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还是早日开枝散叶

  “这都忙了一天才回来，又没告诉姑爷，是不是不大好。”素心提着灯笼在江芊芊前边儿领路，此刻夜里风吹来有些凉意，她拽紧了手上的提竿。
  脚踏在地面的声音平稳轻巧，江芊芊毫不在意她口中的话，仅是提醒道：“你好生看路，别摔着才知道。”
  这样被警告，素心立马一激灵，也不敢分心再作其他。等二人回了丞相府，大门已经关得严实，就连门卫也不在。
  素心疑惑的看向江芊芊：“这算什么？”
  原本江芊芊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丞相府会不留门。但余下也没办法，只是向大门抬抬下巴，吩咐素心道：“你去敲。”
  素心将提灯递给江芊芊，上前拉环叩门。过了许久才从里面传来动静，素心赶紧退让在一边。
  大门仅裂开一个缝隙，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见着了江芊芊，说道：“原来是少夫人回来了。这么晚了，还以为夫人在江宅休息呢。”
  江芊芊还没有开口，素心就怒气升来：“你这下人怎么回事？丞相府没有好好管束过你，我家主子回家你还不赶快开门迎进。”
  说了这番话之后守卫才逐渐给开了门，素心气呼呼哼了声，又瞪着眼珠子剐了守卫一眼，这才给江芊芊带路。
  待经过守卫身边，又听见他说：“少夫人，以后还是早些回来，老夫人说丞相府该有丞相府的样子，少夫人的身份还是规矩些好。”
  素心一听就要回嘴，江芊芊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又对守卫微微一笑，似乎是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今日麻烦你了。素心，夜深该走了。”
  素心还要犹豫，就被江芊芊两下拽着衣角离开，等拐过了角，素心才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忍气吞声，那个守卫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你懂什么。”江芊芊告诉她：“平日那守卫的态度我们都望在眼里，绝对不会像今天的样子，可为什么突然对我们恶劣，一定有原因。再加上主仆的身份，是有人给他下了令。”
  “啊。”素心惊讶道：“可是主子我们才来丞相府几日，谁会让我们难做，难不成是姑爷觉得主子冷落了他……”
  二人到了屋内，眼见着江芊芊房里烛火亮堂，如此深夜，总不会是丞相夫人在等候她。
  “你没听到那守卫道么，老夫人说，老夫人说。那又怎么会是洛宇拓。人应该在我屋内才是，罢了，你先去下去休息。”
  江芊芊挥手拂她下去，素心虽有些委屈，但还是领着命令离开了。
  她轻轻叹了声，随即推门而入就见洛宇拓正在楠木桌旁倒酒喝，似乎是觉察到她来了，抬首嗤笑。
  “知道回来了？”
  江芊芊保持着镇定的模样，但对方毕竟是一个男人，惹怒他不会有好下场，便说：“铺子今日事情太忙，耽搁了一会儿。”
  “辛苦你了。”他的目光在江芊芊的身上转悠，很显然并没有放过她，几番话呼之欲出又止在嘴边，最终无奈叹道：“你刚嫁入我洛家，就因为生意的事情忙里忙外，或许不太好罢。”
  （二）
  总归躲不过这一坎，为了一劳永逸，江芊芊并未打搅他，听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很在意江氏的铺子，不过未免出门的次数也太多了些，既然你现在是丞相府的人了，那就把铺子交给心腹打理就好了。”
  “如此一来，你既得了清闲，又不用娘担心。”
  江芊芊心里头直打鼓，仿佛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果然是丞相夫人略有不满。现在家中并不是洛宇拓说话，想必他心里也着急的紧，何不顺水人情，做个乖巧。
  “我知道了，以后会少出去的。”
  为了顺丞相夫人的心意，一连好几天江芊芊都待在府里，哪也没去。日子闲得发慌，就连素心也闷得受不住。
  “大小姐，我们不管铺子了吗？”
  江芊芊吃着糕点，算时日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回应道：“你急什么，他们要拿这个下手，总得给他们日子缓缓，省的到时候又拿我说事。不过那边的账本还是得清查。”
  思虑再三，江芊芊道：“你去派人让他们把账本送过来，就算不出丞相府也不能不管那边的事务。”
  素心接下，刚出门就跟丞相夫人的小丫鬟撞见，在门口询问：“你怎么来了？老夫人又有什么事情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便是就是丞相夫人派来偷听的，心下手足无措，连忙把手上的篮子递给素心，故作热切道：“近些日子热，老夫人派我给少夫人送些绿豆糕来。”
  素心将她慌张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又实在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只得狐疑收下糕点打发她走人。
  “我替我家大……”差点说出‘大小姐’三个字的素心连忙改了口：“少奶奶谢过老夫人，我送进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是，是。”小丫鬟怕暴露自己来的目的，将糕点转交给素心后离开去找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早在房内等候她多时，自从江芊芊来到府中之后，她恨不得眼睛都长在人身上，毕竟抱孙心切，她实在不懂一个女子不为家里开枝散叶有什么用处。
  “你怎么回来了，打听到消息了？”
  小丫鬟垂着头进来，说道：“少夫人近日确实没有出门，但方才奴婢听见她们说，要把那边铺子的账本拿回来在府中打理。”
  丞相夫人一听这话皱了眉头，心里很是不悦。
  “这个江芊芊怎么这般不懂规矩，明理暗里都说了她好几回，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给丞相府添个孙儿！”
  说着这些越想越气，竟一口气堵在喉间不停地咳嗽。小丫鬟赶紧上前拍她的背给顺顺气，有些担忧地说道：“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少夫人刚嫁入丞相府，可能还未习惯，给少爷说说，让他们自己做主。”
  “少爷？他要是能管住江芊芊，还需要我来插手？”丞相夫人喝了一口茶水，总算是把不顺的那口气吞了下去，近日她才跟自家儿子讲过……
  丞相夫人又觉得小丫鬟说的有道理，让她去给洛宇拓说：“这事你去告诉少爷，尽快给丞相府抱个孙子，我的意思想来你也清楚，一定传达给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