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较劲
齐岱一句话也没说，只对着桃心行了一个站着的谢礼，就跟着桃心往宫门口去。坐着灵儿赐给他的马车回家，路上都是靠在车上，心里不是滋味，这半天的经历让他感觉很累，驸马爷对他很敌对，灵儿就对他很同情，他成了驸马爷泄愤的对象，成了灵儿想帮又不敢明着帮的人，一个很难做的中间人。齐岱想着第一次见灵儿，她在后面追着自己，明明可以停下，他却在犹豫，幸亏犹豫了，如果太明显，会被灵儿嫌弃的吧，再像齐荣也不会得到灵儿的青睐，但是他有文采又年轻，为何要走这条路呢，这就是他当时的犹豫，最终他选择了不走那条哥哥的老路，那条路没有生机，还要活成别人的影子，可是为何阴差阳错的成了现在这样，自己反而是个弱者，得到了灵儿的同情，换来的也会是驸马爷无尽的报复。
今日齐海没上朝，在家也没出门，远远的看见齐岱下了马车，一个宫廷款新马车，齐岱怎么回来那么早，带着疑问出了门，看见他一身白色锦衣上面沾满了墨，这衣服算是毁了。
“岱哥儿，你过来！”齐海对庶长子入宫就职第一日还是很在意，想问问他。
齐岱眼里噙着泪水进了齐海的书房，关上门，齐海问：“这是怎么了？”
“父亲，孩儿真的不该做这个秘书郎。”齐岱噙着的泪水掉了下来，又一五一十的把今日之事告诉齐海。齐海在书房踱着步，听完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父亲，孩儿该怎么办？”齐岱擦干眼泪红着眼问。
“晚一些我去求求陛下吧……”齐海也不愿齐岱夹在二人中间时间过久，而且也不愿与文家为敌。
“谢父亲。”齐岱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准备一会回内院看见母亲一定不能让她知道，让她担心。
“你在我这书房呆到下午再回内院，人多嘴杂，这事连你母亲也不要说。”齐海有些不放心。
“孩儿省得。”齐岱努力让自己笑出来：“孩儿可以在父亲的书房看书也是件极开心的事。”
齐海没接话，给齐岱一个眼神，意思自己找书看吧，他坐在那闭目养神，宫里的两位斗，他的儿子就是牺牲品，所以说不能让儿子进宫，哎，事情怎么会这样。齐海用手指点着旁边的桌子闭目养神，思索着一会进宫该找谁，该怎么说。这事是找灵儿合适还是找皇帝合适。找皇帝，这话不能明着说，要暗示，还不好提太多要求。去找灵儿，就不知道驸马爷在不在，驸马爷不在还好说，灵儿那好说话很多，驸马爷要是在，这还真就不能说了，连自己这个外臣身份都不行，自己不能入宫找灵儿，难道还有什么能叫灵儿出宫的办法吗？
齐海也没跟齐岱说话，自己走出了书房，踱着步来到左左房间。
“左儿？”齐海在门口喊。
里面没有应答，旁边的随从忙道：“左公子应该是去夫人那了吧。”
齐海想了想继续踱步去了夫人那里，左左在粘着母亲一个劲的撒娇，才回来几日，除了入宫学艺之外都是粘着齐夫人，齐夫人的脸上也都是笑容。
“嗯哼。”齐海还没想好怎么忽悠左左，只是哼一下嗓子引起他们的注意。
“侯爷，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医者来看看？”张雪兰摸着怀里左儿的头发，抬起头若有所思看着齐海。
“没有，只是你这样溺爱左儿，他长大会没出息的。”齐海现在急需要齐荧，要先从他母亲怀里哄出来才是。
“连殿下都不说我，你还说我，左儿那么小，宠爱一下有什么过错！”张雪兰也不乐意了，说什么都可以，就不可以说她儿子没出息，这是底线，谁也不能碰！
“左儿，你来！父亲有话跟你说。”齐海招招手，左左把头扭一边去，全当没看见，把齐海气的拍大腿！
“你今天那么反常，说吧，什么事，夫妻那么些年，我还是能看透一些的。”张雪兰感觉到了不一样，搂着左左不叫他被父亲威胁。
“也没啥事，就是想灵儿了，左左，你明日带你姐姐来府上如何？”齐海觉得还是直说吧，拐弯抹角怕这娘俩听不懂。
