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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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仪最近半月不怎么吃饭，却十分爱吃水果，每天不吃几个荔枝都寝食难安。小娟提议心仪去找个太夫看一看，是否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心仪没有采取小娟的建议，仍旧我行我素，她仅仅认为自己可能是经常和林醒一起做饭，导致自己吃不下山珍海味。
心仪自从从娘家回来之后，更加迷恋林醒，她经常梦见他，梦见唐苏接受了林醒，梦见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她恨不得天天和林醒在一起，恨不得林醒住在自己的府上，恨不得林醒带着自己远走高飞。但是她不能带着林醒走，因为这家产是唐家的，女儿也是唐家血脉，她亏欠唐家很多。她不敢逃离，又舍不得断绝和林醒的关系，只有过着偷偷摸摸的偷情生活。
她隔三差五的偷偷跑上山与林醒幽会，给林醒做饭，陪林醒聊天，过着幸福的小生活。为了避免怀孕，心仪言辞拒绝了林醒的无理要求，看见林醒失落的表情，她很伤心，但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更长远的爱情吗？
一个月过去了，心仪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自己的月经竟然没有定期来到。她开始仅是祈祷自己月经期可能晚几天来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过了五六天仍旧不见动静。心仪彻底吓傻了，她连太夫都不敢请，平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心里慌的不行。
她把自己的可能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林醒，林醒听到可能怀孕后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说。
心仪喊着眼泪骂道：“都怨你个小畜生！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林醒不知所措，他以前从没有意料到自己贪恋女色竟然酿祸，如今他也是没有了主见。
心仪擦干了眼泪说：“我该怎么办，怀了野种怎么办？”
林醒听到野种两字，心中感到一种悲凉感，他抬起眼望着心仪说：“我们的孩子就是野种吗？”
心仪一愣，然后指着林醒的鼻子骂：“要不是你天天哄骗我，我们才不会怀上孩子！现在倒好，孩子可能就在在我肚子里，我看你怎么办！”
林醒知道现在相互指责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只有迎难而上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林醒走到心仪身边搂着她说：“你到一些偏远的地方买一栋房子，等你肚子大了就去哪里生产，你看行不行？”
“我不想要孩子，要不我们打掉吧！”心仪可怜巴巴的抬头仰望着林醒，心里彻底没了主见。
“我想…要这个孩子…”
“那容我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我上山找你。”心仪望了望林醒忧郁的眼睛，不忍心立马拒绝林醒，但理智又不允许她生下孩子，她现在只能骗林醒一拖再拖了。
心仪下山的路上见到了唐苏，唐苏询问她去道观干什么，她敷衍告诉只是想上柱香，唐苏冷笑一声，眼睛看到母亲脸上的泪痕已经知晓一切。她不想现在拆穿母亲，只是在坐等时机，如今时机已到，她想出一条毒计来，既能报复勾引自己母亲的林醒，又能报复不贞的母亲。
唐苏笑着扶着心仪回到唐家，而自己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读书。
几天之后心仪开始了孕吐，吃什么吐什么，闹的府中上下风言风语。经验老练的吴妈一眼就看出心仪的端倪，她猜测自己的东家定是怀了那条汉子的野种。但是吴妈不是一个长舌妇，跟从心仪十五年年来，她为唐家可谓是操碎了心，对身为小姐的唐苏更是视为自己的女儿，如今怎忍心加害女儿的母亲呢？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一些丫鬟倒是嘴巴快，没半天就把心仪孕吐的事情传了个遍。管家老头知道后也是默默不闻，装作自己毫无之情，又训斥丫鬟们是造谣。
唐苏听到了母亲的风言风语，心里火冒三丈，想不到那畜生小道士竟然让自己的母亲怀了野种，甚至还哄骗母亲生下野种。这简直是对死去父亲的莫大羞辱，必须给那个林醒一点颜色看看，唐苏是这样想的。
心仪也听到下人们对自己的传言，心中恼怒不已，但是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好忍气吞声，等到秋后算账。
五天之后心仪竟然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她知道这是极大的冒险行为，甚至自己为这个孩子会身败名裂，但想到林醒对自己的爱和无辜未出世的孩子，她即使是个女强人也下不去狠心啊！她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丫鬟们的风言风语，已经习惯了那些下人对自己鄙夷的眼神。她不服输，不愿意丢掉自己孤独十五年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她坚信自己可以劝服林醒带着自己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逍遥快活。唐家的财产她也不要了，一并交给唐苏，她只想有个男人疼她爱他，陪她度过以后的生活。
