的让人有些烦恼。
  苏晚晚闷声道:“能收拾。”所以你赶紧滚吧,不相干的事别管。
  李泽抬手磕了磕桌板,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苏晚晚拿了自己前半生所有的修养,冲他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泽嗤了一声,抬指点了点她的手腕,苏晚晚手腕一酸,砍骨头的大菜刀咣当一声落在案板上。
  苏晚晚心下一紧,回过神来时,少年已经优哉游哉的走到门边,须臾后便出了苏家大门。
  被扔在厨房的苏晚晚开始怀疑人生,所以李泽真的不是闲得无聊,特意来找她麻烦的吗?
  哦,还提点她,掀起苏家内斗。
  “熊孩子吧?这么皮?这么无聊?”
  苏晚晚小声嘀咕了一句,回身听见苏守田站在堂屋沉声喊她的名字。
  苏晚晚深吸了两口凉气,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已经平静无波,面无表情,到底还是装出了两分呆滞的模样。
  自那日后,苏晚晚便一边尽心尽力的装成呆子,一边跟在苏父和苏二丫身边收集关于原主的情报。
  初时还有些忌惮被二人看穿,后来察觉他们并无提防后,苏晚晚索性又逐渐做回了自己。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同李泽一样,心眼比泥藕还多,还闲得发慌专门来炸她。
  苏守田还一心以为自家闺女开窍了,脑子变得好使了,并为此激动不已。
  这日,暮色将临,苏守田才提着三只被箭矢串成串的兔子回来。
  苏晚晚一看便知他这是上山打猎去了。
  苏家的本行是种田,守着家里头的几亩地勉强维生。
  苏守田偶尔背着粮食去镇上一趟,换些银钱回来。
  就冲着苏守田出去了一整日,才捉了三只兔子来看,便可知打猎不是他的强项。
  村中最出名的猎户便是李家父子了,人长得大气不说,打猎也是一把好手,硬是靠着此项攒下丰厚的家底,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赶着要嫁李家人。
  咳,也就是李泽那混账王八蛋和他那鳏居的爹。
  这事儿苏晚晚还是抱着报复的心态,搬着小板凳从隔壁刘婶子家听来的。
  她这些日子努力适应这里的环境,就是热衷于探索李泽的八卦了。
  听闻李泽又被哪家小姑娘丢了帕子,当街黑脸,她能乐呵好大半天。
  “晚晚,过来把这点东西腌了,拿去给李家的泽哥儿。”
  正沉浸于挖李泽黑历史的苏晚晚:“啥?”
  苏守田瞧着她这呆愣的模样就叹了口气,屈指在她脑门上磕了一下,回过神来又忙给她摸了摸头,担心自己力气太大,把孩子给磕傻了,本来就有点呆……
  “泽哥儿那晚把你送回来,第二天又特地来送药,你不得亲自去感谢他啊?”
  苏晚晚反手指着自己,惊得半响无声:“我?亲自去?”
  由于李泽对她的影响太过于恶劣,导致她完全忘了报恩这件事。
  苏守田把三只血淋淋的兔子王苏晚晚怀里一塞,苏晚晚“噫”了一声,下意识的想躲,最终还是半闭着眼睛把东西接过去。
  “他家父子两个都不是会做饭的,你记得把兔子收拾干净些,腌好了再送过去,也显得咱家心诚。”说罢又感叹道,“也多亏了泽哥儿,不然你那晚在外头冻糊涂了,也没人知晓。”
  不,原主是真的冻死了,没人知晓,谢谢。
  苏晚晚腹诽了一句,想着李泽到底是对她有救命之恩,便不着痕迹的屏住呼吸进厨房去收拾兔子。
  苏晚晚刚进厨房便被苏二丫拿着锅铲给赶出来,苏晚晚朝锅里匆匆看了一眼,高声提醒道:“你多放点盐,咱爹不喜欢吃清淡的。”
  苏二丫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欺负苏晚晚,二省钱省钱再省钱。当然,节约银钱这事儿,具体是体现在别人身上。
  所以经常能看到苏二丫自己穿红戴绿,还戴着她娘唯一的嫁妆——
  两个银镯子,炒菜的时候,盐油却是能不放就不放,就算是被迫不得已,也是用指甲壳勾两粒放在菜里。
  苏父是个糙汉子自然是毫无察觉,算得上是半个吃货的苏晚晚却是忍了几次后,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了。
  毕竟她怀疑,若不是这几日她爹盯着,苏二丫能在她的粥糊糊里头掺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