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方的佣兵

  6月17日。
  “再往北就是布伽里斯山了。”修和埃朗躲在林子里面。这两天路过了一些村镇,但是都可以看到有军队在守卫。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都绕过了这些村镇。
  过了岛的中部丘陵地带后,虽然地势是逐渐降低,但是却随处可见南北走向的山脉纵横,而一些河流则在这些山脉交错而成的峡谷中缓缓向北方流去。这些山脉有的十分高耸,在稍低一些的地方,布满森林。而山脉之间的狭小平原上,布满的大大小小的村镇
  “布伽里斯山就好像是一道屏障,东西阻断,似乎阻止了这些山脉向北方蔓延。北方,就是一片片的广袤平原。”修指着周围的山峦说,“总感觉,这些山并不是自然造成的。”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埃朗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问着在树枝上四处观察的修,“我们带的食物并不多,总要去村子采购的。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的朋友们。”
  “如果换做他们,也是不敢贸然进村的,一定也在安全隐蔽的地方驻扎。不过我们或许还应该再往北走一点。”
  但是只再向北走了一天崎岖的山路,修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或是说,那些人找到了修。
  修估计的没有错,北方的残余佣兵们利用这里复杂的山地环境,一直在和凯因的军队打着游击,从而能支撑到现在。而修和埃朗,也是在这崎岖的山峦中被佣兵们看见的。这是一队巡哨的佣兵,其中有人认识修,因此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群佣兵大约还有一千人不到,领头的是索尔,修的好友。在来这里的路上,修也和埃朗谈起过他的佣兵生涯,也说起过索尔,这个强壮的像一头野牛一样的男人。
  但索尔和修的脾气却截然不同,这个人狂傲,目中无人,贪财,但是却十分讲兄弟义气。
  “一年多了,怎么又想起来回北方了?”索尔在老巢中摆下宴席招待修和埃朗。
  在埃朗看来,这就好像是土匪窝一样,一种厌恶感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来看看而已。”修一边看着手中的酒杯,一边说,“到是你,为什么不和北方的军队一起撤走?”
  “撤走?为什么?”索尔用匕首叉起一大块肉,递给修,然后又举起酒杯,向修致意后,一饮而尽,“要我像那群人一样丢下金子逃跑可做不到。”
  “这是凯因的军队,你在来海依娜之前,应该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修拿起匕首,咬了一大口上面的肉,然后喝了一大口酒,“不是容易对付的。”
  “什么不容易对付,这一年来,也不是没有把我怎样?”
  “而且梅拉尼亚还派来了明茨和他的骑士团,应该也快到这里了。”修一边继续吃着匕首上的肉,一边说,“在过来的路上,我已经和他打过交道了。”
  “圣骑士团啊,”听到明茨的名字,索尔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放下酒杯,“圣骑士团,确实名声在外啊,但是,没有交过手,谁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呢。”
  “好了,我找你的目的就是告诉你这些,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不要再打金矿的主意了,趁现在,早点想办法脱身,也为这些兄弟们找个安身的地方。”
  “修啊,一年多不见,你怎么那么胆小了。我们是佣兵,在我们眼中,只有钱和敌人。我们又什么时候问过我们的敌人是谁?现在金矿就好像一个大方的雇主,要我们去灭了什么凯因和明茨。你说,作为佣兵,有理由拒绝吗?”
  “那个雇主可没有钱先支付给你。”
  “有命拿没命花。”
  “那么你拿什么来完成雇主给你的任务呢?就凭这些人?”修的这句话显然在那群佣兵中引起了一些不快,但修不以为然。
  “还有两个山头,我还有两千兵力,各个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以一当百。”
  索尔说,“而且我得到情报,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一年也可能半年,最长一年半,凯因就要离开海依娜去梅拉尼亚,而且会带走大部分的队伍,只要到那个时候,金矿就是我的了。
  “随你吧,”修看了看埃朗,他知道埃朗勉强压制着自己不愉快的心情,一直坐在这里,“我们走了,谢谢你的款待。”
  “修,你不留下来帮我吗?”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打算。”修笑着说,“我不是一个会为了钱把命搭进去的人。”
  “可你是个佣兵。”
  “早已不是了。”
  修和埃朗起身离开,但是索尔手下的那群人围了上来。
  “即便这样,我还是不能让你离开。”索尔说,“再住几天吧,也顺便再考虑考虑。”
  “你是打算囚禁我们吗?”一直一言不发的埃朗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手搭在剑柄上,看着周围的人。
  “好酒好肉款待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兄弟,别误会。”索尔的话虽然是对埃朗说,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修看,“修,你说呢?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会强留。”
  修右手压在了埃朗的右手上,埃朗的剑已经拔出来一截了,修又将剑压了回去:“那就再住两天看看吧。”修说完,收回了右手,伸了一个拦腰,“希望你安排的地方舒服些。”
  “那么,带修和这位小兄弟去休息吧。”
  索尔说完,走上来两个人,一个人走到埃朗身边,伸出手去拿埃朗的剑。一道剑光闪过,那个人的手臂掉在了地上,埃朗右手拿着剑,冷冷地看着另一个人,他此时正准备去拿修的剑。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埃朗,修也感到十分吃惊,埃朗出剑的速度,比起之前,又快了许多。而周围的很多人,包括那个手臂被砍掉的人家伙本人,都还不曾看清埃朗的动作,只是一道白光。
  “你们两个,干嘛去拿他们的剑,我有说要没收他们的武器吗?”
  一阵折腾后,修和埃朗终于安顿下来了,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两张木床,上面铺着柔软的干草。还有一个小桌子,上满放着两瓶酒,还有一些碎肉。
  “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想走的话随时可以走,那些人又能拿我们怎样?”修舒舒服服地在一张床上躺下,“只是这几天确实累了,正好借这块地方休息休息,而且还有酒有肉。”
  “话是这样说,”埃朗说着,在桌子边坐下,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前面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感觉好饿。”
  修看着埃朗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来到桌子边,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你出剑的速度又快了很多。”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埃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觉得剑越来越听话了。”
  “酒量也越来越好了。”修又给埃朗倒了一杯酒,埃朗同样是一饮而尽。
  “我母亲从来不制止我喝酒,她只说,如果被她发现我喝醉了,就会狠狠地惩罚我。”
  “敬你的母亲。”修又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满酒,向埃朗致意后,也一饮而尽。