她曾经怀疑过林醒是不是贪恋自己的美色和那低级的贪欲，但是经过相处之后她笑自己也不是那样挥霍林醒年轻旺盛的肉体吗？自己也不是半推半就的堕落吗？自己也是肆无忌惮地挥霍林醒年轻旺盛的身体，她没有资格说林醒，因为她已经陷入了爱情的牢笼，已经彻底爱上了了那的十五岁的少年，所有的理智都在爱情面前不堪一击。
心仪准备把自己生下孩子的决定告诉林醒，让她带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想法和计划都很天真，甚至这么愚蠢的计划不应该是这个精明能干的心仪想出来的，但心仪已经为爱情发了疯，为林醒发了狂。
心仪怀揣着希望与欣喜上了山，却没有意料到接下来的悲剧一幕。
唐苏见自己母亲欣喜地出了门，心中的计划也就开始展开。唐苏绕过巷子以最快的路径绕到了心仪的前面，抢先一步到了招摇观，埋伏在招摇观的山门附近。
唐苏藏在山门的一棵大树旁，俯瞰上山的整个台阶，等到她看见母亲的身影时才迅速地回头进入招摇观。
唐苏找到了林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扯着林醒进入了房间，林醒本能反抗，但唐苏的蛮劲实在大，加上自己怕弄伤了心仪的女儿，只好跟着她去了。
唐苏把林醒拉到了母亲常与他幽会的房间。林醒问她为什么拉他，她没有回答，只是眼睛瞟向外边，观察着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到来。
过了几分钟她隐约听到母亲的脚步声，她知道机会到了。唐苏突然跑到林醒身边，死死的抱住他，把他推向床，这打了个措手不及。唐苏见林醒反抗反而让自己得逞，更加张狂，他搂着林醒的脖子就是一阵吻，林醒使劲摇头推开，唐苏却翻身，就这样他们像滚雪球一样翻来覆去。
心仪站在门外的走廊听到屋内一个女人的喘息声，心瞬间吊了起来，她害怕林醒找了其他女人。心仪快速挪动脚步，当她目睹屋内的一幕时，坚强的心彻底碎成了一片片。她看到林醒把自己的女儿压倒在身下，而自己的女儿则是不停地亲吻林醒，时不时还发出喘息声。心仪的脑中一片混乱，她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的女儿竞然抢走了自己男人，伦理一词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她不敢进去质问林醒为什么背叛自己，更不敢大声地呵斥阻止他们亲热，只有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疯狂逃窜。心仪拼了命的往山下跑，她不敢停下脚步，她一旦停下脚步就能在脑海中浮现出林醒和唐苏可耻的一幕。心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她没有想到自己决心粉身碎骨生下孩子的林醒竞然勾搭自己年仅十五岁的女儿，还引诱她做苟且之事。
唐苏听见了母亲离去奔跑的声音，开心极了，她猛然一巴掌打在林醒脸上，一脚踹开林醒，嘴里骂道：“你这畜生！”
林醒跌倒在地，虽然痛的他嗷嗷叫，但总算挣脱了，他站起身怒吼道：“你这姑娘不知羞耻！”
唐苏擦了擦嘴唇啐了一口：“呸！你算什么狗东西！”唐苏说罢转身离去。
林醒又气又恼，但又不敢对唐苏动手，毕竟唐苏是她所爱的女人的女儿，他不能伤害到她一分一毫，今天他就只能抱怨自己到了霉，被女流氓占了便宜。
林醒刚才的愉悦心情被唐苏搅黄了，心情变得十分糟糕，林醒想去找心仪，于是就关闭山门下了山，以为唐府看风水为名来到了唐府大门口。林醒把自己看风水的事情告诉了管家老头，老头告诉了心仪。心仪刚泪流满面，哭天抢地地哭完听说林醒竞然自己找上门来，竟然还说看什么风水。
心仪气愤的嘱咐管家老头说：“告诉那的小道士，看你娘的风水。”
管家老头笑了笑，竟然没有想到夫人会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小道士发怒，管家老头见了林醒，义正言辞说：“我家夫人说了，看你娘的风水！滚一边去吧！”
林醒彻底懵了，他实在不知道心仪为什么拒绝见他，还臭骂自己一顿，他在门外等待了片刻仍旧不见心仪便无奈地离去。
唐苏回到家之后就得意洋洋在心仪炫面前耀自己喜欢上了山上的小道士，这恰巧正中心仪下怀，惹的心仪敢怒不敢言。心仪正色怒斥唐苏说：“你不能喜欢他。”
唐苏微笑着瞧着母亲铁青的脸，心中有一种无上的满足感，又说：“他是一个道士配不上我们唐家。”
“娘以前不也是佃户的女儿，最后高攀给我爹吗？”唐苏非要把心仪的谎言拆穿，非要让心仪无话可说。
“不一样，他不是好人，他是畜生，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心仪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地叫嚣着。
唐苏却十分冷静，她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叹口气说；“今天我和他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你不同意也不行了。”
“你…你…是想气死我呀！”心仪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莫大的羞辱让她禁不住颤抖手指指着唐苏。