“你想灵儿你去宫里不就见了，非要带她来府上做什么，再说了，灵儿又不是左左说带她来府上她就能来的。”张雪兰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就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为了齐岱，一脸不乐意：“我说上回灵儿来怎么见着陈氏的那个儿子了，原来是你们爷俩故意的，荣儿走刚一年，你就趁灵儿没忘记就又想送一个进去，难怪别人都说，岱哥儿做秘书郎以后离做驸马也不远了！我们娘几个没有他们娘俩重要，没有他们受你待见了，巴巴的叫左儿去替你的岱哥儿铺路！”
“妇人之见！你说的都是什么！当着孩子的面胡邹什么！”齐海气的半死，还有这样想的，他避之不及，哪还能再送个儿子进去，也懒得跟齐夫人理论，转身走了，看样子这方法行不通，那还是自己进宫找灵儿吧。
午饭过后齐海就自己骑马颠颠的跑到宫里递了拜帖给灵儿，没过多久小太监就来接他去熙梦宫，一路上齐海都在想，要是驸马爷在可怎么办，到了熙梦宫灵儿午休起来正在书房休息，一会还要去教习处学习，今日开始跟阿珏闹别扭，午休都没休好，以前是两人一起休，今日灵儿在毓舒殿休息的，阿珏回墨阳殿休息了，最近还真的没分开过。
“臣齐海参加殿下。”外臣其实是不可以单独见东宫的，只是齐海身份特殊些，毕竟灵儿喊他父亲，是前准驸马的父亲。
“父亲快起来，这又没外人，快坐。”灵儿慵懒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齐海坐。
“谢殿下。”齐海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转身去椅子上坐着了。
“父亲，你看，齐荣送我的鸽子，还在呢，现在都好多只了。”灵儿自己坐这，齐海一来，她还真的有些思念齐荣。
“荣儿在天有灵，知道了也会开心的。”齐海一想起嫡长子，心里也是难受，叹了口气，今日是为齐岱来的，趁着驸马爷不在还是赶紧跟灵儿说说才好，遂忙又接着说：“殿下，岱哥儿今日上午回去我见着了，一身的墨，他还是不懂规矩，我骂了他一顿，殿前失仪是要杖责的，殿下没罚他，还赏了马车，臣惶恐，特来请罪！”
“父亲快起来，不是齐探花的错，何罪之有！”灵儿坐直了什么叫齐海起来。
“灵儿，殿下，可否给岱哥儿换一个差事，宫里的这份差他做不了，做不好，怎么都是错，哪怕是看在荣儿的面上，肯请殿下让他换哪都行。”齐海没有起来，跪都跪了，还是赶紧说完的好。
“父亲，你先起来。”灵儿还是从座位上起来，要去扶齐海。
“殿下不答应，齐海不敢起来。”齐海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没有不答应。”灵儿上前去扶着齐海起来坐在椅子上，她走回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接着说：“本来我也是欣赏齐探花的文采，他那篇文章我很喜欢，这样吧，让他做太师的副手，以后隔三差五的替太师来教习我们一番。因为朝中的官职我暂时不敢多说，也做不了主，只是这东宫的官职我还是可以自己当家的，不过也要跟父皇通报一声，只要没有什么大的不妥，也就是可以。让齐探花做太子少师以后可以跟着莫太师学一些东西。”
“这不是抢了王先生的位置吗…”齐海觉得不妥。
“以前父皇答应过王先生回来破格晋升为太子少师，只是我的学业父皇是真的不满意，这些时日也学的太少太慢，父皇对我们还有王先生意见都挺大，而且父皇如果要给他太子少傅早就给了，肯定是不愿给，那就叫齐探花来吧，东宫的官职大都闲职，俸禄也不高，最好的也就少傅一职，既可以学习又可以拿俸禄，齐探花在齐府是庶长子，早晨来还要蹭左左的车，可见还是需要一份俸禄才行。”灵儿心细，连这些都考虑进去，齐海听完也是佩服，不光齐府，就算是文府的庶子也没权利跟钱财去自己一个马车，这都是嫡子才有的待遇，灵儿这都替岱哥儿考虑到了，也算是让齐海欣慰，最少不做秘书郎，直接成太子少师，只要是太师没事全是太师讲课，少师去与不去都是可以的，只有太师有事不能讲课的时候少师才会出马，做个闲职又有俸禄的官员，灵儿想的也是周到。
