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你关心的是谁

  皮尔特趁着那些人的视线被门口动静带走的同时扛着七月从盥洗室窗口爬了出去,晚风一吹,他的脑袋清醒了一些,但七月却像被吹得难受了,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下子就搂紧了。
  “喂!你要勒死我吗?”皮尔特差点背过气去,低声咒骂了一句,扛着七月快步离开了小巷。如果他走的慢些也许正好被推门进来的兰斯看到,当然,兰斯也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出去了。”兰斯走了出来,而酒馆里这时已经被唉叫充满。
  迪普翘着腿坐在茶几上,听到兰斯的话,鞋子狠狠在躺倒地上的酒鬼手背踩了一脚,疼得那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艾尔嗤笑了一声,很感兴趣地看着迪普的动作,看他要站起,不急不忙地道:“你在急什么?夜。”
  “都是你的馊主意,艾尔。”迪普冷冷地看着吧台上这个男人,愤怒让他的手关节都在发白。
  艾尔冷笑,眼睛瞬间眯起如刀锋般锐利:“我问你在急什么,夜,你是在担心那个没头没脑的小老鼠?或者,你真正关心的是他身上的影子?嗯?别让我发笑。”
  “啪!”
  迪普挥起的手打掉了艾尔手里的酒杯,玻璃杯摔在地上打着转,鲜红的酒液渗入了地板缝隙中。艾尔嘴角挂着冷笑,挑衅似的与迪普对视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此刻几乎能喷出火来。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要怎么做,艾尔·修特蒂斯!”迪普僵硬地开口,说的是艾尔的全名,咬牙切齿的声音,一个个字眼仿佛是从他怒火中蹦出来的,让人毫不怀疑,只要艾尔再说一个音节,迪普的忍耐就会到达极限!
  一旁的兰斯看着这争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感觉有些头疼,举步向外走:“我去找他们。”
  “呵,随便。”艾尔的视线从迪普的脸上移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跟酒吧的美女酒保聊天搭讪。
  而迪普也似乎压下了怒气,哼了一声,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并没有跟兰斯一起出去。而出去的兰斯很快又走了回来,并非他找不到皮尔特和七月的踪迹,对于放过雇佣兵的兰斯来说,甚至不会隐藏自己足迹的小孩脚印实在太好找了。
  “他们,回去了。而且,旁边还有别人。”兰斯说着话,别有深意地扫了眼艾尔,而艾尔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这边。
  “谁?”搭话茬的是迪普,他的声音有些疲惫,甚至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这对于他来说很少见。
  “那个叫安的。”兰斯走到了吧台,拿起皮尔特剩下的半杯黄油啤酒晃了一下,“那个人,似乎就住在我们居住的地方附近。皮尔特回去的时候,碰到了他,不过在地下拳场外,他看上去可不像个黑拳手,当然,我不否认他依然很稳定。另外,修斯特里先生似乎喝醉了。”
  “……”迪普出乎意料地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
  兰斯的视线跟着他离开,转回来时发现艾尔的视线也从女酒保身上挪开,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
  “修特蒂斯先生,恕我做个没有理由的猜测。”兰斯晃着酒杯,然后把杯子倒扣在桌上,看着酒液从里面涌出来,流了一地,并伴随着女酒保的咒骂声,离开艾尔的身边。
  “你说你的,我没义务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艾尔扫兴地收回视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银币。
  “让我假设,您似乎对那个叫安的有点兴趣?”兰斯道,“所以,您才选了地下拳场,而且,还刻意制造了一场混乱,避免了修斯特里先生和皮尔特先生的比赛。”
  “呵,谁知道呢。”艾尔瞥了他一眼,然后将银币丢在桌上,站起了身,接着不知有意无意地,一脚踩在了另一个酒鬼的手上。
  他的鞋是有着高跟的皮靴,踩的那人几乎直接痛晕了过去。
  “总之,我一开始就说过,我的训练不只是抛抛链子挖挖坑。”
  与此同时,皮尔特终于把睡的死死的七月丢到了床上,然后挠头对身后的白发青年表示感谢。要不是他在离开小巷后遇到了安,恐怕他都摸不到回来的路。
  “没关系,不过,最好别让我再在拳场看到你们。”安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看上去有些销售,手上拿着皮尔特碰见他时拿的一些食物水果。
  说着话,他的视线控制不住地往屋子里面瞥了瞥,眼神里有一些羡慕之类的情绪:“你们既然住这种地方,为什么还会去拳场?”
  也难怪安会惊讶疑惑,因为迪普给他们找的地方是小镇上最好的住所,天鹅绒的地毯、银边琉璃的挂灯等等。
  “因为有个可恶的变态!”皮尔特也许在酒精作用下有些大胆了,几乎想也不想地把艾尔骂了一通。
  安挑了下眉毛,没有多问,转身离开走进了夜色中。皮尔特打着哈欠关门往回走,他喝了一杯半的黄油啤酒,酒精已经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但猛地想到自己床上还有个七月,刚冒出来的一点睡意又跑光了。
  “这小矮子,酒量怎么这么差…”
  皮尔特挠着头,看了眼床上睡成考拉的七月,摇了摇头,进了盥洗室洗澡。毕竟他可不想穿着在地下拳场待过的衣服睡觉,尤其是这个小矮子还在他的床上。
  稀稀疏疏的水声吵醒了七月的梦,他在床上扭动了一下,挣扎着睁开眼,直觉地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我这是…到哪了……”
  七月揉了揉睡眼,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在晃荡,完全思考不了,也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好想有个人一直扛着自己,颠的他都快吐了,
  听到盥洗室里的水声,七月爬下床,跌跌撞撞地摸到门口,打开房门后看到有些熟悉的走廊,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至少自己回来了。
  不过…哪个是他的房间?
  看着在他眼里长的一样的房门,七月使劲拍了拍脑袋。但短暂清醒的意识很快被睡意打败,他实在没精力找自己的房间了……
  反正,是在这个屋子里,谁的房间都一样,对吧?
  七月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找了个房间,推门进去摸着找到床就一骨碌钻进被窝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