唐苏冷笑一声，淡淡地说：“娘怕什么，你以前不是把他当作干儿子吗？还经常给他做饭送吃的吗？”
“你怎么知道？”心仪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竞然知道自己的秘密，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那些食盒都是我送的，大概七八次吧！几次之后，林醒就疯狂的追求我，然后我就答应了他和他相好。”
心仪身体颤抖地更加剧烈，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仇恨的萌芽在她心中疯狂生长，而唐苏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让她的仇恨的猛兽挣脱理智的牢笼。唐苏又说：“现在干儿子变成了亲女婿了！爹九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唐苏说完，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步流星昂首挺胸地走了，只留下心仪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唐苏感觉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她成功的报复了小道士，成功的报复了不贞的母亲，成功为死去的父亲报了仇，一切都结束了。唐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嚎啕大哭，眼泪哗啦啦的把枕头都浸湿了，她开心的是报了仇，悲伤的是伤害了母亲。她从小就听见丫鬟们对自己母亲指指点点，说什么和小仆人私通，但是她从来不相信，直到林醒的出现打破了她对母亲圣洁的景仰。
唐苏擦干了眼泪，从床上起来，走到梳妆台面前打理自己哭花的妆，对着镜子笑了笑，嘴里嘟囔着：“林醒，我恨你。”
第二天，心仪决心要再见林醒最后一面，不过这一次他要亲手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道士。
傍晚心仪打着马灯独自一身上了招摇观，进入道观，林醒正坐在大门口看星星。心仪看到林醒坐在大青石上傻呆呆地看星星，心中的怒火往上直冒。
“心仪，你来了。”林醒看见打着马灯的心仪朝他走来，兴奋的跳下石头。
“不要叫我心仪，你没有资格！”心仪推开大门朝林醒吼了一句。
“我…我”林醒想解释什么，但有住了口，他不明白心仪怎么了，为什么对自己有如此的敌意。
心仪领着林醒进入了厨房，一言不发的拿起菜刀从菜篮里拿了几根大葱就是一顿切，林醒以为心仪消了气兴奋得吆喝自己去烧火。
心仪一言不发地炒菜、烙饼，而林醒则是烧着火望着心仪讲述自己和师父捉鬼的经历，企图唤起心仪的注意。但是林醒讲述了一半，发现心仪没有动静，望了望发现了心仪异样的眼神，感觉到心仪并没有听他的故事，只是在专心地切菜。
心仪心里五味陈杂，难不了手忙脚乱，结果一时疏忽，不小心被飞溅的滚油烫伤了手。林醒见心仪哎呦一声捂住自己的食指，跳起来绕过灶台抓住心仪的手轻轻地揉。心仪甩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要管我”。
林醒知趣地退后，不敢再靠近心仪。
心仪做了几道菜，又烙了两张葱油饼端在桌子上，林醒坐在凳子上像孩子等着开饭一样，等心仪拿了两双筷子放在桌子上才做好吃的心里准备。
“昨天是不是有女人来过这里？”心仪站在小桌旁开口问道，眼睛牢牢的盯着林醒的眼睛。
“唐苏来过这，不过她上了香就走了”林醒放下筷子，笑着对心仪说。
“吃吧！”心仪笑着对林醒说。
心仪展露笑容让他兴奋极了，他拿着筷子就从盘子里夹了一张大饼，拿着往嘴里塞，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说着：“心仪，我带着你走，以后我跟人家捉鬼赚钱养你。”
心仪冷笑一声说：“你现在就要变成鬼了。”
“心仪，别开玩笑了。”
“我在你吃的菜里下了毒药，过会你就会毒发身亡。”
说完心仪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藏在自己的身后，一步步地走到林醒面前。林醒突然感觉腹中疼痛不已，浑身用不上力气，他终于相信心仪不是在开玩笑。他想张嘴问为什么杀他，但是心仪手中的一把匕首已经插入自己胸口，他口吐一口鲜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林醒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张嘴的力气了，自己即将死的不清不楚，且死在自己最爱的女人手中。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是他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心仪在哭，耳朵能听见心仪的号啕大哭的哭声。他想站起身来去抚摸她如玉的脸庞，想去擦干她的眼泪，想最后一次亲吻她的唇。但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林醒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第一次见到心仪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