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情不知所起

  羽聆当然是知晓了红棠是隐阁阁主的身份,所以才房间接近。
  然而,袁瑾宁现在是真面目见他,不得表现的太过。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将茶盏轻轻放下:“在下也不明白为何,大抵,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从小失去父母,一个人在世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到一个不错的位置……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一人动心,可是看见了她,我会……”
  “我的心脏会加速跳动,之前一直以为是我的身体原因,还一直请大夫看过病。”
  羽聆说着,忽的一笑,那冰冷脸上的一抹笑容,差点没晃花袁瑾宁的狗眼。
  “我想,我是欢喜她的,从看见她被别人调戏,自己却不能站出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我输了。”
  袁瑾宁拧眉不语,是他段位太高了么?她竟然判断不了对方话里的真假。
  “我知晓你是大皇子的人,你真不是因为红棠的身份才靠近她的?”袁瑾宁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我真因为她的身份而接近,早就将她的身份告知了大皇子,这可助我更进一层,为何我还要大费周章的靠近?”羽聆反问,神色真挚无比。
  “情不知所起,再想退开,已然无路可退。”羽聆轻声,眼底的温柔是袁瑾宁从未见过的。
  “真的吗!?”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红棠眼睛里满是欣喜。
  然后……然后袁瑾宁就见到了一向面不改色的羽聆红了脸,整张脸都红透了,甚至曼延于脖颈。
  像是一个猴屁股。
  袁瑾宁心底默默。
  “你什么时候在哪儿的?”羽聆声音有些不确定,眼看红棠就要跑上前,他直接伸手:“你不要过来!”
  红棠顿住了脚步,有些难过的看着他:“为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翻窗,二话不说的跑路了。
  从头至尾,袁瑾宁将这波骚操作已收入眼底:“……”
  怎么感觉自己无意之中吃了亿万吨的狗粮?
  而红棠见他跑了,脸上满是心伤:“为什么他要跑?”
  “废话,人家害羞啊。”袁瑾宁看不下去了,羽聆居然是如此内敛的人!
  就因为表白的话被人听见了,那一身清冷的形象都没了,特别是她注意,翻窗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头着地。
  红棠恍然大悟,捂着脸,满是娇羞和兴奋,一把抱住了袁瑾宁:“啊啊!羽聆竟然喜欢我!他竟然喜欢我!!”
  见红棠这么开心,袁瑾宁也被她感染,连同心底的不对也给忘了。
  “恭喜你,尽力将他的心给抓牢了,将他从太子的身边挖过来!”袁瑾宁拍了拍红棠肩膀,交给了她此重大的任务。
  红棠立刻点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平时里魅惑如妖精般的人,如今笑成了一个二傻子。
  袁瑾宁摇摇头,去了隐阁。
  秋意已经被蓝杏结结实实的绑好了,她满脸绝望的看着袁瑾宁。
  “阁主,求轻点宠~”秋意哭唧唧的说着,就差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袁瑾宁微笑,很是温和:“好的呢~”
  然后……然后隐阁内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蓝杏在门外默默摸了冷汗,听见里面的人叫她,连忙推门而入。
  “蓝杏,往银针里输入内力,扎这处位置。”袁瑾宁的内力不足,只好让蓝杏帮忙,她手把手的指引。
  蓝杏点点头照做。
  秋意又是一声猪嚎,幸得这儿是靠近城边,直通城外山上,否则如此凄厉的叫声,得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幸亏当时没懒,设了密道通往这儿,否则于人来人往的街道旁,怕是第二日就会传出香迁阁的肉食其实是人肉,因为他们每隔几天就能听见有人鬼哭狼嚎。
  有了蓝杏的帮忙,袁瑾宁轻松了许多,经过大半月的治疗,秋意体内的毒素已经快没了。
  每次经历吞毒逼毒,再解毒的过程,秋意已经疼至麻木了。
  半月的时间里,羽聆躲瘟疫似的躲着红棠,每次见了她都羞红脸,显然是为自己当日大胆的话而害羞。
  而红棠则追的更起劲了,直至一日,羽聆抱着伤痕累累的红棠进了香迁阁。
  也幸亏不是饭点,不然得将客人给全部吓跑了。
  “袁姑娘!”羽聆大喊,面上一片的慌乱,眼眶猩红。
  紫藤睁大了眼睛,连忙上前,让羽聆将人抱上三楼。
  袁瑾宁听见了动静,从屋内出来,瞳孔一缩。
  “快将她放床上,紫藤去准备热水,羽聆将窗户打开。”袁瑾宁有条不絮的吩咐,立刻将红棠的衣服扒了精光。
  羽聆一回头整张脸都红了,可危机时刻,他也没有说什么。
  “主要伤口是心口处……幸好这一剑避开了要害,”紫藤已经将热水呈上,袁瑾宁将药品摆开:“给红棠将血擦干净。”
  “是。”紫藤点头,手脚麻利。
  羽聆满脸的焦急担忧,还有浓浓的愧疚,捂着脸看不清面上的情绪:“都怪我……若不是我,棠儿不会受伤。”
  “将话说明白。”袁瑾宁冷冷道,瞥了陷入懊悔的羽聆一眼,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这药粉很强劲,红棠紧闭着眼睛,发出低低的痛呼。
  “我表面上是大皇子的人,其实效命于太子,秋意迟迟未完成任务,太子就命令于我追杀她……可秋意是红棠的亲人,我自然没有动手,今日是最后的期限,太子怒极,于是派了人追杀我……红棠恰巧遇见了被追杀的我,替我挡了一剑。”
  羽聆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带着些哽咽。
  他缓缓抬头,那双眼死死盯着床上的人,捂着心脏唇瓣微微颤抖。
  分明是爱的深沉,爱的隐忍。
  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说了出来,袁瑾宁眼眸一闪,心底对之的防备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先前逃避,就是不愿与她过多接触,否则太子一定知晓。”
  “别哭丧了,人还没死,不过伤的重了些。”袁瑾宁淡定的说道,给她喂了颗补血丸:“既然你看了红棠的身子,那她就由你照顾了。”
  “好、好的,谢谢。”
  羽聆轻声,上前蹲下身,握住了红棠的手,一身的鲜血味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