“臣谢过殿下！”齐海又跪下磕了个头才起来。
“父亲，我这几日总是能梦见齐荣，他有托梦给你吗？”灵儿是真的想念齐荣了。
“或许是荣儿想念殿下了，臣没有梦见荣儿，臣前两日刚去看过他。”齐海也不好明说灵儿不去看齐荣，转着弯提醒一下。
“是该去看看他了。”灵儿总是顾及阿珏的想法，也答应过他一年只去看一次，就一直忍着没去。此时的阿珏站在书房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也是五味陈杂，齐海是个明白人，不愿他儿子做秘书郎，只是灵儿的权利有限，能给换的官职也都是东宫内的，只是由常见面换成不常见面而已，灵儿顾及自己的感受一直没去看齐荣，以前她隔三差五出门回来的都要去跟他说，难道是自己太过分了？只是遂了灵儿的心意，自己就特别难受，遂了自己的心意，灵儿也会有时候不开心，本来中午没有休息好，想来找她和好，谁知在门口听了个墙角，阿珏也不愿再听下去，自己走回了墨阳殿。
灵儿送走齐海，自己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阿珏在墨阳殿看着齐海走后还是想去找灵儿，两人为这个生气感觉好别扭，可是阿珏一见那个齐岱，醋意就全都涌了上来，这会又好些，不见灵儿又很想她，纠结着见与不见，最后阿珏还是走出了墨阳殿，正准备去灵儿那，灵儿就从书房开门准备出去。灵儿见着阿珏站在门口，也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要从他身边走过，阿珏还是一把拉住了她，搂在自己怀里，忙说：“我可以陪你去看齐荣，好吗？别丢下我。”
灵儿一听心就软了，本准备生两日的气，一下就没了，抱着阿珏的腰，头埋在他怀里点点头说：“好。”
“灵儿，我是太自私了么，为何心里好酸痛。”阿珏搂着紧紧的，想给揉进身体里。
“勒死我了。”灵儿抬起头看着阿珏，一滴泪掉到她脸上，瞬间心疼起来：“阿珏……我不去，你不哭。”
“不是，这一会不见，好想你，你，可有想我吗？”阿珏依旧搂着灵儿，怕勒着她，稍微放开一点。
“有，怎么会没有。午休自己躺着都没睡着，早早的起来了。”灵儿抱怨。
“你说你想齐荣了，所以想见齐岱么？”阿珏现在醋意正浓。
“最近总是梦见齐荣，我想去看看他，跟齐岱没关系，你怎么知道我想齐荣了？我没有，我就是……你偷听！”灵儿推开一点身体，抬起头看着阿珏。
“本来准备去找你，想你想的难受，听见了一些。”阿珏解释。
“那你还是偷听！”灵儿笑了，也没有怪他，听就听吗，没什么大不了。
“是，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阿珏自觉理亏。
“你上午搞他儿子一身一脸的墨，人家爹不乐意了，求我给他换个地方。”灵儿揶揄道。
“我都听见了…”阿珏觉得换了正好，正和他意，换远一些更好。
“以后就不常见，我手中的权利也就这么大。”灵儿跟阿珏解释。
“我不能看你看他的眼神，我心里有气。”阿珏给上午的事情一个解释。
“那你就欺负别人啊！”灵儿瞪他。
“那你说，我还能欺负你，我心爱之人吗！”阿珏开始耍赖皮：“以后你不许看他。”
“好！都依你！”灵儿笑了，阿珏不跟她生气，自己也没开始那样不舒服，现在整个人舒服的很。
“你抢我的词！”阿珏把头架在灵儿肩膀上。
“我去父皇那说一声，就要去教习处，一起吗？”灵儿邀请他。
“自然！”阿珏放开灵儿牵着她的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