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抉择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人，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那种淡淡的红光让人不舒服，甚至很压抑。
“···”十三放开了手里削尖的树枝，它的尖端已经刺穿了黑袍吸血鬼的心脏。正如她告诉七月的一样，它的心脏是它的弱点，此时这个疯了的吸血鬼张大嘴躺在腐烂的枯叶上，但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
七月眼神复杂地看着十三，而十三并没有看他，杀死黑袍吸血鬼后她捂着手上的手臂，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然后转身走向了黑暗中。
“不追吗？”等十三的背影已经不见了之后，皮尔特才开口询问七月。
七月一直看着十三离开，他的眼神复杂，心里更是复杂的五味杂陈。
但听到皮尔特的疑问，他还是无声的摇了摇头。先不提十三可比这个发疯的吸血鬼聪明的多，首先他们两个的状态都很糟糕，现在追上去可能被打败的反而是他们。
“把银钉给我一下。”七月向皮尔特要来了银钉，然后挪开步子走向了黑袍吸血鬼的尸体。
他并没有放松警惕，面对过吸血巫师后，他相信艾尔说的，每一个吸血鬼都是极度危险的，就算他们已经死了也是一样。
七月走近黑袍吸血鬼，用力将它翻了过来。它的身上遍布着恶心、墨绿色的蛇鳞，让人反胃、它的胸口部位穿出来一截木锥的尖端，显然十三已经在旁边准备了许久，在他们三个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看准了时机，一击毙命，刺穿心脏的位置没有半点偏离。
七月也不得不佩服，说实话，他不认为换成自己能做的比她更好。
不过他没有多想，毕竟这个黑袍吸血鬼并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反而对于能削弱凯奇·梅丽的势力，七月还是挺高兴的。
手上的银钉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落下，当银钉插入吸血鬼已经破碎的心脏时，七月感觉自己的心里也起了一点变化，就好像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那感觉让他一瞬间有些仿徨和不安。
不过这感觉也只持续没一会儿。
杀死了吸血鬼，夜骐也飞走了。再想找到它，怕是不比抓住凯奇简单上多少。
当他们两个灰头土脸的回到孤儿院，天空中的星辰已经高高挂在夜幕之中。皮尔特这会儿是真的疼的受不了了，从黑森林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不停的抱怨，就差让十月背他回来了。
不过七月现在真的没心情看他大惊小怪，把皮尔特丢给娜塔莉亚修女治疗后，他不得不忧心忡忡地回到上官希的老宅子。
通过走廊，打开墓穴的大门的时候，没等他走进去，就看到艾尔站在门口，双手环胸的等他。
“让我猜猜，失败了？”艾尔扫了七月身上的狼狈姿态，冷笑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往回走。
七月开口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艾尔在开始的时候就说过，夜骐的血是制服艾尔的一环，但他却没能做到，既然如此，艾尔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训练他？
想到这里，七月的心里变得空落无比。
但这时，他听到了风声。风声带来了一阵树叶摇动的声响，同时还有一些微微的凉气。
艾尔转过头，看向了墓穴外边，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出现了些许意外的神色。
一匹骨瘦如柴的黑马正踱步从树丛间走出来，它缓缓收起自己背上的黑翼，仿佛灰色雾气笼罩的身体在夜色之中若隐若现，只有它那双鬼火般的眼睛是真实清晰的。
“夜骐。”艾尔显然也能看到它，并细细咀嚼般地念出了这个名字。而七月还是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才发现几乎走到了自己身边的夜骐，这头高大的黑马被雾气笼罩的时候，看上去完全没有那股可怕的压迫感。
七月感觉诧异，他明明看到夜骐展翅飞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里可是上官希的宅子，为什么它可以穿过守护这里的古老魔咒？
夜骐的眼从七月的身上扫过，接着往艾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七月似乎在它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浓烈的兴趣。
“怎么也好，看来被你放走的机会自己送上门了。”艾尔吹了声口哨走了回来，他盯着夜骐，对七月道：“拿出你的银钉子，杀死它，然后吸食它的血。这样，在它血液中流动的魔力就会到你的身体里，这样你就有资格进行下一项测试了。”
七月听到艾尔的话赶紧下意识地拿出了银钉，但当这银色的钉子被他拿在手中时，他的心又犹豫了。夜骐没有逃跑也没有什么反击的样子，就像是没有察觉危机的到来一般，静静地在墓穴外徘徊。
“你在等什么?”艾尔看七月一直不动手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杀了它！”
“我···我下不去手。”七月走到夜骐的身旁，但举起的银钉始终无法像对待吸血鬼一般轻易地刺下去。
艾尔的瞳孔瞬间收缩了，冷冷地道：“小老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夜骐的血，你根本不可能找到凯奇·梅丽，更无法与她战斗！你只会徒劳的送命而已。”
“不，即使没有夜骐的血，我也能做到这些。即使不杀它，我也可以抓住凯奇。”七月回头争辩道，“我的师傅就做到了！”。
“你师傅她就是个怪物！”艾尔也恼怒了起来，“我从没见过像她或接近她力量的人类，她强壮的无懈可击！小老鼠，你别以为自己能变成第二个上官希，我提醒过你，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她！”
“那我也不能杀死它，它是本郡的最后一头夜骐了。”七月挣扎着道，他试图说服艾尔，同时他也在试图说服自己，“我师傅是人类，我也不会去变成怪物。只有人类才能打败怪物，就算我不会变成第二个上官希也没关系，我会是第一个七月，驱魔人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