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

  华谦示意袁瑾宁,看向了桌子上的物品。
  木桌上的托盘内盛着一支长箭,尖端不是直刺,而是微微弯曲。
  袁瑾宁拿起,细细的端详,竟然是倒钩的设计!
  这类箭,一旦刺入人体直接将肉勾住,若是硬扯,怕是整块肉都得被硬扯下来。
  “所以,我根本不敢贸然动手,只能一遍遍的止血,可伤口不合,也只会一直留着血!”
  换而言之,除非想办法将箭取出,可该如何取箭才最妥当?
  “开刀手术,将之从中剔出来。”
  秦渊奕腹部的箭已经断了一截,尖端卡于腹内,露出三分之二于外。
  “开刀?”
  华谦疑惑,剔出两字,他可以理解,可开刀和那什么手术,是什么鬼?
  “就是开膛破肚,在他的腹部顺着伤口割开,将倒钩一点点剔出,不然无法取出!”
  帐内的所有将士都愣住了,经过她的解释,大家都明白了。
  营帐内本就安静一片,再加上袁瑾宁有些激动,声音自然被门口的人也听见了。
  人群一阵骚乱,华谦抿唇,第一个持反对票。
  “不行,王妃娘娘,在下虽然知道你是救人心切,可、可也不相当于再给王爷刺了一刀吗?”
  “对啊对啊,而且剖腹之痛,如何能忍?王爷已经足够痛苦了,这样只会更为痛苦,而且不一定奏效!”
  其余的军医们也纷纷摇头,全然不赞同。
  袁瑾宁捏了捏眉心,门帘不知何时被掀起了,营帐外站满了人,脸上皆是抗拒与不理解。
  “那你们有什么其他方法?再拖下去,他就真的必死无疑了。”袁瑾宁摆了摆手,目光平静,看着一群极度囔囔的众将士们秒速安静了。
  你看看我,我也瞅瞅你,却是没有一人敢吭声。
  “可,王妃,您能保证一定成功吗?若是王爷死于了您手里,您……能付得起责任吗?”
  若是秦渊奕在她手里死去了,估计整个凤灵国的将士都得唾骂她。
  秦渊奕的名声或许于民间不佳,可在军队里,没有一人是不佩服他。
  若说,在百姓眼里他是杀神,可在将士们眼里,他就是真正的不败战神!
  袁瑾宁心知,她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捏了捏手心,没有直接回答:“那我们就这么看着王爷死去?”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叶峮在门口轻声,满脸的疲惫。
  显然,大家都已经有些绝望了。
  袁瑾宁冷笑,既想救人,却也不敢大胆放手一搏,干脆看着秦渊奕死,就得了?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袁瑾宁一想起这龟毛的王爷要死了,不知为何,心底觉得堵的慌。
  “我支持王妃……”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出。
  袁瑾宁连忙走上前。
  秦渊奕睁开一双黑幽的眼眸,里边倒映着袁瑾宁的面容,好似他的眼里也只能装下了她。
  “王爷三思啊,此法子,下官是闻所未闻,且割肉之痛,你如何能忍……”华谦急忙阻止,却被秦渊奕打断。
  “本王能受得了!”伸手将袁瑾宁染血的小手一拉,然后猛地愣住,反应过来就欲起身:“你受伤了!?”
  “别乱动!”
  袁瑾宁连忙将他给摁了回去,扯到了手上的伤口,呲了呲牙。
  这熊孩子。
  “你!”秦渊奕张嘴,直接被袁瑾宁在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直接响彻。
  众人石化。
  如果没看错……王妃刚刚是给了王爷脑阔子上一巴掌吧??
  “都要死了还不安分,你信我,我就竭尽全力救你,秦渊奕,你想好了吗?”袁瑾宁先是骂了一句,然后满脸认真的看着他。
  “想好了,我自然信你。”
  秦渊奕浅笑,微阖的眼眸轻颤,犹如罂粟绽开,带着致命的吸引。
  袁瑾宁垂眸,与他对视,他明知不一定成功,可还是选择了以命赌一回。
  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袁瑾宁转脸,冷冷看着华谦,说道:“一把干净的小刀、镊子,就是能够夹取东西却比较小巧的物什、纱布、针线、止血草药剁碎,有没有麻沸散?”
  “麻沸散?那是什么?”华谦一愣。
  袁瑾宁捂着脸,心累不已,她是重生了一次假古代吧?早知晓,就自备草药了,若现在调制,哪儿还来得及!
  “快去准备!”
  “哎,好好好……等等,我还没同意!你不可以……”华谦转身,然后猛然回了神。
  “滚!”
  “……是。”
  等人灰溜溜的走后,袁瑾宁直接让全部人都出去,将门帘拉紧,打了一盘热水,为秦渊奕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他冷硬的面庞似乎因为疼痛而柔和了些许,安安静静的看着袁瑾宁。
  “待会儿,可能很痛……实在不行你就咬住毛巾。”袁瑾宁将一块毛巾放在了秦渊奕嘴边。
  华谦很快回来了,正迟疑着要不要出去。
  “在这儿当我的副手。”
  “明、明白。”华谦被她之前的一吼吓懵了,缩着脖子,和鹌鹑一般。
  袁瑾宁拿了工具,放热水里泡了泡,初步消毒,再冲了好几遍,于烛火上烧了烧,拿着刀逼近。
  “忍着点,千万别乱动,华谦,你负责摁住他,千万不可以让他乱动。”
  袁瑾宁吩咐完,对准了伤口下处,皱了皱眉。
  看着衣服的遮挡,直接将他腰带一松,裤子被扒拉了下去。
  秦渊奕一愣,原本苍白的脸瞬间爆红,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华谦,已经成了木头人,他们的王妃……嗯,虽然说医者不分男女,可如此简单粗暴的扒裤子方式,他也是第一次见。
  而且,要不要扒这么干净??
  随后,秦渊奕脸红不起来了,骤然煞白,闭了闭眼,面上却并未露出痛苦的表情。
  袁瑾宁将刀子收回,挑开了肉用镊子将勾着肉的箭头一点点挑开,不让它再次勾住。
  华谦则狂擦血,怕妨碍了袁瑾宁的视线。
  等袁瑾宁收回了镊子,忽然来了一句:
  “我早看完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
  秦渊奕:“……”
  彪·袁瑾宁·悍,趁着他以无语的眼神望着自己时,手上一用力,箭直接被拔了出来。
  途中,她忽的停顿了一瞬,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