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朋友
上官希并没有在仆人的话题上谈论太多，她认为那是些最下级的怪物，除了嗜血之外，几乎跟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太阳对他们的伤害也随之降到了最低。
而艾尔则对这部分讲的更多、更充分，他提到，会将吸血鬼的受害者变为嗜血者的原因，来自于它们所携带的古老病毒——暗夜瘟疫，在本郡也被称为嗜血症。
“暗夜瘟疫是一种很古老的魔咒，只流传在血族的血液里。”艾尔说到这里时，眼睛里的幽光让人毛骨悚然。
感染嗜血症的人会有很强烈的攻击性，对人、畜都有攻击欲望，对血的气味更加会有近乎疯狂的饥渴。
“吸血鬼的精神通常都很强大，它们会用大脑对被它感染的嗜血症下命令，让他们替它去寻找猎物，并带去它的藏身之地。”艾尔盯着七月的双眼，一瞬不瞬地道，“这种行为，免去了它们暴露在阳光下的风险。而通常，都会发展出一个氏族，借以统治一个领土。”
七月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转开视线转而盯着提灯里的烛火：“也就是，像凯奇·梅丽，那样的氏族？”
“类似，但并不全是。”艾尔道，“凯奇·梅丽的氏族几乎全是吸血鬼，它们不会因为凯奇被打败而消亡——事实上你师傅对他们的威胁更大一点。但吸血鬼发展的氏族就不一样，嗜血症是可以逆转的，只要传播嗜血症的吸血鬼被打败，他们就有可能恢复理智。当然，这并不是绝对。”
听完艾尔的话，七月低下头若有所思，在心里将十三和艾尔的话做着对此。
从艾尔·修特帝斯那里回来后，七月将他那里听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填写进了笔记里关于嗜血症一栏的空档。虽然这原本是上官希的笔记，现在说是七月自己的也不为过了，只是缺失的部分还有很多，基本只能在日后学习里再摘录了。
七月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点后悔当初去招惹那个巨魔了。
摘录完笔记的内容，七月听到了厨房传来的铃声，知道这是提醒他可以吃饭了。今天的午餐是一份起司面条，上面浇了粘稠的番茄酱，七月看的不是很有食欲。
今天依旧没有看到厨师的身影，甚至白藏主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七月分出一半的起司面条，自己吃了另一半，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味道却还不错。
吃完后，七月把留出的一部分用盒子装了起来，关上房门小跑去了孤儿院。他先去教堂后面的墓地看了一眼，确定尼克的坟墓没有变化，不过让他意外的在孤儿院里没有见到皮尔特。
七月正想着那家伙会去哪里，一边往夏里屯走去的时候，迎面看到皮尔特和另外两个男孩飞也似的跑来，他们怀里抱着苹果、面包之类的食物，一路狂奔还不时回头看看。
七月正愣神间，杂货铺老板杀猪似的吼声就远远传了过来：“你居然又来偷东西，皮尔特！神明在上，你偷得价值一枚银币！”
皮尔特和另外两个男孩才不会理会他的大喊大叫，七月刚想说些什么，皮尔特一把抓住他，拉着他一起跑。
七月一回头正好看到杂货店老板那肥胖的身子出现在路口，他显然也看到了七月，只听他尖叫着道：“七月！我会向上官女士索取我的损失！”
听到这声尖叫，七月吓得腿都软了，只想回头喊一声：跟我没关系！我是冤枉的！
不过皮尔特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一路跑回到孤儿院附近才撒手，冲他抬了抬眉毛，一脸得意地道：“这次算我欠你一次。”
看着他这张让人火冒三丈的雀斑脸，七月恨不得直接把手上拿的盒子拍到他脸上。
皮尔特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把抱回来的食物分给了围过来的孩子们，等娜塔莉娅修女闻讯出来，自然是对皮尔特又气又无奈的一通指责。
七月在旁看着可没感觉皮尔特听进去了，反而是修女免不了又得登门道歉。
皮尔特把大部分的食物都分给了孩子们，但留下了一小块芝士蛋糕。七月看着他独自走向教堂后面，挑了挑眉毛，也跟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皮尔特半蹲在墓园里最新的墓碑前，把手里拿的芝士蛋糕放在了墓碑前的石头上，似乎是听到了七月的脚步声，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晃着手道：“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每次我都得费点劲才能弄到。斯卡洛那个老家伙总是藏着，这下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听着他这像对着尼克说，又像是说给他话，听着他话里的故作轻松，七月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看着那小小的坟墓道：“你这样不累吗？每次都去偷东西，为什么不试着去当学徒，学一门手艺？”
而且这次还把我拖下水了！七月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哼，你以为当学徒时那么简单的事吗？当然，像你这种小少爷可能不觉得，毕竟你的父母会替你找到工作并付给你的师傅酬金。”皮尔特对七月的问话嗤之以鼻，“屯里的人不喜欢我们这些孤儿，我们也没有学徒费可以给他们。如果有那个钱，还不如给这群小子们多买点衣服和食物。”
七月沉默了一下，仔细想想，包括他在内，七兄弟的工作都是爸爸和妈妈找的。虽然他的工作比较另类，但学徒费依然是要付的，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七月不禁看向皮尔特，而皮尔特也正在看他，两人视线一对，皮尔特连忙别开了眼道：“你别说你在关心我，这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可没这么说。”七月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又半真半假地道：“不过，也许我可以问问我师傅，看她能不能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你说真的？”
“我不保证。”七月耸耸肩，把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要不要尝尝？”。
“这是什么？”皮尔特接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起司面条，看着七月撇了撇嘴道：“我可不想吃你的口水。”
“……这不是吃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